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漢賊開局,絕不做魚肉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有絕人之路
    “快追,快追,別讓這對狗男女跑了!”

    “抓住他們,賞金千兩!”

    周富貴與凜月,兩人共騎,在天亮之前,逃出了鹿角城,可沒逃多遠,便被海勒庫帳下的亂兵追上了。

    匈奴騎兵,每名騎兵至少都有兩匹馬,換乘,以節省馬力,而匈奴亂兵之中也不乏追蹤高手,如獵戶,他們在草原能追蹤豺狼虎豹等等,更何況是人?因而他們尋跡追來,並很快追上了周富貴與凜月。

    “駕...駕...駕...”

    此時天已經大亮,黎明的金色晨曦投向雪地,一輪紅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紅光四溢,在雪地之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

    風景堪稱秀美絕倫,可紛雜的馬蹄聲就打破瞭如此秀麗的景色。周富貴與凜月共騎一馬,在前面縱馬狂奔,後面無數匈奴騎兵狂呼追來,箭鏃如雨,向着周富貴與凜月射來。

    他們不怕射死周富貴與凜月,生擒活捉,多勇健當然有重賞,而殺死他們,也是有賞賜的,並且就算射不死他們,只要射中他們胯下戰馬,那麼周富貴與凜月也就束手就擒了。

    周富貴一邊策馬狂奔,一邊使弓箭還擊,不過卻是杯水車薪,即便射倒了幾個匈奴追兵,即便他的箭法儒生,也無非阻擋匈奴亂兵的追擊,反倒是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催馬追得更猛了。

    “周將軍,你...?”

    最後周富貴幹脆放棄還擊了,一把將身後的凜月抓到了鞍前,右手穿過凜月的腋下握緊了繮繩,掛上弓箭,提長刀在手,於馬上矮着身子,躲避着追兵的箭鏃。

    此時此刻的周富貴幾乎是將凜月摟在懷裏,兩人身體緊緊的貼在了一起,顯得極不雅觀,不過如此情形之下,又怎避男女之嫌?又有誰在乎男女之嫌呢?

    凜月窩在周富貴懷裏,感動的看着他說道。

    凜月是個工具。

    凜月自生下來就是個工具,她的親哥哥呼衍恆將她作爲復國工具養大,並送給了匈奴大單于多勇健。呼衍恆死後,多勇健又將凜月當做發泄的工具,當成花瓶,用則用之,棄則棄之。用完了,就將凜月如同一匹馬或一頭牛般的,賞給王子弁沖喜。

    凜月在草原之上,除了準靳之外,無一人真正關心過她,無一人將她當做是人。

    而此時周富貴將凜月抱在了身前馬鞍之上,自己用身體替凜月遮蔽箭雨,關懷、愛護之意,顯露無遺。

    “周將軍,爲何如此待我?”凜月隨後低聲問道。

    她這是何意啊?周富貴瞟了一眼懷裏的凜月心中暗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顯露出了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

    “周某是個男子漢大丈夫,而你是個女子,男人保護女子,爲天經地義之事也!”周富貴隨口答了一句後,便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四處觀察,尋找逃生之路。

    男子漢大丈夫?凜月身子扭了扭後心中暗道,嗯,是個男子漢,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西南方向有座山,不過...”凜月當然對鹿角城附近是異常熟悉,看周富貴在四處觀察,於是對他說道:“不過山中常有野狼出沒。”

    “野狼?”周富貴聞言大喜:“在某看來,野狼可是比人要溫順多了...”

    周富貴說罷,便辨明方向,策馬向着西南方向跑了下去。

    有山有樹林,也許能夠逃出昇天,即便有喫人的野狼,也總比落在匈奴亂兵手中好上許多的。

    “周將軍...”凜月又是低聲喚道。

    “又有何事啊?我說老妹啊,這追兵都快咬到屁股了,你就安生點行不?”周富貴

    凜月聞言瞪了周富貴一眼後說道:“你放下我,你獨自逃命去吧!我留下,也許會沒事的”

    “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你也不怕他們把你吃了?”周富貴聞言搖頭道:“周某何許人也?豈能爲如此不義之事?坐穩點,小心了,前面有狀況...”

    凜月幾乎坐在了周富貴懷裏,身子還扭來扭去的,不禁令周富貴面紅耳赤的,心中是憋悶難當。

    樹木、石塊、草叢等向後急速移動,冬季的勁風吹得凜月俏臉紅撲撲的,吹得周富貴臉部生疼,就如一柄小刀般的,在臉上刮來刮去的。

    戰馬急速奔跑,周富貴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他心中明白,這並非是天上的陽光,而是地面有道裂隙,這道亮光是裂隙之下反射上來的。

    “好馬,好馬,我二人的性命全在你身上了,衝過去,只要衝過去,周某便好喫好喝的伺候你一輩子。”

    戰馬馱着周富貴與凜月二人,距離裂隙是越來越近了,周富貴大叫一聲,揮鞭狠抽了一記,催促着戰馬向着裂隙疾馳而去。

    此時此刻不要說區區一道裂隙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周富貴也必須硬着頭皮衝過去了。

    周富貴喊叫得有趣,可凜月卻是笑不出來,也變得異常緊張起來,雙手緊緊的抱着馬脖子,眼睛緊緊的盯着這道越來越近的裂隙。

    “咴兒...”

