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別雲陡然收劍,身形如鐵塔一般矗立在艾影影面前,眼眸蘊含着一絲冷光。
既然已經落敗,那麼就該履行他們一開始的承諾了!
“你!”艾影影倒在地上,姣好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師父可是天罰殿的首座長老林雄,你讓我跪,承受得起嗎?”
這時,秦書白也冷笑着走了上來,道:“寧師弟,我看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這場同門之間的切磋,本就是一場玩鬧,你這樣下去把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跟宗門交代了。”
連李幼真都驚惶地拉住了寧別雲的衣角,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讓艾影影來跪她,確實解氣,但必定會後患無窮啊!
面對秦書白等人帶着一絲威脅的目光,寧別雲深吸一口氣,喝道:“我說跪就跪!”
他的聲音宛如驚雷,在秦書白等人的耳膜當中炸開,讓他們連連倒退,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沒想到,寧別雲竟然如此大膽,好說歹說都不肯讓步,實在是太囂張了。
“你們想找我的麻煩,我沒什麼好說的,但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實在是不可原諒。”
寧別雲盯着艾影影,冰冷地道:“現在,跪下給她道歉,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他的目光如刀,無比凌厲,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幾可凝成實質,將艾影影籠罩後,使得她臉色蒼白,後背很快被汗水打溼了。
在這個男人的陰影之下,艾影影深刻地感受到了他那股不容質疑的決心,對方是真有可能生吞活剝了自己的!
“寧師弟,你太過分了。”
秦書白嘆了一口氣,若是讓艾影影真的跪下了,那他今天的顏面也將丟得一乾二淨,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發生的。
“你再這麼執迷不悟,欺負同門,我只能給你一個教訓了...”
就在秦書白準備出手制止的一瞬間,寧別雲的雙眸陡然朝前方射去兩道電光,至高天錘化爲虛影落下,讓艾影影無法承受這股壓力,“噗通”一聲跪下去了!
她的妝容被淚水打花,如同猙獰的羅剎一般,咬牙切齒道:“寧別雲,我記住你了!”
“今天是我的錯,我認栽!”
“不過你給我記住,今天你給我帶來的恥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說完,她眼淚狂飆,帶着恥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秦書白看着她這一串猶如行雲流水的動作,目瞪口呆。
他正想阻止寧別雲的,艾師妹爲何自己跪下了?
“哼,還算是上道。”寧別雲見她心防大破的樣子,揚起了嘴角。
就在剛纔那一下子,他抓住對方心神薄弱的機會,使出了《至高天錘鍊魂法》的竅門,在她心裏種下了一種暗示。
這種暗示會讓艾影影對他懼之如虎,並且會慢慢地聽從他的話語,無意識地對他進行服從。
可以說,在經過今天這一跪之後,這個女人以後都會被他喫得死死的了!
“寧師弟,你真是好手段。”秦書白似乎也意識到了艾影影身上的不對勁,目光打量着寧別雲,似乎想把他看個清楚。
“你今天又出了一次風頭,不過迫使天罰殿的精英弟子下跪,我想天罰殿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咱們走着瞧。”
說完,秦書白又瞥了寧別雲一眼,就這麼離去了。
他們之間第一次的交鋒,就此告一段落。
雖然看上去是秦書白這邊吃了虧,但他已經摸清楚了寧別雲的底細,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寧別雲這次不僅得罪了他,還徹底得罪了天罰殿的艾影影,接下來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寧師兄,爲了我這麼做,值得嗎?”
待他們走後,李幼真走上來,目光充滿了感激。
如艾影影等人所說,她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小劍侍,實力一般,並無任何出彩之處,怎麼值得他這麼做呢?
寧別雲摩挲着她的頭髮,溫柔道:“說到底,今天你之所以會受到委屈,也是因爲我的緣故。”
“這些人本來就是來找我麻煩的。我若是不反擊得狠一點,他們再來怎麼辦?”
李幼真“嗯”了一聲,卻無法抑制內心的感動,她知道寧師兄是爲了不想讓她自責才這麼說的,眼眶漸漸又紅了起來。
“謝謝你,寧師兄。”
二人相視一眼,俱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溫柔,一切似乎盡在不言中。
“剛纔和那個艾影影交手,我越加覺得如果將《疾風步》與《烈焰步》結合,能夠誕生一門更厲害的步法神通!”
