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這是她最大的聲音,可在池堯耳朵裏還不如她平常說話聲音大。
男生冷然道:“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啊,沒有啊…”
舒晚之條件反射的反駁他,這一句話就比她剛纔用力唸的名字聲音大。
她猛的捂住嘴,才發現露餡了。
池堯眉頭青筋直跳,陰沉着一張臉:“給我念,兩百遍!”
“……”
“快點!”
舒晚之嚥了一口唾沫,輕輕咳嗽了一下,吸氣。
“池堯!池堯!池堯!”
她一邊念,一邊擡頭,帶着幾分委屈慢慢對上了池堯的眼睛。
舒晚之的音色又軟又糯,一遍一遍念他的名字。
聲音不大,卻彷彿念在了男生的骨子裏。
池堯感覺喉嚨慢慢發緊,他頭一次覺得這個他被迫接受的名字,從她嘴裏念出來,會這麼好聽。
一聲,一聲,讓池堯忍不住心跳加快,盯着她的眼神,逐漸變熱。
他握緊拳頭,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算了。”
聲音沙啞性感。
“可以停了?!”舒晚之睜着亮晶晶大眼睛滿臉期待。
池堯不着痕跡的調整呼吸,冷漠開口:“不可以”
“哦。”
“別看我,接着念。”池堯扭頭看向旁邊,嫌棄道:“看得我頭疼。”
舒晚之:這大爺還真是難伺候。
池堯倚在牆上,對着後面偷偷摸摸往這邊看的兩人說道:“去幫我買瓶水,渴死了。”
江天:“哦好…林梁你快去。”
林梁:“什麼我快去,你也要去!”
江天一臉正義的拍了拍林梁的肩膀:“我還要盯着老大呢。”
林梁一把給他拖走:“老大還用你盯,一起去!”
兩個人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買水去了。
……
他們兩個走後,舒晚之又唸了一會兒,忽的擡頭看向池堯。
池堯正低着頭,餘光看着舒晚之的發頂愣神,忽然發現舒晚之擡頭,於是飛快的挪開了視線。
不過下一秒,他又將視線扭了回來,凶神惡煞:“看什麼看,繼續念!”
那兇狠的語氣和眼神,如果換作別的小姑娘,恐怕早就嚇哭了。
而舒晚之只是撇了撇嘴,嘟囔開口:“我只是想問,我念多少遍了?”
“我怎麼知道?!”
“你沒數嘛?”
“沒有!”池堯扭頭,生硬回答。
舒晚之眼睛滴溜溜的轉,理直氣壯的胡扯:“我剛纔數了,還有三十個就兩百遍了!”
池堯看着她瞎胡扯,抽了抽嘴角:“騙誰呢,還有一百二十三遍,快點念。”
舒晚之:“你剛纔不是說自己沒數嗎?”
“你管我!”
舒晚之一陣無語,白嫩的臉蛋上透着緋紅。生氣的鼓着嘴巴,低頭衝着牆角繼續念。
不一會兒,江天和林梁買水回來了,把水遞給了池堯後,又拿出一瓶水想給舒晚之。
“這是給我的?”舒晚之早就渴了,眨巴着大眼睛伸手去接那瓶水。
“誰準你喝的?”池堯皺眉,一把將那瓶水也拿到自己手裏。
江天和林梁縮了縮脖子,也不敢說什麼。
“哦。”池堯擰開瓶子,冷淡的哦了一聲,接着仰頭,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幾口礦泉水。
水珠順着他流暢的下巴滑落在他的脖子上,喉結上下滾動着,看的舒晚之舔了舔嘴脣,覺得更渴了。
池堯一口氣喝完半瓶,冷暼着她:“不念完不許喝水。”
態度強行,不容反駁。
舒晚之垂眸,臉上止不住的失落。
站在旁邊的江天看了看心情不錯的池堯,又看了看舒晚之,大着膽子問:
“老大,你們剛纔在幹嘛?”
池堯勾起一抹邪笑:“欺負人看不出來嗎?”
江天:……
是他想象的那種欺負嗎?
舒晚之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到的就是池堯臉上玩味的表情。
他怎麼能說出,說出這麼流氓的話!!
感情他就是在給自己故意使絆子!
她想去理論理論,可一看到池堯的臉,她就膽怯,生怕再惹他不高興。
這時,預備鈴悠然響起。
舒晚之臉上一喜,重重的鬆了口氣,帶着笑容:“上課了上課了,我先走了。”
說着,她就要邁着小短腿想溜走。
可就在路過池堯的時候,又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像今早上一樣,扣着她不讓動。
舒晚之內心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結結巴巴看着他:“我真的記住你的名字了,可以走了嗎?”
“我沒同意。”
池堯鬆散的語氣,透露着漫不經心和慵懶。
眉宇微微擰着,眼尾上揚,耳釘在陽光下閃着黑色的光芒,讓他多了一分邪氣。
舒晚之呆呆地看着他,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
他這樣子,和一年前好像好像……
…
江天和林梁見舒晚之愣着,以爲她是被自家老大給嚇到了,
連忙過來打圓場。
“老大,都快上課了,讓人家先回去吧。”
“對啊對啊,等,等下課再欺負也不遲。”
池堯一眼掃過去,嚇得兩人瞬間閉嘴,不敢再多說話了。
眼看着還有五六分鐘就上課了,舒晚之也着急了。
她猶豫道:“那個,我真的該回去上課了,我不想遲到……”
“嘁。”池堯聽這話,不屑的笑了聲,“裝什麼裝,真當自己是好學生啊!”
“我沒有……”
舒晚之吸了吸鼻子,眼眶有點發酸。
她之前是學習不好,可現在她已經改變了。
她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學渣了。
舒晚之鼓起勇氣,想解釋,聲音越來越啞:“池堯,你聽我說,我沒有裝……”
可她還沒說完一句話,嗓子火辣辣的疼,想再說什麼竟然說不出聲了。
舒晚之着急的摸着喉嚨,努力咳嗽了幾下。
她本來就沒怎麼喝水,現在又被迫說了這麼多話,嗓子一時間有點承受不住。
池堯看着她着急的樣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嘴上還是嫌棄道:“怎麼,啞巴了?”
他的語氣很差,充滿着嘲諷。
舒晚之瞪他,張了張嘴,可還是發不出聲音。
池堯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裏的瓶子,眼裏劃過一絲擔心。
但說出口的話,還是輕飄飄的:“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