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剛纔的不許人碰,步淺被他攥着腳,乖順的讓幾步遠外的松曾都繃緊了臉。
“沒事,我帶你去擦點藥。”
楚厭檢查完畢,把她的鞋子提到手上。她的腳踝沒腫,只是簡單的扭到了,擦完藥休息休息就能好。
步淺看他靠近,不用吩咐,自覺的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上了樓,剛纔在看着他們的人,顯然都很意外。
有人沒忍住問道:“現在釣男人這麼簡單嗎?往樓梯一坐,假裝崴了腳,就能被抱走?”
步淺離他們有點距離,所以他們沒聽清步淺跟下樓的男人都說了什麼,只當步淺是在搭訕。
“想釣到男人,你得先長成步淺那樣兒。”
議論聲還在持續着,站在原地的松曾擰着眉頭,看着已經消失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上前幾步,打算跟去看看。
剛上了一階臺階,就有人走過來,禮貌的提醒道:“你好先生,樓上是私人區域,不對外開放。”
松曾抿了抿脣,將踏上臺階的腳,又收了回來。
樓上的私人區域,沒人能過去湊熱鬧。
步淺摟着楚厭的脖子,被他一路帶到了豪華套間裏。這個套間雖然不經常住人,但也會定期打掃。
房間裏乾乾淨淨,面積很大。
楚厭把步淺放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在這個位置,往外看的時候,能看到整個江景。
步淺靠着沙發,胳膊還在圈着楚厭。
她蹭蹭楚厭的頸窩,黏糊糊道:“我捨不得鬆開你,我想就這樣抱着你,再抱一會兒。好不好?”
楚厭由着她抱了幾分鐘。
幾分鐘後,見步淺還沒有鬆手的意圖,他稍微一用力,掙開了步淺的手:“在這裏坐着,我去拿藥箱。”
房間裏有常備的小藥箱,步淺坐在沙發上,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腳踝,給她擦着藥。
她的腳上有一塊疤,是小時候坐自行車,腳不小心伸到車輪子給別出來的。
楚厭擦藥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塊疤。
步淺也看見了,她下意識的想要收回腳:“不要看,好醜。我擦了去疤的藥膏,根本消不下去。”
楚厭垂眸,指腹按着那塊陳年的疤,他淡淡道:“像蝴蝶的印記,不醜。”
步淺看看疤,又想想蝴蝶的模樣,她理智道:“你這是自帶了愛的濾鏡,我這個疤一點都不像蝴蝶的形狀。”
楚厭沒有跟她爭執。
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沒人打擾,在樓梯上沒有說完的話題,似乎也可以繼續下去。
就在楚厭要開口時,步淺定的手機鬧鐘提醒,突兀的響起。
步淺冷不丁的被驚到坐直了身子。
她摸出手機來,看看上面的時間,急道:“節目要開始了,楚厭,我們要一起看!”
她在節目裏表現的可好了,很多任務都拿到了第一名。還有問答環節,她一道題都沒有出錯!
在步淺的初計劃裏,就是她要一邊跟楚厭看節目,一邊醞釀着浪漫氛圍,然後把人拿下。
現在時間到了,她必須得把計劃掰正。
步淺要看節目,楚厭把她抱起來,直接抱到了客廳裏,客廳的沙發對面,有高清大屏的電視。
他調好臺,開了會員,跳過廣告,然後坐下來陪着步淺一起看。
茶几上有新鮮的瓜果零食,懷裏有柔軟的抱枕。步淺腦袋一歪,還能直接靠進楚厭的懷裏。
“楚厭,導演說,攝像師把我拍的很好看。”
“嗯。”
“就是我還不知道怎麼剪輯,你說,剪輯出來的效果會不會不好啊?剪輯師會把我剪成笨蛋嗎?”
“不會。”
楚厭說着,補充了幾個字:“你很聰明。”
雖然生活上偶爾沒那麼聰明,私下裏人也懶洋洋的像沒有骨頭。但在專業領域裏,在外人面前,步淺都一直是聰明的。
步淺聽見這話,眼睛彎了起來。
她還在等着臺詞。
她在節目裏有一個環節,被問到了擇偶觀,以及她會不會找同行業裏的人。她想等到這一段播出來,就問問楚厭——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
她要楚厭給她一個正式的回答。
“謝青筠呢?之前謝青筠明明參加錄製了!司馬節目組敢情是在溜粉呢?”
