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儘管周富貴下了嚴令,東海王府的金銀珠寶、糧草等仍是被鮮卑人搶走了不少,剩下的周富貴還要將其大部上繳國庫。
誰都知道你周富貴發了大財,難道還不拿出些彌補燕國庫虧空?
周富貴也可以不交,但除非你現在就舉旗造反。
此時東海郡大疫,周富貴當然以此爲藉口拒絕上繳,不過這還是要看燕朝廷的意思,還是要看燕太后慕容晴的意思,還是要候旨。
並且就算周富貴豁出去了不交,就憑東海王王府內的錢糧,對於這場大疫來說,可以說是杯水車薪,要知道應付一場大疫,可是要以舉國之力的。
疫癧襲來,藥品、糧食等價格會急劇飆升的。
此時此刻,楊琥所言的人、財、物,可以說是什麼都缺,因此急得燕東海都督,東海郡太守,平涼侯,建忠將軍,雪羆軍軍主周富貴,於內堂之中團團轉,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李清、索達成、楊琥等三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周富貴的身上,隨着他轉來轉去的。
“大都督...”良久之後,索達成開口小心翼翼的說道:“末將與你同爲幽州鹿鳴鄉落雁村之農戶,小的時候,因天災人禍,幾乎揭不開鍋了,末將記得,餓急了的時候,末將連蟲鼠蛇蟻都喫過,幾乎都要喫人了,如此艱難的情形之下,末將與你都活下來了,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能難得到你我的?”
“啪!”周富貴聞言幡然醒悟,擊了一下手掌後大聲說道:“對啊,達成說得對啊,老子從前一無所有,現在還怕什麼?大不了從頭來過就是。”
周富貴一語雙關的話使得索達成等三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周富貴已經恢復了信心。
小時候,周富貴還沒來過呢,不過記憶是有的,當時艱難困苦,是記憶猶新。
既然如此,周富貴還怕什麼?
於是周富貴又想了想後,伸出一根指頭下令道:“軍師,派出金牌快馬,速奏朝廷,言東海大疫,奏請朝廷賑濟!”
“遵命!”李清應了聲後愁眉苦臉的說道:“不過朝廷...在下估計,朝廷也是自顧不暇,因而指望他們,恐怕指望不上啊。”
“哼,本督也沒打算指望他們...”周富貴哼了聲後,伸出第二根手中後下令道:“楊先生所言,治疫之要,首在人心,人心不穩,則萬事休矣!本督深以爲是,索達成,東海郡治安一事,就皆委託給你了。東海郡治安,尤以曲陽、沭陽、厚丘三縣爲重。敢趁機作亂者,皆斬!妖言惑衆者,抄沒家財,羈入大獄!”
“末將遵大都督將令!”索達成拱手大聲應道。
“大都督,多有趁機囤積居奇、哄擡物價之事啊!”楊琥提醒周富貴道。
“嗯,囤積居奇、哄擡物價?”周富貴聞言沉吟道:“你有何妙法?”
“在下黔驢技窮...”楊琥又是兩手一攤,愁眉苦臉的答道。
囤積居奇、哄擡物價,當然要打擊,可怎麼打擊?要知道能囤積居奇、哄擡物價之人,可是東海郡的世家、大戶、富商等,他們手中可是有許多家丁的,也就是私兵,一旦逼急了,他們敢持械與你官府對峙,甚至直接造反。事情真的鬧到如此地步,就憑周富貴手中的這點兵馬,只怕是累死也鎮壓不過來的。
並且此時的周富貴還要依仗他們,或者說還需要求着他們。
對此,周富貴清楚,曾爲常山郡官員的楊琥更清楚。
“只能是摸着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了。”周富貴聞言點點頭後,拱手對李清、楊琥說道:“本督是個武臣,不知政事、民事,故醫賑、藥賑、糧賑、建立惠民署、安濟坊等事,另有東海郡之政事、民事,皆託付二位先生了,本督也拜託二位先生了。”
“大都督憂民,在下豈敢不爲大都督分憂?”周富貴一股腦的將事情甩了過來,李清、楊琥又怎敢不接着?兩人聞言異口同聲的,慌忙答禮道。
四人隨後又細細商議許久之後,李清、索達成、楊琥便打算離開大都督府了。
“酸秀才、達成、楊先生...”三人將要離開內堂之時,周富貴忽然對三人說道;“活着,活着比什麼都好。”
“大都督...”周富貴關切之意,溢於言表,不禁令李清、索達成、楊琥感動得熱淚盈眶。
“天亮了吧?”李清、索達成、楊琥走後,周富貴問向一直陪伴在一旁的毗惡道。
“主人,天早就大亮了。”毗惡答道:“主人,去睡會吧。”
周富貴點點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後說道:“毗惡,你知道嗎?周某此生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想好好睡一覺,睡他個三天三夜的,睡個他天昏地暗的,可...哎...只可惜,天總是不遂我願也!走吧,去衙門。”
“是,主人。”毗惡跟着周富貴走出了大都督府內堂。
昨日你本可以好好睡一覺的,可你卻與姬妾們歡娛了一宿...從而浪費了這個好機會,毗惡邊走邊無奈又心痛的想到。
這女人有什麼好?毗噁心中暗道。
在毗惡看來,女人遠不如手中的刀,口中的肉,杯中的酒...
