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滄站在外面,不知究竟有沒有聽到。
不過就算聽到了,應該也不會發表任何看法。
“晚些時候,讓舒兒過來給父皇看看,你好生照看父皇,別讓什麼阿貓阿狗亂折騰。”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瞥了一眼虞滄。
意思很清楚。
李全福面露尷尬。
他當然也聽出慕潯厲言語中的輕視,但事到如今,他也需要仰人鼻息,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麼。
好在脾氣不怎麼好的虞滄,今天難得沒有跟人嗆聲。
慕潯厲很滿意。
在吩咐好一切之後,他就大步出去,沒有正眼看門口站着的那人。
虞滄抱着手臂站在門外,看着雪地裏的血跡發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說的那些話聽進去。
不過慕潯厲的判斷沒錯,寧安寺曾經是個香火鼎盛的地方,但現在已經成了沒有人願意靠近的凶地。
他們在這裏,暫時不會被暴民發現。
只要等慕潯厲的親衛過來,將順成帝保護起來就行。
虞滄找了個臺階坐下。
李全福在裏面忙着照顧順成帝,也沒多說。
關鍵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本以爲,只要等來了慕潯厲,這次危機就算過去了,可誰知道,一天後,他們的確等到了慕潯厲去而復返,但跟他一起回來的並不是慕洗塵和上官明行,而是沈國公和他的親兵。
“沈衡救駕來遲,請聖人恕罪,現在寧安寺周圍的暴民已經被清理乾淨,但這個地方還是不安全,老臣斗膽,請聖人移駕國公府,那裏守衛嚴如鐵桶,相信能更好地保護聖人!”
虞滄還在夢裏,就被這聲音吵醒。
她裹着草蓆,探出個頭來。
“誰?誰來了?”
在這種環境中,她居然還能睡得着,而且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似乎睡得還不錯。
順成帝也已經醒了,現在正用佈滿紅血絲的乾涸眼睛盯着大門,似乎要穿透這層單薄的門扉,將外面的人也刺穿。
李全福臉色難看。
見虞滄還懵着,只能小聲解釋道:“是……宸王殿下回來了,還帶着沈國公。”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虞滄細說。
可就現在的氣氛,想來她稍微一琢磨也能明白。
但沒想到的是,他太大看了虞滄。
對方從層層草蓆中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沈國公?我聽說他是開國功臣啊,而且在前朝就是忠良之後,明皇開國的時候,他也才十幾歲吧,他來救駕,那是好事啊,咱們快出去吧。”
她說得輕鬆。
順成帝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也不管之前是不是討厭虞滄,只陰惻惻地道:“若真是救駕,那他現在該才除去武器,跪在朕的面前。”
隔門叫喊,帶着精銳。
這個情況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來護駕的。
虞滄後知後覺,“那這麼說,聖人你這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啊,這也太倒黴了,是你平時治下無方嗎,怎麼一個個都要跟你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