“要看謝青筠,素人怎麼跟謝青筠比?滾啊!”
“請了一個素人女路人,一個low到不行的網紅,然後換掉謝青筠,司馬節目組是墳頭草不夠高了?”
“素人退退退!網紅退退退!還我筠筠!”
這些彈幕刷了一會兒,步淺看的礙眼,正要關掉時,一條磕cp的評論終於冒頭。
“松曾跟步淺之間要沒有曖昧關係,我倒立喫翔!”
“笑死,松曾以前錄綜藝,走的不是直男人設麼?隊友是妹子也絲毫不憐香惜玉,這次怎麼轉性了?”
“剛去搜了下步淺的資料,高學歷還漂亮,是個不錯的女孩兒,配松曾這樣的可惜了。”
“素人不要碰瓷我們鬆鬆哦,抱走鬆鬆,獨美~”
這些帶了步淺的彈幕,看得步淺眼睛疼。她戳戳楚厭的胳膊,催促着他:“你把彈幕關掉呀,我不想看吵架的。”
楚厭關掉了彈幕,就是臉色不太好看。
步淺看看他,自然知道是彈幕上的松曾這個名字讓他不快了。畢竟這個人,剛纔就讓楚厭吃了醋。
“他們磕的cp是假的。”
步淺撓撓楚厭的手心,哄着他:“只有我們纔是真的。”
楚厭看着她彎成月牙的眼睛,心頭猛地跳了跳。
沒等氣氛發酵,步淺就捧着楚厭的俊臉,讓他的臉重新面對着大屏幕:“快點,往下看。”
快到她的告白節目了!
楚厭雖然是看向了屏幕,但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大屏幕裏還有讓他生厭的人,這個人時不時的就會圍繞在步淺身旁。
如果這會兒開了彈幕,彈幕裏一定會有故意揣測的人。
一想到這裏,楚厭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步淺握着他的兩根手指,像是貓咪玩逗貓棒似的,按按捏捏的玩着。兩人都繼續看着屏幕。
終於,看到一半,節目播出了步淺關於擇偶觀的片段。
屏幕裏的步淺,爲了剛纔做任務方便,把長髮利落的束起來,束頭髮的皮筋是一個綴了粉兔子裝飾的小皮筋。
她不施粉黛也漂亮到讓人挪不開眼的臉上,笑意清淺:“我不打算找同行業的伴侶,我的擇偶標準是187,25歲,五官很好看,沒人能比得過的好看,會做各種好喫的,對我很好很好。”
她這個擇偶標準說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描述具體的對象。
楚厭看着標準,他每一條都符合。
步淺是在鏡頭下,在節目裏,在無數人看着的前提下,對他表白。
這一刻,楚厭本就軟下來的心,有甜意泛出來,除了甜,還有一點的酸,和微末的苦。
“楚厭。”
步淺給足了他儀式感,在這樣用心營造的儀式感下,她清了下嗓子,專注的看向楚厭。
“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步淺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和歡喜。她仰着臉,那雙彷彿落了星光的眸子裏,現在滿滿的都是他。
楚厭被這麼看着,心臟都抽緊。
他伸出手,遮住步淺的眼睛,在被這麼看下去,他的所有理智都要被攪散,所有話語都說不出來。
沒了這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厭的心跳漸漸平靜了幾拍。
他喉結滾動着,嗓音有一絲低啞:“淺淺,你想好了麼?跟我在一起,也許就是再次重蹈覆轍。”
“等你醒了,你可能會後悔。”
楚厭說的醒,是指步淺的記憶。
步淺眨了眨眼睛,捲翹的睫毛掃過楚厭的掌心,後者只覺得掌心都酥酥癢癢的。
在停頓了片刻後。
步淺脆生生的回答道:“我想好了,我不後悔!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我知道,我現在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步淺的聲音很堅定,堅定到讓楚厭甘願沉淪。
他深呼吸了幾次,隨後,慢慢挪開了遮擋步淺眼睛的手。步淺的視線恢復光明,她又笑了起來。
楚厭清醒的知道,等步淺一醒,他可能就要再一次失去她。如今的甜蜜,不過是一顆裹了砒霜的糖。
但步淺這麼彎着眼睛看向他,他就甘願喫下這顆糖。
“淺淺,我們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