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漢賊開局,絕不做魚肉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自不量力
    “溪奴,你們漢人有何新鮮的刑罰?”

    各乞山礦山發生騷亂,匈奴右谷蠡王敖登爲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便捉住了崑崙奴等人,打算當衆處死。

    匈奴當然也有殘酷的刑罰,但敖登已經看膩了,於是問向一名漢人奴隸道。

    “小的孤陋寡聞,不知刑,也不知罰。”溪奴聞言淡淡的答道。

    溪奴姓葉名冠廷,爲安定郡人,二十餘歲,是個讀書人,因其在溪邊被胡人擒獲,並輾轉賣到了匈奴王庭,故被稱作“溪奴”。

    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這個亂世之中,讀書頂什麼用?書生又有何用?葉廷冠滿腹經綸,卻只能回鄉躬耕,胡人南下劫掠中原,就被擄到了北方草原。

    因葉冠廷識文斷字的,頗得匈奴右谷蠡王敖登的賞識,便將他留在了身邊,作爲一名軍中文書,但葉冠廷的身份仍是一名奴僕。

    “溪奴,再不肯說,就與他同罪。”敖登聞言指着被綁在行刑臺上的崑崙奴,冷冷的說道。

    “右谷蠡王...”葉冠廷猶豫良久,無奈之下,方纔開口道:“古之大辟,爲絞、斬、梟、磔、車裂、棄市等,極爲殘酷,件件爲人間慘事,明公當慎刑公正,矜憫無辜...”

    “不必說了,囉嗦得緊。”敖登不待葉冠廷把話說完,便揮手打斷道:“磔刑?我倒是聽說過,嗯,就用此刑,來人,行刑。”

    葉冠廷勸諫,敖登很不耐煩,不過並沒有怪罪於他。

    敖登身邊粗魯之人太多了,如此文縐縐之人,使得敖登感到異常稀罕,同時在一衆匈奴貴胄面前,也是有些得意。

    所謂磔刑也就是千刀萬剮,將人寸磔處死,是種極爲殘酷的刑罰。

    葉冠廷無奈只好又縮在了一個草垛旁邊,坐在地上,擡頭仰頭長嘆,不敢去看綁在行刑臺上的崑崙奴。

    “右谷蠡王老爺,何爲磔刑啊?”敖登知道磔刑,可麾下武士不知,於是一名匈奴武士頭領上前問道。

    “祭祀時未碎過牛羊嗎?”敖登瞪着頭領反問道。

    一衆匈奴武士這才恍然大悟,連忙下去準備行刑之物了,敖登還命人準備祭祀之物。

    如此強壯的奴隸,將其處死,卻有些可惜了,因此敖登打算殺一儆百與祭祀兩不誤。

    用人作爲祭品祭祀神靈,是爲人祭。

    匈奴習俗,凡俘囚者,通常女子作爲女奴,孩童或收養或殺害,男子則一部分用作人祭祭於神靈、祖先靈前,一部分則淪爲奴隸。

    不一會功夫,一應物品準備妥當,數名匈奴武士便持刀走上了行刑臺,準備對崑崙奴行磔刑。

    黑壯的崑崙奴被鐵索鎖在了血跡斑斑的行刑臺之上,怒目圓睜的看着西面,卻一言不發。

    崑崙奴本是西面蔥嶺之人,也是有個溫馨的家庭,父母慈祥,兒女孝順,可一日事發,強胡闖入了家中,殺死了他年邁的父母,崑崙奴兄妹二人被擄走,此時妹妹已沒有音訊,存活於世的希望也極爲渺茫,崑崙奴被數次轉賣,賣到了北方草原。

    崑崙奴的身世極爲悽慘,此時卻要被兇狠的匈奴人當衆殘酷處死。

    “轟隆隆!轟隆隆!”

    正在此時,營外響起了陣陣巨響,像打雷一樣,又似天崩地裂一般,頓時令營內的衆人目瞪口呆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發生何事了?”正準備祭祀的右谷蠡王敖登見狀也是大喫一驚,拋去祭祀之物,將一柄彎刀攥在手中後大聲問道。

    此時衆人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了,驚天巨響爲戰馬疾馳發出的聲響,他們甚至已經聽到了一些馬蹄敲打地面發出的聲音。

    難道是敵對部族的騎兵來襲?敖登等人不約而同的一齊想到。

    “右谷蠡王老爺...”正在此時,一名敖登的手下,連滾帶爬的奔到了帳前,向敖登稟報道:“有...敵襲營,有敵...襲營。”

    “什麼人?有多少兵馬?”

    草原之上,相互征伐,實爲家常便飯,因此敖登倒也不顯得有多慌張,翻身上馬後,提着彎刀大聲問道。

    “不知...哪裏的兵馬...”敖登的手下結結巴巴的答道:“塵土鋪天蓋地的,具體也不知有多少兵馬,不過據小的估計,最多不過數百而已。”

    再怎麼虛張聲勢,也逃不過久居於草原上的匈奴人的眼睛的,特別是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

    “數百人馬?哈哈哈哈...”敖登聞言不怒反笑,大笑數聲後,高舉彎刀大聲吼道:“小野狼想來偷我們的羊羔,勇士們上馬迎敵!”

