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堯低頭，故意將臉靠近她，挑了挑眉不懷好意的開口：
“你剛纔在想什麼，你自己知道。”
這話說的很是肯定。
略帶菸草味的氣息一下子吹在舒晚之的脖頸上，讓她抖了一下，白皙的耳朵也在一瞬間紅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趕緊去上課了。”
說着，她掙脫開池堯，然後小跑進了學校。
門衛大叔本來想吼着提醒她刷卡，可一看到身後跟着晃悠悠的池堯，轉身喝茶就當作沒看見。
於是，舒晚之很容易的進了學校，當她朝自己班級的方向跑的時候，身後傳來某位大佬陰沉沉的聲音，
“下課來操場找我。”
聲音不大，可舒晚之聽的異常清楚。
她也沒回答，跟兔子一樣跑的飛快，一溜煙沒影了。
池堯眼裏有一絲愉悅，暗道：這可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
一節課的時間過得很快，就算舒晚之再怎麼坐立不安，下課鈴還是準時打響了。
一下課，同桌陸盈看到滿臉愁容的舒晚之，不由得問道：“之之，你怎麼了？”
舒晚之當然不能把這事兒告訴別人，糾結了半天，還是準備去找池堯，畢竟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
“沒事，我去去就回。”
她跟陸盈招了招手，小跑着出了班級。
…
一直跑到了樓下，她還是無比的糾結，拽着自己的衣角。
要不還是回去吧？
可是，回去池堯會更生氣的吧……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操場上，可依舊沒見池堯的人影，就在她以爲自己被放鴿子的時候，忽然看到角落裏飄出的一抹煙霧。
側頭看過去，男生長身而立，靠着牆在吸菸，煙霧明滅，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記得，那個角落是她曾經被池堯拽過去的地方，挺隱蔽的。
舒晚之忐忑不安的走過去，不僅是爲了給池堯道歉，而且還想讓他不要抽菸。
等到她走過去的時候，池堯已經把菸頭暗滅了，淡淡的尼古丁氣味慢慢消散。
舒晚之站的老遠：“那個…昨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池堯冷哼一聲，沒開口。
舒晚之大着膽子過去，反正現在是白天，他要是揍自己，她就大聲喊救命。
“而且，雖然是我打的電話，但…但是你主動接通了，所以……”
她說着，可聲音越來越小。
雖然笑話他被手機砸確實不對，但是她那時候真的忍不住嘛…
“所以什麼？”池堯冷不丁的開口，語氣中甚至還有一絲無奈：“難道你覺得是我的問題？”
“一半一半啦。”聽他這麼自覺，舒晚之仰起頭，笑得開心，眼睛彎彎的。
心裏吐槽，本來就是他的問題，誰讓他沒拿穩手機的嘛…
“嗯？”池堯眯眼。
“不不不，都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舒晚之立馬改口，好漢不喫眼前虧嘛，反正她有他的照片。
“那個，手機沒有把你砸傷吧，我看你鼻樑上…”
池堯鼻子上有一道紅痕，雖然不清晰，但是一看就知道當時砸的應該挺嚴重的。
聽到這話，池堯就想起了自己那時候的囧樣，磨了磨牙，不悅道：
“現在知道關心我了，當時幹嘛去了？！”
舒晚之一聽，當即反駁：“我當時也很擔心你的呀，發了好幾條語音跟你道歉呢…”
瓷白的小臉上滿是認真，看不出一點虛假。
“哦，那當時笑得開心的人是誰？”
“這…這…”舒晚之結巴了。
她，她只是一時沒忍住。
正想着，腦袋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
擡頭就看見池堯還停留在她腦袋上的手，大拇指按住中指，又給她來了一個腦瓜崩。
“嘶…你幹嘛打人呀？！”
她後退了幾步，捂着腦袋滿臉無辜。
看見她後退，本來臉色就不好的某人臉更黑了，
一想到自己的囧樣被這丫頭看見了，他就煩的不行。
舒晚之撇撇嘴，心裏吐槽着真小氣，可嘴上只能妥協：“好吧，那你以後再被手機砸，我就使勁憋着不笑，行了吧？”
那委屈巴巴的語氣，不知道的以爲誰欺負了她。
池堯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跳，真想再給她腦袋上來一下。
這丫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比以前乖了，可說話還是那麼氣人，跟以前一樣，經常氣的他無法反駁。
忍不住低聲道：“再給我貧嘴，小心我讓你哭！”
舒晚之：“唔……”
她哪裏貧嘴了啊，只是實話實話啊，不讓她笑，她憋着還不行嗎？
現在居然還想讓他哭，真殘暴！
池堯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跟她計較那麼多，於是伸手：“手機給我。”
“啊，幹嘛啊？！”舒晚之趕緊捂住自己的手機。
“別廢話，把昨天的照片刪了！”池堯語氣兇巴巴。
舒晚之一聽，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讓她刪照片啊。幸好她昨天有先見之明，備份了很多，所以根本就不怕～
可雖然是這樣，她表面上還是裝作很不捨的樣子，猶豫道：“爲什麼要刪啊，我覺得挺帥的。”
池堯回想起昨天的那個照片，完全不明白帥在哪裏。
“別廢話，你不刪，手機給我我幫你刪！”
說着，就想從她懷裏把手機搶過去。
舒晚之趕緊抱住，不捨的妥協道：“好好好，我刪，我刪還不行嘛。”
那樣子，就跟真的很捨不得一樣。
於是，在池堯的注視下，舒晚之慢吞吞的打開了手機。
“我看着你刪。”
池堯不放心，大步一邁，站在了她的旁邊。
他剛靠過去，身上的菸草味也隨之傳到了舒晚之鼻子裏，讓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鼻尖。
“你抽了多少煙啊？”
他身上的菸草味淡淡的，融合着他身上本來的清冷的松木味，不難聞，反而給他添加了一絲魅力。
可舒晚之不喜歡，她看見他吸菸，總會想起兩人初見的那一幕。
他半蹲在牆邊，那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整個人都彷彿身處黑暗，眼裏沒有一點光芒，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傀儡…
世界都是灰白的和孤獨的，
充滿陰暗。
她不想池堯成爲以前那種性格，她好不容易纔從深淵將他拉上來，所以不允許他再次墮落。
她一邊想着，一邊點開了手機相冊。
只不過小臉皺巴巴的，一點都不開心。
池堯目睹了她從剛開始的小傲嬌到現在滿臉愁容的樣子，見她摸了摸鼻子，以爲她是討厭自己身上的煙味，不爽的頂了頂後槽牙。
他微微低頭，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味道。
好像是有點菸味，不過真的讓她那麼不喜歡嗎？
舒晚之擡頭，正好看到他一臉深思捏着自己領口聞，不由得疑惑。
“你在幹嘛？”
“咳，沒什麼，快把照片刪了！”池堯慌了一下，連忙放下衣領，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真刪了啊……”舒晚之微微撅嘴，有點不想動手。
即使知道自己已經備份了，可真到了要刪的時候，還是有點捨不得。
池堯瞥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頓時滿臉的嫌棄。
“這麼醜，留着幹嘛！”
“可是，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女生微微蹙眉，捲翹的睫毛垂着，在眼下落成一片陰影，因不滿而微微嘟着的嘴，顯得格外乖巧。
“囉哩囉嗦的，我來！”
池堯直接伸出胳膊，可他並沒有把舒晚之手裏的手機搶過來，而是用自己的大手直接又覆上了她的手。
但並沒有緊緊相貼，只是指尖捧在了一起。
那冰涼的觸感，讓舒晚之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作者題外話】：有沒有看到這兒的寶子呀，冒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