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飛沙，將跪在地上的人吹了個灰頭土臉，連帶着莫風的臉色都被吹得難看。
“這……這位俠士，多謝俠士高義，救我等一命！”
跪在地上的人開始朝莫風磕頭。
莫風的心情還沒有緩過來。
看着跪着一地的人，他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道：“你們的頭領死了，你們還有地方去嗎？”
這話問完，衆人面面相覷。
過了會兒，那個小頭領打扮的人才小聲道：“俠士救了我們，我們也不瞞你，其實我們在附近有一處據點，是個落腳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吧。”
莫風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俠士且慢！”
那小頭領連忙叫住他。
猶豫片刻，才道：“如今我們老大已經被斬於馬下，我們現在也是羣龍無首，俠士高義，與那女土匪顯然不是一丘之貉，不如來當我們的老大，我們願效犬馬之報！”
“我與你們只是萍水相逢，實在是看不慣她的爲人，纔出言阻止，現在天下亂局，誰也不必誰好過，你們以後當心些，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就別當什麼流寇了，尋一處安身去吧。”
莫風雖然同情他們的遭遇，卻並不想留在這裏。
那些跪着的人卻挪過來，圍住了他的馬。
“俠士至少讓我們報答您救命之恩！”
“是啊，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俠士不如去我們那裏歇一晚再走，我們備些酒水，也算是聊表心意。”
衆人包圍着莫風。
他馬術雖好，也不可能從這麼多人身上跳過去，加之盛情難卻，最後還是被人牽着馬，去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說是落腳，實際上還是有些規模，裏面也收拾得很乾淨。
莫風被虞滄他們丟下，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直到在看到這個寨子的規模之後，才略微挑眉，臉上似有鬆動。
那小頭領一直注意着他臉上的表情，見他這般，也猜到他很滿意這裏的情況，於是笑着道：“俠士有所不知，我們這裏，也有些本來在陳州有頭臉的人，若非戰亂，我們也不會背井離鄉，做上這匪寇的勾當。”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陳州人士？”
“那倒不是，當時將帥無能，邊境連連失守，難民越來越多，大家也是從各方聚集到一起的，不過這裏距離陳州近，大多是陳州人，小人也是。”
他似乎很想讓莫風留下，所以對於自己知道的，知無不言。
莫風又看了眼那些忙碌起來的老弱和婦人，嘆氣道：“山河飄搖，百姓受苦，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俠士心懷天下，我一眼就看出你跟那些流寇不是一路的，實在不行，您要不要去邑州試試？那裏有義軍，聽說很正規的，還給發錢發糧呢。”
“義……軍？是那些揭竿起義的人嗎？我不與他們爲伍。”
莫風以爲他說的是被煽動的暴民。
那小頭領搖頭，道：“不是呀，是正規軍，說是……什麼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