    “呼...”

    “啊?”

    “他們不要命了?”

    戰馬雖然害怕,但在周富貴拼命催促之下,只好奮力前行,近裂隙之時,長聲悲鳴一聲,四蹄騰空,奮力一躍,向着對岸躍去。

    周富貴與凜月二人如騰雲駕霧一般,在後面緊追的匈奴亂軍的一片驚呼身子,向着對岸飛去。

    “咴兒...”

    “噗通!嘩啦!”

    裂隙兩岸的距離足有兩丈寬,若是一人一馬,這匹健馬也許能夠躍到對岸,可現在卻是兩人共騎,因此戰馬奮力一躍,只是將前蹄搭在了對岸岩石之上,後蹄卻未踏上對岸,無處借力,於是哀鳴一聲,便落了下去,連帶着背上的周富貴與凜月二人。

    不過不幸之中的萬幸,裂隙之下是一道深澗,溪水並未結冰,且距離地面不高,否則周富貴、凜月,還有戰馬必將甩個血肉模糊的。

    周富貴、凜月,還有戰馬掉落下去,在溪水中沉沉浮浮的,被衝了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一衆匈奴追兵,縱馬奔到岸邊,便勒住了馬繮,向下望去,哪裏能看到半個人影?均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狗男女是死是活啊?”一名匈奴亂兵長大了嘴巴問道。

    “啪!”一名匈奴將領抽了他一馬鞭後斥道:“這大冷天的,落入這冰冷刺骨的陰鬼河,你說是死是活啊?”

    “這麼說,他們是必死無疑了?”匈奴亂兵聞言喜道。

    “可海勒庫千長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另一名匈奴亂兵愁眉苦臉的說道。

    “嗯,要不順着岸邊去找找?”匈奴將領聞言沉吟道。

    衆人聞言一起點頭稱是,可在他們回頭之際,不遠處升起了一面火鳳旗,而火鳳旗爲凜月大軍的旗幟。

    準靳已經率軍趕到了,卻無法救下凜月與周富貴了,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凜月與周富貴已不知所蹤,無人知道他們的死活。

    ..................

    “嗵!”的一聲,準靳將渾身是血的海勒庫推下了馬鞍,用鞭子指着他大聲喝問道:“王子妃何在?”

    準靳極善統兵,率領大軍返回鹿角城之後,很快就平定了亂軍,並生擒活捉了海勒庫等亂軍大小將領。

    “我若是知道了那個勾搭漢人的賤人下落,她還有命在?”海勒庫翻身坐在了地上,看着準靳冷冷的答道。

    “狗賊!”希伽羅等奴軍視凜月如神靈,以僕相侍,聞言頓時大怒,拔出刀刃,就欲將海勒庫亂刃分屍。

    “此賊當死,也不急於一時。”準靳用馬鞭擋開希伽羅長後下令道:“將他們關起來。傳令下去,不許走漏一絲風聲,命人四處尋找王子妃殿下,有了消息,立即報於我。”

    “遵令!”一衆奴軍將領聞言應道。

    “準靳大將,賤人凜月勾結卑賤漢人,欲行不軌之事,大單于知道了此事,定不會輕饒,他二人定會被處死,而從賊之人,在我大匈奴,也將會死得苦不堪言!趁現在還不晚,不如引軍歸於大單于帳下如何?準靳大將,如此定是大功一件,大單于定有重賞,封官拜爵,美人、牛羊成羣,豈不美哉?”海勒庫被兩名奴軍從地上拖起來後,身上不免捱了兩記毒打,不過他兀自不死心,聲色俱厲,軟硬兼施的勸道。

    勸降了準靳,也就是勸降了萬餘奴軍,如此功勞也是不小的。周富貴與凜月落入了水中,不知死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如此海勒庫的功勞就小上許多了。

    “海勒庫千長...”準靳聞言俯身下去,看着海勒庫,似笑非笑的說道:“本將也是個卑賤的漢人。”

    什麼?海勒庫聞言大喫一驚,疑惑的看了準靳一眼後,便垂頭喪氣的被人押了下去。

    他們定不會死的,準靳隨後看着鹿角城外心中暗道,尤其那個周富貴,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未跟他說,他也有許多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能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