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貴一聲慘叫。
“二郎醒了,二郎醒了。”
“旗主,旗主,你終於...”
“旗主,你餓了吧?”
“魏瞎子,快,快過來,富貴他醒了。”
映入周富貴眼簾的是李清、許滿倉、索達成、薛文臺、潘見鬼、白馬烏、楊信宏、吳天琪、魏瞎子、陳昆坤、洪偉、耶利虎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衆人均是欣喜、關切、興奮的神情。
“我這是在哪裏?金殿哪裏去了?仙山吶?巨人吶?大將軍吶?”周富貴渾渾噩噩的,稀裏糊塗的問道。
“富貴哥,什麼金殿、仙山、巨人啊?你瘋癲了嗎?”許滿倉聞言喫驚得張大了嘴,摸了摸周富貴的額頭,轉頭對氣喘吁吁趕來的魏瞎子說道:“瞎子快過來給富貴哥瞧瞧,俺估計他是瘋癲了。”
“啪!”周富貴聞言大怒,拍開許滿倉的手後說道:“夯貨,胡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富貴爬起身來,看了一眼四周,滿眼皆是雪山黑水,哪裏有什麼仙山、金殿?霍去病的英魂也不知哪裏去了。
“富貴,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了。”李清聞言嘆道。
“兩天兩夜?不是兩年?”周富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可常言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自己明明在仙山金殿過了兩年有餘,到了人間,卻只過了兩天?周富貴暗自詫異不已。
並且在仙山金殿之中的兩年時光,周富貴所經歷的一切,仍是歷歷在目,霍去病的槍法、兵法也是牢記於心。
南柯一夢?夢境可從未記得如此清晰,夢境也不會如此逼真的,周富貴心中暗道。
“看來真是病糊塗了...”許滿倉聞言又是嘀咕道:“明明是兩天,非要說兩年...”
周富貴聞言惡狠狠的瞪了許滿倉一眼,嚇得他慌忙住口。
“黑廝...”此時魏瞎子已經替周富貴檢查完畢,笑着說道:“富貴他身子骨無礙,好着吶。”
“嗯,那些個骷髏胡兵沒將你們怎樣?”周富貴聞言點頭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魑魅魍魎,金日一出,便被驅散,不過自那時起,你就昏迷不醒了。”李清答道。
“哦,原來如此。”玄妙之事,周富貴也說不清楚,想不明白,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了,不過信其有,此時也不宜宣之於衆,於是點了點頭。
“耶利虎?”周富貴隨後喚耶利虎道。
“耶利虎在,將軍,何事?”耶利虎湊上前後應道。
“這兩日之間,可找到出谷的道路?不會是死谷吧?”周富貴問道。
周富貴等兩百燕騎進入幽冥谷之後,是無法自原路返回的,原因就是幽冥谷谷口早已消失不見,代之的卻是一座座如刀鋒般的山峯,只能進,不能出。
“死谷?不是...”耶利虎聞言答道:“將軍昏迷的這兩日,小人帶人早已探明瞭出谷之路,不過...”
耶利虎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給周富貴來個腦筋急轉彎...
“不過什麼?”周富貴也懶得跟他治氣了,只是翻了個白眼後問道。
“出谷之路只一條,需翻越一座雪山,雪山之前爲一片黑泥沼澤。”耶利虎答道
“哦...”周富貴點點頭,伸手接住了幾片雪花後說道:“怎麼沒有發現原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富貴,翻山越嶺的繩索、木棍、撓鉤等,我等已準備妥當,你再不醒轉,就要擡着你走了。”索達成可是要比許滿倉穩重得多,周富貴不省人事,就是索達成做主了,索達成可以說是周富貴的副手,索達成對周富貴說得。
“嗯,酸秀才,口糧、馬料如何,足否?”周富貴點頭問向李清道。
“不多了,達成等還去打了些野味回來,可最多堅持三日,三日再無法出谷,我等皆會死於此谷。”李清聞言嘆道。
周富貴等人逃得匆忙,哪裏準備了足夠的糧草?一路之上,也是追兵不斷,也無法準備糧草。
況且霍去病領軍北進,也不會攜帶過多的補給的,無非就是就地補給,說穿了就是一邊作戰,一邊劫掠。
“天無絕人之路!”周富貴拍了拍李清的肩膀後,對着衆人大聲下令道:“都去準備吧,一炷香後我等爬雪山、過草地,也來個兩萬五千里長徵。”
兩萬五千里長徵?是什麼?衆人心中嘀咕一句後,便齊聲應了一聲,分頭準備去了。
..................