“正所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二者之間互取其長,補彼之短,所帶來的威力是無法想象的。”
說做就做,寧別雲來到藏經樓的上四層之後,便徑直奔向自己的目標,將《疾風步》的功法拿到手裏,進行翻閱。
這不看還好,一看寧別雲就直接入了迷,直接沉浸在這門功法裏面,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果然,這門《疾風步》和我設想的一樣,獨特的運勁方式和爆發技巧與《烈焰步》有諸多相似之處,二者之間完全可以結合在一起。”
“而且,《疾風步》本身的品質也頗爲不錯,身法的經義頗爲玄奧,遠不止艾影影那種半吊子施展出來的程度。”
寧別雲翻閱着《疾風步》,越翻雙眼越亮,心情也變得澎湃。
這門《疾風步》的武道程度與他在太清道宮時學會的《烈焰步》相比,二者各有不同的側重之處,卻又可以形成互補,形成兼容,實在是奇妙。
這也讓他對創造出這門神通的祖師更加感到驚奇了,能在這種武道文明斷代的時代創造出這種神通,又是何等的驚才豔豔之輩?
一番感慨後,寧別雲將整本《疾風步》的要訣記入了腦海,終於心滿意足。
他擡起頭,看向樓外,發現天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黑夜了,不禁露出了苦笑。
“廢寢忘食,不外如是,沒想到我離開了太清道宮這麼久,也還會有在書堆中埋首這麼長時間的時候。”
看着眼前的堆滿了書籍的書架,寧別雲的心情突然有些恍惚。
這裏雖然與太清道宮不盡相同,但類似的建築,同樣的氛圍,讓他置身在其中後還是不免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畢竟前世他已經習慣埋首在書堆裏了,眼下的情況更讓他對太清道宮生出了一股懷念,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舉眉四望間俱是書香的地方。
“前世太清道宮的毀滅,究竟是怎麼回事?”寧別雲在心中開始思索。
當初太清道宮毀滅的那一幕,天崩地隕,宛如神罰,至今都還銘刻在他的腦海裏。
即便時至今日,他仍然搞不清楚天地間會有什麼樣的劫難,能夠使得強大如太清道宮的勢力都會隕落?
如果真的有這種勢力,那他再達到前世的那種高度後,又是否還會經歷一次?
寧別雲心中泛起波動,而後又重新變得平靜。
“不論在什麼時代,只有自身先變得足夠強大,才能掌控到話語權。”寧別雲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也只有這樣,我纔有機會探究清楚太清道宮毀滅的原因。”
作爲可能是太清道宮最後的一名倖存者,寧別雲感覺自己身上任重而道遠。
相較於當今蒼黃大世界的修士們,寧別雲所知道的可能會更多,比如和太清道宮類似的上古寂滅紀元,在他心裏甚至隱隱猜測兩者毀滅的原因可能是一樣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心中才生出了一股緊迫感,且遠強於衆人。
他身上肩負的使命使得他需要不斷向這個世界的角落探索,發掘出當年那兩個時代毀滅的真相,從而能夠做好充足的準備。
“現在上古寂滅紀元留下來的淬兵爐已經到了我的手裏,但卻沒有讓我發現那個時代毀滅的線索,或許我應該收集更多上古寂滅紀元的東西,進行一場回溯。”
“這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現在宗門小比在即,我必須趁着這次機會,挖掘清楚原主父母死去的真相,才能夠獲得一個能夠讓我好好成長的安全氛圍!”
寧別雲將手中的書籍放回書架,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的精力有限,敵人總是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早已身心俱疲,眼下還要探究清楚太清道宮和身體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實在是有點累了。
搖了搖頭後,寧別雲準備離開藏書樓,他已經記下了《疾風步》的要訣,日後多多修行掌握熟練即可,眼下總算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至於將《疾風步》和《烈焰步》融合創造出一門全新神通的事,寧別雲也並不打算操之過急,至少得等他將《疾風步》掌握不是。
這時,寧別雲剛剛踏出藏書樓,一名男弟子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大聲道:
“寧師兄,不好了,熊有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