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風涼話刺激對方。
若是之前的王賢妃或者德妃，只怕現在早就氣得發抖，要將她就地正法。
但梅妃與她們不同。
她研究過虞滄的手段。
所以在聽她說完這話之後，她反倒平靜了下來。
“那照這麼說，本宮可是幫了你大忙，那你呢？答應本宮的事情，什麼時候去做？”
“娘娘說的是除掉德妃，讓你成爲後宮之主的事嗎？放心，如果沒有算錯的話，這一天應該近在咫尺了。”
“什麼？你……”
梅妃被她的話一驚。
但還沒等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就聽見皇宮中不知道哪裏，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似有什麼倒地的聲音。
哪怕那個聲音聽起來隔得很遠，也給人一種震耳欲聾的錯覺。
梅妃傻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而虞滄也在這個時候站起來，轉頭看向外面的天空。
現在是傍晚。
正事夕陽西下的時候。
外面積雪在殘陽照耀下映出溫暖的橘色。
跟之前每一個有陽光的傍晚沒什麼區別，但似乎又有哪裏不同。
虞滄看着窗外，道：“看來就是這個時候了。”
“什……？”
這下梅妃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但是那些動靜也不像是要等她弄清楚似的，就在那聲巨響傳來後沒多久，她們所在的後宮，也能清楚聽到嘈雜的聲音。
是那種人聲鼎沸，或者說，是胡亂的，夾雜着吶喊的呼喊。
“發生什麼事了，那是什麼？”
此時此刻，算是是梅妃也慌了神。
虞滄卻點破了她心中不願承認的事實：“聖人停止義診，但百姓中毒的情況並未緩解，宮中安然無恙，最好的大夫和藥物都在宮裏，你覺得窮途末路的百姓們，會做出什麼選擇？”
她早就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順成帝選擇拋棄他的水，那他這艘雕樑畫棟的巨型畫舫最後面臨的，就是觸礁沉底的下場。
沒有人逃得掉。
“你！你敢造反？！你瘋了嗎！”
“娘娘這話錯了，我只是預判到可能發生的情況而已，如果聖人明德，應該也會料到，不過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你聽那些聲音越來越大，娘娘與其在這裏跟我生氣，不如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應對那些瘋狂的百姓。”
虞滄好言相勸。
說這話的時候，她絲毫沒想到自己也身處危險之中。
但這個時候的梅妃已經顧不上她了。
原本守在外面的宮侍也衝進來，急匆匆道：“娘娘不好了，那些發瘋的百姓衝進來了，這次跟之前幾次不同，他們手上大多都帶着武器，而且人數衆多，娘娘快跟奴婢走！”
宮侍臉色蒼白。
外面的宮女大部分已經嚇得腳軟。
關乎生死，任何猶豫都會讓自己喪命。
梅妃沒再猶豫，只是狠狠瞪了虞滄一眼，然後就提起裙襬，跟着宮侍跑出去。
虞滄的水也在這個時候燒開了。
茶壺裏的水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她找了塊溼毛巾，把茶壺拎起來。
寂靜的宮殿像一座沒有獄卒的囚籠，只有她一個囚犯身在其中。
“其他人都開始逃命了，你怎麼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