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也是見不得同鄉被惡人欺辱，所以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誰知這刁婦不講道理，還想顛倒是非黑白，請大人一定要爲我們主持公道啊！”
他總算找到了救命稻草。
嚴何新官上任，這件事能否完美解決，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而且那姓虞的婦人似乎也被嚇到，到現在也絲毫沒有要爲自己爭辯的意思。
褚老不動聲色地給小鬍子使了個眼色。
小鬍子立刻會意，開始順着他的話說自己多麼無辜冤枉。
周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他們要真是佔了別人的房子，那我們之前看病的錢，是不是也該退給我們？別誤會，我不是要賴賬，只是不想助紂爲虐而已。他們作惡多端，就不該再賺咱們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說得對，現在戰亂好不容易平息，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可不能讓辛辛苦苦攢的錢落到惡人手裏，正好官老爺今天在這裏，不如也一併幫我們把診錢討回來吧！”
虞宋東以前總說，只要誠心相待，總有回饋。
現在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純粹”。
虞宋東看了眼那些吵着要退診金的人，臉色蒼白得說不出話。
虞滄嘆息。
所以她從來不提倡考驗人性。
因爲人性經不起考驗。
氣氛變得焦灼。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當初要死要活求着人家救你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現在病好了，藥喫下去了，還想把錢要回來，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你！”
“人家開門做生意的，明碼標價，德藝雙馨，怎麼就不能收錢了！”
“可、可是他們佔了別人的屋子！”
“我呸！那姓褚的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是官老爺嗎？以前就什麼事都他做主，後來戰亂，第一批跟着有錢老爺跑的就又他！現在回來了，就又準備指指點點，作威作福了？”
不知怎麼的，看熱鬧的人忽然分成了兩派。
兩邊掀起罵戰。
虞滄也看傻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嚴何認真地盯着房屋地契看了半晌，開口道：“這份房屋地契確實是真的，但在官府記錄中，已經在戰前賤賣給了本地富紳周靖，你是周靖嗎？”
他眼神冷淡平靜，彷彿只是提了個普通的問題，又彷彿這只是個合理的問話流程。
小鬍子聽得一愣。
褚老先反應過來，連忙道：“大人，這房屋不管是他的還是周員外的，總歸不會是這家人的，他們強佔別人房屋，本就應該……”
他也不知道嚴何爲什麼會知道這種小事。
但當務之急還是解決這家姓虞的。
現在都已經有人幫他們說話，再這樣下去，他們在邑州的根基也會岌岌可危！
“可是根據州府買賣文書記載，周靖在戰亂逃離邑州之前，已經將手中的大部分田產和房屋都賣了出去，這間鋪子也在其中，後來戰亂平息，買家離開邑州，又轉賣了這間鋪子，所有買賣記錄州府都有記載，可供查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