    此時敖登的營中除了有千餘騎兵之外,還有數千奴隸,其餘兵馬分佈在各處,奴隸當然指望不上,但千餘騎兵對付這區區幾百個“偷羊羔”的蟊賊還是綽綽有餘。

    敖登也是匈奴一員勇將,要不然多勇健也不會留下他守衛王庭的,同時敖登對於自己的武力,還是頗爲自信的。

    千餘匈奴騎兵聞言便亂糟糟的翻身上馬,簇擁着敖登衝出了營帳。

    什麼人來了?蜷縮在馬料旁的葉冠廷也是好奇的擡頭看了看營帳之外,隨後又低下了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來什麼人與葉冠廷又有什麼關係?部族間的相互仇殺、嫖掠,葉冠廷早已是見慣不驚了,就算葉冠廷被來人擄走,他也不會感到很喫驚,擄來擄去的,他也脫不了奴籍的。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死而已,也好過目前如此這般的生不如死。

    崑崙奴也與葉冠廷差不了多少,來什麼人,能夠改變他悲慘的命運嗎?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崑崙奴是這麼認爲的。

    ..................

    “荷呼!荷呼!荷呼!”

    “殺!殺!殺!”

    “馬賊犯境,給我殺啊!”

    匈奴右谷蠡王敖登領千餘兵馬衝出營帳之時,對方騎兵已經快衝到跟前了。

    果然是虛張聲勢,敖登見衝過來的騎兵造成的聲勢不小,實際卻沒多少人,不過百餘騎而已,豈不是自不量力嗎?於是敖登大感放心,舉刀狂呼道:“斜裏、忽而圖各領兩百人馬,左右包抄,不許走了一人!”

    小小馬賊,就這點人馬,也敢衝營?敖登將周富貴等燕軍誤認爲馬賊了。

    殺一半,擒一半,如此敖登又會多些奴隸了。

    斜裏、忽而圖兩名匈奴將領,接令之後,各點齊兩百人馬,自中路衝出,分左右兩翼而去,打算包抄全殲這股“馬賊”。

    兩翼包抄,中路突破,爲騎兵慣用的手段或戰術。

    “咻!咻!”

    斜裏、忽而圖兩名匈奴將領剛剛衝出本陣,還未分開之時,兩箭便帶着令人心悸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雙方還未進入弓箭射程,對方居然開弓放箭了?如此不禁令一衆匈奴兵感到有些驚訝。

    不過他們也只是有些驚訝而已,原因就是,如此遠距離的開弓放箭,用處是不大的,命中的可能性也極低,最多隻是嚇唬一下,威懾作用大於實際作用,就似這些“馬賊”縱馬疾馳造成的聲勢一般,是虛張聲勢。

    可結果卻是出乎匈奴所有人的意料,這兩支遠遠射出的羽箭,不但速度極快,片刻間便飛至面前,如風馳電掣般的,準頭亦是極佳。

    “噗!噗!”兩聲,一支羽箭準確命中了斜裏,一箭正中他的心窩,直沒至羽,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斜裏射落馬下,“騰”的一聲,斜裏跌落馬下,跌落塵埃,隨後便被亂蹄踏爲肉泥,不過對於斜裏來說,影響其實已經不大,原因是他在落馬之前,已經斃命。

    另一隻羽箭是更加神奇,居然在空中轉了個彎,“噗”的一聲插入了忽而圖的後腦。忽而圖後腦中箭,滾落馬下,可一隻腳仍是踏在馬鐙之中,於是倒掛在馬上,被疾馳的戰馬拖着前行,片刻間,身上便是血肉模糊的,肉落露骨。

    大燕養由基,小李廣的名號豈是白給的?周富貴騎在疾馳的戰馬之上,率先射出兩箭,便射死了匈奴右谷蠡王所部兩名勇將,頓使匈奴軍一片大亂。一些匈奴兵勒住戰馬,裹足不前,一些匈奴兵卻仍在催馬衝鋒,於是人碰人,馬撞馬,人喊馬嘶的,擠做一團,是混亂不堪。

    “蠢豬,不過是兩箭而已,射不死你們全部,快,快衝上去與狗馬賊近身廝殺,這樣就不怕他們的弓箭了。”

    右谷蠡王敖登見狀是又氣又急,氣急敗壞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將出來,再不列好陣勢迎敵,“馬賊”們就要衝過來了,於是揮舞着彎刀,大喊大叫的。

    “擒賊先擒王,殺!”

    戰馬如飛,雙方距離是越開越近,周富貴挺着震天龍槊,拍馬如飛,直奔右谷蠡王敖登。

    錦衣玉袍,前呼後擁的,他不是首領又是什麼?周富貴早就發現了右谷蠡王敖登,於是打算先拿下他,從而擊潰面前的這千餘匈奴兵。

    “殺!殺!殺!”

    關中大和尚薛文臺手持大環刀,許滿倉雙手緊握環首刀居右,索達成手持戰斧與周富貴居中,同樣是勢不可擋,向着一衆匈奴兵衝殺而來。

    一面白虎戰旗,迎風招展,顯得異常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