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EXO】流亡之歌 >第16章 白茶
    天空還矇矇亮,太陽剛在地平線上露出了一絲金色的光澤。

    我推開窗戶,看見了女傭anna採摘下的一朵紅玫瑰,這是我從小就有的習慣,我很喜歡在每天早上打開窗戶的時候看到玫瑰花。

    這是今天清晨開放的第一朵紅玫瑰,表面還蒙着一層薄薄的水汽,輕輕一晃,水汽凝結成一滴晶亮的水珠在花瓣上抖動,像個頑皮的小孩子。

    我聞了聞這支初綻放的玫瑰,然後將這支玫瑰別在了窗邊的欄杆上。

    我愣愣的注視了玫瑰一會兒,心情好像突然變好了,雖然還是改變不了今天下午吳世勳要來家裏喫飯的事實。

    “親愛的,趕緊把睡裙換下來,洗漱完出去跑會兒步,然後去餐廳喫早飯吧。”媽媽敲了敲門,“別在窗前吹風了。”

    “好~”

    “克洛伊小姐,下午要來的那位先生是您的男朋友嗎?”anna問道。

    “不是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和我演過電影。你看過嗎?《深度催眠》或者《theredbox》?”

    “那部,我看過,sehunwu先生是嗎?哦,天吶,他超級帥!”

    下午我站在林蔭道旁邊等吳世勳的車過來,心中的思緒繁雜紛蕪。

    我還沒有告訴爸媽我和樸燦烈在一起的消息,估計他知道吳世勳來我家會喫醋,我也沒敢告訴他。

    雖然我昨天本想拒絕來着,但是好像也編不出什麼有說服力的理由,要是一味地拒絕,別人還以爲我和他鬧矛盾了。

    等了沒一會兒,吳世勳來了。他提前下了車,踏着葉縫透下來的陽光,碎了一地,他揚起明亮的笑臉,月牙眼彎彎的,“雪優。”

    媽媽好像特別喜歡吳世勳,自從進入家門的那一刻,我就被忽視了。

    “世勳吶,你喜歡喫什麼水果啊?我叫她們去洗。”

    “世勳,晚上喫法餐和中餐,可以嗎?”

    “世勳啊,你平時工作忙嗎?這次準備在巴黎待幾天啊?”

    “我過段時間準備帶優優去她爺爺家,你也一起去吧?”

    “媽咪,”我實在受不了了,“你怎麼總是圍着世勳問問題啊?”

    “不行啦?”

    “沒關係,阿姨。”吳世勳笑了笑,“平時雪優忙着拍戲,要是沒空,您也可以找我聊聊天。”

    “你這孩子真熱心腸,好孩子。”媽媽憤憤的看着我,“雪優的確,在中國,連着一兩個星期都不打視頻過來,不知道想我的?”

    “媽咪,我當然想你呀!這時差的問題,我也克服不了啊。”我抱着媽媽的胳膊,蹭了蹭她的臉。

    媽媽有時候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還是需要人寵着捧着。

    所以,我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爸爸,你爲什麼還要傷害她呢?

    壁爐裏噼裏啪啦作響,火光忽明忽暗。

    我帶着吳世勳在後花園裏轉了轉。後花園是媽媽親自打理的,沒有僱傭花匠。因爲媽媽說照顧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這裏種了一大片我最喜歡的紅玫瑰,還有各種叫不出名的鮮花,微風吹過,帶起陣陣清香。

    “這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嗎?”吳世勳問道。

    “也不算是吧,我七歲之前是在爺爺家生活的,在瓦納西,是個小鎮,那裏人少風景也美。”

    “瓦納西是一個很有名的旅遊勝地。”

    “對,”我轉過頭來“我們進去吧,太陽要落山了,風還挺冷的。”

    我先讓吳世勳去客廳坐坐,然後去後廚幫幫忙。

    等我出來的時候,沒看見吳世勳。

    人呢?

    我走到二樓樓梯口,看見了他。

    吳世勳獨自站在黑漆漆的走廊裏,樓廊的牆上掛的都是我和家人的照片。

    “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呢?這裏漆黑一片的。”我走上去,打開了燈。

    “我在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那些照片大多是我三四歲到十四歲的照片。

    “你小時候長的很像洋娃娃,完全是個歐洲人的樣子,長大就有亞裔混血的模樣了。”

    我只顧着看照片出神,每一張照片上的我都笑臉如靨,“我以前還是很幸福的吧?”

    “現在呢?”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吧。”

    自從知道爸媽之間的感情裂痕,我似乎都不怎麼敢相信愛情了,因爲爸媽之前的恩愛我不是沒見過,我不是沒有把他們當成愛情模範,可現在,他們親手打碎了我的美好幻想。

    即使樸燦烈對我百般愛護,也不足以讓我回到之前那個堅信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東西的狀態了。

    我可能太偏執了吧,我不允許任何有瑕疵的愛情存在。否則,我寧願從未有過。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銀色器皿,瓷器,刀叉,明晃晃的金色燭臺上插滿了高高點燃的白色蠟燭,罩着精巧的玻璃罩,整個家裏燈火通明。

    爸爸和吳世勳聊的也挺投緣,人文地理,音樂話劇,運動健身,甚至是理財金融,都能聊到一起去。

    我暗暗驚訝吳世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博學多識,他真的不再是之前那個偶爾幼稚,靦腆的大男孩了,完全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用過晚餐後,我們去花房喝茶,花房的外面垂着滿牆的薔薇花。

    我押了一口烏龍茶,忽而又想起樸燦烈,我的心口酸澀了起來,我們的愛情可以維持多久呢?我不是一個悲觀者,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處於混沌之中。

    只可惜這時的我已經墮入美夢的深淵,我什麼也看不清楚,什麼也聽不到。

    晚上爸媽執意要吳世勳留下來,因爲天色太晚,路途又遠。

    我洗完澡,去書房轉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本既有趣又不影響早睡的書。我從書櫥裏拿了一本,然後走回房間。

    我走到門口時,旁邊客房的門從裏面被打開了,吳世勳站在門口,看了看我手裏的書。

    “《追憶似水年華》?”

    “嗯,你看過?”

    “看過,我很喜歡馬塞爾·普魯斯特的文字,”吳世勳半倚着門框,“‘每天清晨有多少雙眼睛睜開,有多少人的意識甦醒過來,便有多少個世界。’”

    “所以你會尊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想起之前吳世勳在採訪時候說過的話。

    “對。”吳世勳點點頭。

    “‘唯一真實的樂園是人們失去的樂園。幸福的歲月是失去的歲月,’”我不甘示弱,“那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