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漢賊開局,絕不做魚肉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鄉遇故知
    “來者何人?”

    周富貴橫劍在手,看着奔過來的這名黑漢,大聲喝問道。

    周富貴如臨大敵,原因就是這名黑漢身體太壯實了。渾身肌肉虯結,看起來渾身都是力氣,跑起來是“咚咚”有聲,就似乎是一座山移過來一般...壯實的猛漢,周富貴也不是沒見過,薛文臺、許滿倉、索達成等人,可與此人相比,就相形見拙了。

    現在的周富貴當然不會懼他,甚至再來三兩個,周富貴也能與其周旋,但若是來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呢?或者是來個絕世高手呢?因此建立一支親兵衛隊,招幾個武林高手,就迫在眉睫了,當然依目前的情形,周富貴是無法辦到的。

    此刻周富貴身邊只有兩人,其中有個還是丁零青年阿古達木。

    “恩公!”崑崙奴衝了過來,推開攔阻的兩人後,竟“噗通”一聲,跪在了周富貴的面前,含淚叩拜道。

    崑崙奴可謂是死裏逃生。

    崑崙奴將要被處死之時,周富貴領軍殺入,這磔刑便執行不下去了,暫緩,待擊敗周富貴等燕軍後,再行此酷刑。

    可結果卻是匈奴軍被擊敗,匈奴右谷蠡王敖登也被周富貴梟首,崑崙奴也就死裏逃生了。

    崑崙奴本已心如死灰,死裏逃生之後,第一眼就看見周富貴挑着敖登的首級,領軍走入營帳,於是便跟了過來,尋到周富貴之後,倒頭便拜。

    “恩公?你是?”周富貴奇道。

    崑崙奴不答,只是磕頭。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正在此時,一旁有個聲音說道:“他是個苦命之人。”

    周富貴聞言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相貌清秀之人正看着自己,崑崙奴則是怒目而視。

    磔刑可是葉冠廷說出來的。

    周富貴領兵入營帳之後,不說秋毫不犯,但也是軍紀嚴整,並未胡亂殺戮與剽掠,不禁暗暗驚奇,只不過這羣“野人”,葉冠廷卻實在看不出他們來自哪裏。

    “你是何人?”周富貴見狀問道。

    “亦是命運多舛之人...”葉冠廷先走到崑崙奴面前拱手作揖道:“崑崙奴,在下也是被人所迫,望多擔待!”

    “在下安定葉冠廷,拜見大將軍!”葉冠廷隨後轉身對着周富貴施禮道。

    “崑崙奴?安定葉冠廷?你是漢人?”周富貴按下葉冠廷施禮的手臂後問道。

    姓葉的不一定是漢人,但葉冠廷拱手作揖施禮,卻非胡人所爲了。

    葉冠廷點了點頭。

    “本將周富貴,亦是漢人。”周富貴看着葉冠廷說道。

    名字倒像漢人,還有些喜慶...可人...卻像個胡人,葉冠廷聞言驚詫的看着周富貴,心中半信半疑的。

    滿臉的大鬍子,眼睛深陷,鼻樑高挺,肩寬體闊,又是一身胡人衣甲,不像胡人又像什麼?

    “燕雲漢人,信不信由着你。”周富貴知道葉冠廷不信,於是淡淡的說道。

    “恩公!”崑崙奴聽聞周富貴的大名,又是跪倒磕頭不已。

    “唉,做什麼?”周富貴見狀嘆道:“崑崙奴?你到底是何人?周某爲何成了你的恩公了?”

    “周將軍,事情是這樣的。”崑崙奴不善言談,拙口鈍腮的,於是葉冠廷替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捎帶自己的事情。

    “原來如此...”周富貴聽完後問向崑崙奴道:“崑崙奴三字,周某也是略有耳聞,故崑崙奴絕非你的本名,你爲何名啊?哪裏人氏?”

    周富貴的談吐使得葉冠廷越來越相信他是個漢人。

    “蔥嶺的毗惡,此生願爲恩公的奴隸,終身伺候恩公。”崑崙奴毗惡答道。

    周富貴無意間救了崑崙奴毗惡,又親手斬殺了他的仇人,毗惡便理所當然的認爲周富貴就是他真正的主人,並終身服侍他,矢志不渝。

    “軍中無奴...”周富貴聞言搖頭道:“軍中皆爲兄弟,至少在周某的軍中,不許有奴。毗惡,你可願入吾軍?”

