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手裏抓着朱雀焚火槍,一步一步走到圍欄,目光無比堅定。
“你不怕死嗎?”
不知爲什麼,燭龍老祖將龍魔元嬰停住了,語調變得有些古怪。
“不怕。”鴻憐兒抿了抿嘴脣,堅定道:“大哥哥他們都在裏面,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們!”
“那又如何?”燭龍老祖冷笑起來,“你們對我而言,不過是一羣陌生人,死活與我何干?”
鴻憐兒一時語塞。
這燭龍老祖不愧是上古魔頭,狂傲自大,唯我獨尊,那副睥睨天下的姿態,彷彿將天下一切衆生都視作了螻蟻!
不過儘管如此,鴻憐兒仍然沒有退縮,她強聲道:“反正...離大哥哥和你約定的十天,還差半天!所以你絕對不能通過!”
燭龍老祖哈哈大笑:“我的確答應了給他十天時間,但那是給他的十天,而不是給我的十天!現在我恢復了實力,找上門來,你們還差半天與我何干?”
見他這般無賴,鴻憐兒氣得鼻子皺了皺,“既然如此,那我唯有死戰,你想跨過去,就先殺了我!”
說完,她把那朱雀焚火槍一揮,那尖尖的槍鋒赤芒一閃,竟跟着發出了一聲嘹亮的朱雀啼鳴!
年紀小小的鴻憐兒,抓着一柄比她身體還要長的朱雀焚火槍,目光堅毅地擋在面前...那副模樣落在燭龍老祖眼裏,不僅沒有讓他動怒,反而讓他感嘆道:“真像啊。”
“你這倔強的樣子,真是和你的先祖如出一轍,想當年他也是如你這般和我據理力爭的...”
“不過...”下一瞬,燭龍老祖話鋒一變:“看在你先祖的份上,我大可以不殺你,但是中樞金印我必須奪回來,他們幾個,也都得死!”
話音落定,他發了一聲大喝,那龍魔元嬰嘶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狠狠撞向塔閣的禁制。
鴻憐兒小臉煞白,但依然沒有退縮,她把朱雀焚火槍一挺,赤紅槍鋒抖動,一頭朱雀當即飛了出去。
這頭朱雀,渾身燃燒着火焰,眼瞳中閃爍神光,彷彿和它的主人一般,寧死不屈!
就在那朱雀衝上來之際,龍魔元嬰把身體一抖,蕩起一陣狂風,瞬間將朱雀拍飛了出去,隨後往禁制之上一個頂撞。
轟!
就見那籠罩塔閣的禁制發出一聲嗡嗡巨響,一道道裂紋自撞擊之處向四面擴散出去,清晰可見。
那龍魔元嬰似不干休,一次又一次衝撞上來,最終,在它的巨力之下,籠罩天幕的整個禁制轟然炸裂,爆碎成了漫天的光點。
而那座塔閣也徹底暴露出來。
鴻憐兒心臟驟停:“遭了。”
“哈哈哈哈...”見禁制爆碎,燭龍老祖從天空中落下來,發出得意的笑聲:“小小禁制,也想阻我?”
鏘!
就在這時,鴻憐兒足尖一點,衝上半空,那朱雀焚火槍在她手中跟着震動,徑直殺向龍魔元嬰。
“決不能讓你殺了師父和大哥哥他們!”
平時看起來很柔弱的鴻憐兒,在這一刻展露出堅強的一面。她輕叱一聲,漫天槍影暴閃,朱雀啼鳴,赤炎焚天!
與此同時,在那塔閣之內,也有一道流光飛出,霹靂炸響,形成一道結界罩向龍魔元嬰。
“燭龍老祖,莫要太過於小瞧我等!”
天機子跟在鴻憐兒身後出現,原來他放心不下這個徒兒,一直都跟在身後,眼下見情況不妙,自然是第一時間出手。
“哈哈哈,你們擋不了我!”
燭龍老祖面對這師徒二人的發難,張狂一笑,那龍魔元嬰把身軀一抖,霎時拔高千丈,化作一條兇惡魔蛟,張牙舞爪,往前一竄,裹着無邊巨潮衝撞上來。
這龍魔元嬰一出,竟是蠻橫霸道,兇威無匹,同時伸手,一手抓爆朱雀,一手轟滅結界,只一下就將二人的殺招力壓下去。
鴻憐兒和天機子二人臉色一變,這燭龍老祖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怕,有何人可擋?
在破掉二人的殺招後,燭龍老祖再度大笑,那龍魔元嬰周身巨潮一刷,立刻就將他們拍飛出去,重重砸落在了地上。
下一瞬,他也不再看這二人,而是徑直走向踏閣,在那裏,有更重要的東西在等着他!
“站住!”
然而就在這時,已經倒地的鴻憐兒,拄着朱雀焚火槍,再度站立了起來。
只見她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然後暴喝一聲,朝燭龍老祖衝來:“我說過,你必須得殺了我,才能進去啊!”
