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之前忙前忙後做了這麼多,不都付諸東流了。
“我是擔心聖人的情況,最好還是有個大夫在旁邊跟着比較靠譜。”虞滄又道。
順成帝笑起來,“喲,你這無利不起早的丫頭,什麼時候也會關心朕了,朕還以爲你只知道要錢呢。”
“聖人這話就誤會我了。”
虞滄眨眼。
“聖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辛苦救人的不還得是我嗎,我也是爲自己考慮。”
順成帝:……
她還真是敢說。
聽到這話,李全福都想給她跪下了,只求她積一積口德,不要再沒事給自己找事。
聖人這兩天被她氣得還不夠嗎。
誰知,在聽了她這話之後,順成帝一反常態地沒有生氣,而是笑起來。
“你要是搬出別的理由,朕還不一定讓你去,這個倒是讓朕無法反駁。”
順成帝從來很在意自己的身體。
他只有身體康健,才能讓他的大周風調雨順,長長久久。
“多謝聖人。”
虞滄也順坡下驢。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傍晚的時候,暗衛又過來稟報,說人已經找到了,現在被圍困在京城郊外一座荒山上,問順成帝要不要過去。
順成帝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沉默。
暗衛說的“圍困”,就證明他們並不願意束手就擒。
順成帝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走吧,去看看。”
順成帝大病未愈,身體還比較虛弱,暫時只能坐輪椅。
李全福負責推。
虞滄就在後面跟着。
從他們的落腳點過去也不遠,一路上順成帝也比較沉默,另外兩個就很識相的沒有吱聲。
慕江寒在山下等。
“父皇。”
他衣角沾着塵土,想來之前是經過了一場大戰。
順成帝卻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望着半山腰的火光,道:“人都在上面了嗎?”
對於這個兒子的冷漠和忽視,他一直以來都貫徹始終,哪怕現在他是唯一一個救他保護他的人,也沒有改變。
虞滄將這一切看在眼底,覺得悲哀又可笑。
但她懶得再說什麼。
順成帝的輪椅被擡到半山腰。
火光重重中,衆人聽到輪椅的聲音由遠及近,都紛紛轉頭看過來。
“聖人!”
“聖人駕到!”
“恭迎聖人!”
“阿爹……”
站在火光中的慕洗塵也看到了他。
但跟之前的插科打諢不同,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平靜和漠然。
“六殿下,聖人已經來了,還請你們放棄抵抗,跟我們回去。”站在隊伍最前端的長河勸道。
他的聲音裏也只有公事公辦的冷漠。
順成帝先看了眼不說話的慕洗塵,才緩緩將目光落到他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
虞滄也看向他。
然後有些意外。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上官明行沒有穿着緋紅官服的樣子。
當然,穿夜行衣的時候不算。
他像一個遊走在明暗交界處的人,陌生又神祕。
他臉上帶着笑。
跟以往無數個溫吞柔和的笑一樣,如春風三月。
“看來聖人已經從那首曲子裏,醒過來了。”
“你……你就這麼恨朕,恨到……要連塵兒也一起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