    周富貴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願意收留毗惡了。

    毗惡的身世着實可憐,因此周富貴就打算收留他了,同時因周富貴所部人數太少,因此能夠多收些人馬,就多收些,以備不時之需。

    周富貴此言一出,使得葉冠廷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幾眼。

    “主人,毗奴願意。”毗惡聞言大喜,連連磕頭道。

    周富貴不欲爲主,毗惡卻仍是認他爲主,自己也甘願爲奴。

    “哎,說了軍中無奴...”周富貴嘆了一聲後吩咐左右道:“來人,替他尋件衣物蔽體,再請個郎中給他瞧瞧傷勢。”

    有些人世代爲奴,久而久之的,就認爲自己應該是奴,自出生那日起就該爲他人的奴隸,早已是習以爲常了,早已認爲這是天經地義之事,這大概就是奴性吧。

    毗惡仍是赤裸着上身,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的。

    毗惡聞言憨笑着,不知該說什麼好。

    “下去吧,穿上衣物,就是我白虎營之人了。”周富貴微笑着說道。

    毗惡又磕了個頭後,便跟着一名燕軍下去了,臨走前還瞪了葉冠廷一眼,心想漢人是狡詐舌靈的,主人可別上他的當了。

    毗惡渾然忘了他的主人也是個漢人,當然也不知他的主人是個半漢半匈之人。

    白虎營?他們到底是哪裏的兵馬?葉冠廷心中是暗暗納悶。

    大夏國的漢軍,葉冠廷當然是不指望了,他們打不了這麼遠,那麼他們來自何處?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正當葉冠廷滿腹狐疑之時,周富貴對他說道。

    於是兩人走到了一邊,美麗的草原小妮子阿碧雅思卻送了壺馬奶酒過來。

    周富貴詫異的看了阿碧雅思一眼,卻望見了她身後的阿古達木。

    他是何意?周富貴心中嘀咕了一句,就不去管他兄妹二人了,拉着葉冠廷坐下後問道:“你此前話裏有話?”

    阿碧雅思輕盈的奉上馬奶酒,並歡喜與崇拜的看了周富貴一眼後,就退了下去。

    周富貴殺死了右谷蠡王敖登,就等於救了阿碧雅思兄妹,對於大恩人,阿碧雅思當然是歡喜並崇拜的心情了。

    “何言啊?”葉冠廷聞言詫異的問道。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真以爲周某聽不懂嗎?我得到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周富貴說道。

    “將軍果然文武兼備,是冠廷看走眼了。”葉冠廷恭維了周富貴一句後說道:“將軍以...將軍到底是何人啊?”

    周富貴是漢人無疑了,可他及他的部曲卻是一副胡人的打扮,因此葉冠廷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向周富貴道。

    “大燕國的兵馬...”周富貴笑着答道:“驚奇吧?驚奇就對了,周某也是驚奇,居然千里迢迢的來到此地。”

    “在下驚奇什麼?兩國交兵,還有何事不能發生的?”葉冠廷聞言也笑道。

    原來是個漢賊,葉冠廷心中暗暗有些不齒道。

    葉冠廷認爲自己與周富貴不同,他自己是被擄到匈奴人帳下的,是不得已的,而周富貴卻是爲虎作倀...

    “言之有理。”周富貴點頭說道:“還想問什麼,接着問吧。”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又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將軍以少勝多,攻取了諾大一座營帳,俘人、馬、牛、羊等無數,但也爲將軍埋下了禍根。”葉冠廷聞言說道。

    葉冠廷其實是個足智多謀之人,被擄到匈奴王庭之後,敖登豔其才,欲引爲幕僚,當然仍將他當做奴僕,不過葉冠廷是徐庶進曹營,是一言不發,一計不謀。

    此時葉冠廷與周富貴相遇,頓有他鄉遇故知之感,因而話就多了。

    “有何禍根?”周富貴聞言皺眉問道。

    “此非顯而易見嗎?”葉冠廷答道:“將軍應知道,此爲何地?所殺之人爲何人了吧?此地爲匈奴王庭,而將軍所殺之人爲匈奴多勇健部位高權重的,右谷蠡王敖登,將軍不是以爲僥倖斬殺敖登,僥倖攻破此帳,便能擊敗聞訊而來的匈奴大軍吧?”

    周富貴聞言點點頭問道:“計將安出?”

    匈奴王庭爲何地?是匈奴中樞所在,因此周富貴當然也想到了匈奴大軍會大舉報復,但一時之間,還未想到應對之策。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這個道理,無論是漢人,還是匈奴人,都是一樣的。

    “將軍來此何爲?”葉冠廷不答反問道。

    “你爲溪奴,周某也好不到哪裏去...”周富貴聞言苦笑着答道:“說好聽點,周某爲燕之軍將,說難聽點,是爲燕奴啊!上命所遣,周某便來到了此地...”

    周富貴也有他鄉遇故知之感,於是將自己的事情居然詳細的告訴給了葉冠廷,包括爲何來到匈奴王庭,也包括數年前,被逼南征之事。

    兩人談着事情,不知不覺中,天色黑了下來。於是周富貴便請葉冠廷移步帳中,繼續深談。

    葉冠廷也是談興甚濃,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阿古達木兄妹也就成爲了周富貴身邊伺候之人,不過兄妹二人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