“富貴,發現一座破廟。”
“破廟?理他作甚?繼續前行。”周富貴說完心中忽然心中一動,於是改口道:“你們隨我去看看罷。”
於是周富貴領着李清等人向坡上破廟走去。
“都下馬,神廟之前,騎馬可是不敬的。”周富貴叮囑了衆人一句後,便翻身下馬,牽着戰馬向着破廟走去。
神廟?誰知道里面供的是哪路神仙啊?難道是你祖宗,這麼在意,這麼恭恭敬敬的?衆人心中又是嘀咕幾句後,也翻身下馬,跟隨着周富貴向着破廟走去。
周富貴口中所謂的神廟,也就是一個破敗的廟宇,廟宇規模頗大,卻早已殘破不堪了,殘垣斷壁上落滿了厚厚的白雪,小廟被歲月侵蝕的甚爲嚴重,周富貴等人只能從屋檐上殘存的祭獸,隱約看出當時的輝煌。
“上面寫的什麼?”周富貴牽馬立於破廟之前,看着屋檐上的牌匾問向李清道。
牌匾上是些篆字,周富貴雖知是漢字,卻看不懂。
李清聞言擡頭,先是拿着一柄長刀,撥去上面的蛛網後,努力分辨牌匾上模糊不清的篆字。
“天地日月鬼神合其德,武垂萬世,創世應龍之剎。”片刻後,李清念道。
“創世應龍?是什麼?”周富貴轉頭看着李清詫異的問道。
“毛犢生應龍,應龍生建馬,建馬生麒麟,麒麟生庶獸,凡毛者,生於庶獸...”李清掉了一番書袋後解釋道:“就是古之戰神。”
“戰神?那就是他了。”周富貴聞言含笑點頭道。
“何人啊?富貴,你知此廟之主?”這下輪到李清詫異的問道。
“進去你就知道了。”周富貴說了一句話,便輕輕的推開了破廟的大門。
厚重的大門許久沒被人打開了,不過並未腐朽,只是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隨後無數塵土自樑上落了下來,落滿了周富貴一身。
周富貴不及撣去身上灰塵,走入廟內,只見一座神像立於破廟之內,神像異常高大威武,渾身被甲,白麪黑鬚,左手撫着長鬚,右手握着腰間寶劍,雖年代久遠,但神像面目卻是栩栩如生,且異常清晰可辨。
“師父!”
雖周富貴心中早有準備,但此刻見到這座神像後,卻仍是大驚失色,雙腿一軟,跪在了神像座前。
神像的面容不是霍去病,又是何人?神像栩栩如生,與周富貴夢中的霍去病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周富貴甚至見到霍去病的神像左右的金甲衛士,他們的面目居然是襲擊自己的那幾人,此刻似乎是仍是餘怒未消,如金鈴般的眼睛,瞪着周富貴...
到了此時,周富貴如何不知真的是霍去病的英魂顯靈了?
師父?許滿倉聞言、見狀頓時大感疑惑不解,均是看看神像,又看看周富貴,不知是怎麼回事。
周富貴,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等同鄉當然是知根知底的,他居然有師父?他的師父還是這座破廟之中的神靈?
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等同鄉打死都不信的,可週富貴此番模樣,又使得他們半信半疑的。
到底是何神靈?衆人隨後看着神像,心中暗自疑惑。
李清擺了擺手,示意衆人不要說話,並指了指神像之前的牌位。
牌位之上分明寫着“大漢冠軍侯、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之神位”。
如此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李清等人更是大爲驚詫了。
這霍去病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了,還能是周富貴的師父?當真是見鬼了嗎?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破廟年代久遠,且破敗不堪,哪裏尋得到香燭?周富貴只能倒提重劍,以劍代香,叩拜道:“弟子當時被打暈了...於是不辭而別,因而請恩師恕罪!弟子再拜,有朝一日,弟子定當替師父重修殿宇,重塑金身。”
當然你首先保佑我活着...周富貴心中暗道。
“營主,廟後有個金槍...”周富貴絮絮叨叨,神經兮兮的在神像面前不停的叩拜、訴說,吳天琪有些無聊,便轉到了殿後,發現了霍去病的兵刃,紅纓林槊。
周富貴等人聞言便一起轉到了殿後,只見紅纓林槊立於槍座之中,而吳天琪正使出喫奶的力氣,欲拔出這根金槍,可卻是蜻蜓撼鐵樹一般,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小琪子,滾一邊去,俺來!”許滿倉見狀,大喝一聲,捲起袖子,走到紅纓林槊之前,單手扶住了槍柄,欲將其一舉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