赤紅的長槍,化爲一道流星,她徑直衝來,那狂暴的聲勢,將空氣都給撕裂。
燭龍老祖停在原地,他沒想到,這個老友的後代,竟然如此頑強、寧死不屈,令他也感到動容了。
燭龍老祖哈哈一笑:“不過,就算是這樣,你也別想擋下我啊!”
他猛地伸出手掌,雄渾罡氣爆發開來,對着那赤紅流星一震。
霎時間,狂風大作,天昏地慘,朱雀焚火槍上的火光開始分奔離析,鴻憐兒也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
這時,一道金黃色的身影從旁邊衝出:“還有我!”
只見王富貴一聲大喝,在空中顯露麒麟真身,朝着燭龍老祖重重撞來。
“麒麟聖族血脈?”燭龍老祖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也有我!”
天機子分出一道霞雲救下鴻憐兒,隨後把法訣一掐,又再次催動出一道法符,在空中顯現出一柄神劍朝其斬去。
“真是沒完不了了。”
見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擋自己的去路,燭龍老祖眼神頓時變得獰厲無比,長嘯道:“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擋得下我這一擊!”
他一時發了狠,龍魔元嬰那碩大身軀一個抖動,頓時有無邊魔氣飛出,化作黑煙天火,滾滾壓來。
無邊無際的黑火,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冥炎,從四面八方噴射出去,滔天之勢,無可匹敵!
三人同一時間面臨這黑火的衝擊,臉色一變,紛紛施展招數抵擋,但這黑火來得太快,幾乎是在瞬間,他們便被轟飛了出去。
遭此一擊,他們得力法寶也是一齊破裂,嘴角溢血,神色萎靡不振,連想擡下手都變得困難無比了。
燭龍老祖看了一眼他們,冷冷一笑,卻懶得上去補刀了,直接邁入塔閣之中。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三人跟他如此拼命,就是爲了給裏面的寧別雲爭取時間,眼看着又耽誤了一會兒的工夫,燭龍老祖怎麼能不心急呢?
塔閣的禁制已經破碎,大門打開,燭龍老祖長驅直入,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小賊,給我滾出來!”
他衝上四樓,掃視了一圈,滾滾黑氣蔓延出去:“把中樞金印交還予我,我給你留個全屍!”
此時已到了日午,日光正濃,強烈的日光照在了塔閣琉璃瓦與玉石塔石之上,從彩窗的格扇間反射進來,照在第四層的中樞邊緣,讓此刻正端坐在其中的寧別雲帶上了幾分神聖的意味。
他一擺大袖,振衣而起,眼神中透出一股熠熠神采:“燭龍道友,來便來了,何必急着大打出手?我有說過不給你嗎?”
燭龍老祖冷冷一笑,放出一身黑煙,朝寧別雲籠罩而去:“你倒是振振有詞,眼下還想拖延時間吧?我可不想如你所願!”
他把法訣一掐,那些黑煙嘶吼咆哮,宛如毒蛇一般纏來,頃刻間就包裹住了寧別雲,讓他動彈不得。
饒是如此,寧別雲仍然不見半點的慌張,笑道:“燭龍道友,你想要回中樞金印,我倒不是不想給你,而是此印眼下正在另一位前輩的手裏,我實在無法交還予你啊!”
“哦?”燭龍老祖雙眼一眯,冷笑道:“你倒還給我編起故事來了,這玄陰祕境就你我這些人,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人進來了嗎?”
“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先讓你嚐點教訓吧!”
他把手一拍,那黑煙陡然炸開,一道道黑氣如同具有生命般,鑽入寧別雲的體內,要讓他承受最痛苦的折磨。
寧別雲被黑氣纏身,反而揚起了嘴角:“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既然如此,那我便帶你去見見他吧。”
話音落定,他的身影,陡然炸開,化爲道道煙氣,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燭龍老祖失去了對寧別雲的感應,臉色一變,這小子施展了什麼法術?竟然能瞞過他的耳目!
突然間,頭頂傳來嗡嗡一聲震動。
燭龍老祖擡頭一看,只見頭頂陡然變成了一片黑暗的星空,而在星空之中,一艘神祕的三桅帆船行駛下來,彷彿是是剛從羣星之間航行回來。
伴隨着這艘神祕的三桅帆船的出現,燭龍老祖發現身周的環境也開始改變。
原本的塔閣消失不見,反而出現了灰白的的霧氣,一根根高聳的石柱聳立在四周,共同撐起一座寬廣的穹頂,整個建築壯觀、恢弘、巍峨,就像是萬神的殿堂。
穹頂正下方,灰霧簇擁處,多了一張神祕的灰白王座,底下則放置一張木質長桌,左右各有十張高背椅,前後亦安置着同樣的座位。
三桅帆船自星河而來,靠在了神殿的外面,寧別雲則從帆船中一躍而下,坐在了長桌上最靠近上首的一個位置,朝目瞪口呆的燭龍老祖說道:
“歡迎來到我們的逆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