“夫君...”周富貴與毗惡、胡厥等親兵侍從走出大堂之時,小青、流霞、飛雲三個周富貴的姬妾皆立於堂下,正等着他呢。
在小青、流霞、飛雲三女看來,東海郡出了大事,他們的夫君,他們的主心骨,就如一名將要上戰場的勇士一般。
話說這疫情也如戰場一般!
“毗惡、胡厥,你們去府外等候,我稍後就來。”周富貴需要再交代她們幾句話,於是吩咐毗惡、胡厥等親兵侍從道。
“夫君!”毗惡、胡厥等人離去後,小青與流霞不禁撲入了周富貴的懷裏,一個撲到了他的左胸,一個撲到了右胸,飛雲卻沒了地方...
“讓開,讓開,騰個地兒...”飛雲扒拉一下小青、流霞,便撲到了周富貴的懷裏正中央後泣道:“夫君...”
惡癧兇猛,世人皆深懼之,小青、流霞、飛雲三女也同樣害怕,同樣知道惡癧兇猛,周富貴卻要去以身去應付惡癧,當然是無比兇險,這一出去,就不知道能夠回來了。
在這個世上,男人就是女子的天,是女子的地,是女子所有的一切,如大屋之頂樑柱,頂樑柱垮了,大屋焉在?如絲蘿託喬木,喬木沒有了,絲蘿何存?
“做什麼?”周富貴將展開雙臂,將三女擁在懷裏,故作輕鬆的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怕什麼?不過你們的夫君我身體壯着吶,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嗯,天神護體,百毒不侵,你們就放心罷。”
其實周富貴最希望的是,那個自己最摯愛的人,此時此刻,替自己擔心,此時此刻,陪伴在自己身邊,但這已是水中花、鏡中月了。
小青、流霞、飛雲三女也是周富貴的女人,特別是流霞、飛雲,即便周富貴只是想將她們視爲自己的妹妹,但他一時放縱,自暴自棄所造成的後果,就必須自己承擔。
“嗯...”三女知道周富貴只是在安慰她們,但心中還是好受了些。
“我倒是放心不下你們...”周富貴隨後對三女說道:“小青,你身子骨這麼弱,多喫點,多多休息,增強抵抗力,才能抵擋惡疾。”
“嗯...”小青在周富貴懷裏重重的點了點頭。
周富貴有些話,小青聽不懂,但知道他是爲自己好。
“流霞,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小小腦袋瓜裏裏想些什麼吶?想多了會累,累不累啊你?別東想西想了,養胖點,再給我養個大胖小子。”周富貴隨後對流霞笑道。
“啊?夫君...你...”流霞聞言,便臉如其名,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霞,飛光流彩的,煞是好看,流霞歡喜的嗔道。
給周富貴生個大胖小子,使得周富貴有後嗣,這是件事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同時爲周富貴誕下一子,這府中地位將會發生極大變化的。
當然這種機會,小青、流霞、飛雲三女均是有的。
“還有你...”周富貴最後捏了一把飛雲白若牛奶的肌膚後笑道:“知道外邪是怎麼來的嗎?就是不講衛生,不講衛生,外邪便會趁虛而入。多沐浴,勤洗手,保持餐具乾淨衛生,還有保持身上乾淨...外邪便無可乘之機。”
“什麼?你說我不乾淨?”飛雲聞言怒道:“你自己吶?咦...噁心死了...”
飛雲說罷,還去扒拉周富貴的衣服。
“小青、流霞、飛雲,記住我交代的事情,緊閉府門,不得有人隨意進出,多預備些皁角、藥材、酒水等物。”於是周富貴被嚇得落荒而逃,邊逃邊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