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不要着急。”
步時上前一步,攬住了步淺的肩膀,他嗓音低沉着道:“楚厭已經搶救回來了,只是現在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幾天。”
“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申已經被捕了,淺淺,看着哥哥,不要慌。”
步時察覺到步淺的呼吸急促着,狀態明顯不太對,他按着步淺的肩膀,讓步淺看着自己:“乖,有哥哥在這裏。”
在步時的安慰聲中,步淺的臉色終於不那麼蒼白了,她的呼吸稍微平穩了點兒,只是人還傷心着:“哥,楚厭的主治醫師是誰?”
“是他朋友的老師,他朋友是這裏的醫生,叫於廖,你知道嗎?”
步淺聽到這個名字,點了點頭。
她知道於廖是誰。
重症監護室這種時候不允許家屬進去探望,步淺只能隔着玻璃往裏看,她看不清楚厭的臉,只能看到楚厭身旁的儀器。
“淺淺,我跟大哥會守在這裏。”
步時看妹妹一直站在外面往裏看,於是走過去勸她道:“你先去休息休息,楚厭有任何情況我都會立馬叫你。”
步淺聞言,搖了搖頭:“不,我要在這裏看着他。”
步淺自己經歷過車禍,所以她知道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不管是車禍發生,還是接受治療,都很痛。
步時勸不動妹妹,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大哥。
步沉的眉頭緊鎖,對固執的妹妹也無計可施。
步淺就這麼守到了深夜,楚厭人還沒醒,她自己暈倒了過去。
接近兩天的不喫不喝,還有精神高度緊張,她就像是緊繃的弓,繃得太緊,弓是會斷的。
步淺在醫院裏的第二天,習望才趕回來。
步淺回國回的果斷,後面還有一些事情要掃尾,習望把後面的事都處理完,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他回來時,手機上接了不少的電話。
上頭的幾個採訪,還有同行突然的邀約,一堆的應酬都向他拋了過來,他以前冷清那麼久,也不見有人邀他。
這些應酬,他能推的都推了,有幾個實在推不掉的,他也只能跟人重新商量時間。
李元也打了電話來。
習望按着太陽穴,把原因再說了一遍:“步淺現在在住院,是真沒法過去,等她出院了,纔能有時間。”
步淺人就在醫院裏輸液,再多的邀約,哪怕是上頭的採訪要求,也不能讓人把輸液針拔了,去配合錄製工作。
搬出這個原因來,對面也會好說話很多。
尤其是上頭的人在聽到步淺住院後,聯想到了大使館說過的,步淺在國外遭遇的刁難,這麼一聯想,對方直接腦補了步淺在國外歷經艱辛萬苦,終於拿到獎,但身體也累着了。
所以一回到故鄉,就支撐不住,病倒了。
因着這個,上面的人對步淺更憐惜了。
習望去醫院的時候,發現病房裏已經擺了不少花籃,除了花籃還有一些補品。
他沒帶花籃,只帶了一束藍色的小花。這種藍色小花不貴,但顏色很好看,步淺很喜歡這種小花。
習望把藍色小花插到牀頭的瓶子裏,然後坐到了步淺的面前。
“淺淺,身體好點了嗎?”
步淺本來就沒有什麼病,她輸完液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步時看她臉色不好,非讓她繼續休養。
她的病房離楚厭的重症監護室很近。
習望坐下來,跟她聊了一會兒,沒聊太多,怕讓她靜養不下來。
“雜誌社那邊不着急回去,上面知道你的身體情況,所以給我帶了話,讓你多休息休息。”
“淺淺,你放寬心。”
習望沒有什麼開導人的經驗,他竭盡所能的開導一會兒後,正打算起身離開,步沉就走了過來。
“淺淺,楚厭被轉到普通病房了。”
他這個消息一出,讓本來躺在牀上,對什麼都沒反應的步淺,瞬間煥發了精神。
“他醒了?”
“還沒醒,但身體特徵已經穩定了,於燎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步沉說完這話,就知道她肯定要過去看人。
他彎腰,讓步淺坐起來。
“去看看他吧,普通病房允許家屬進去。”
“嗯!”
步淺匆匆起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楚厭在的也不是太普通的病房,他在進醫院後,前面的醫藥費是於燎給墊的,後面的錢是步時給交的。
他現在住的病房也是一間高級病房,裏面有兩張牀,房間不大,但勝在整潔又安靜。
步淺進去後,步沉沒有跟過去。
他站在門口,把門給輕輕帶上了。
習望也跟到了這兒來,他看了看步沉,又看看關上的門,直接向他詢問了一下楚厭的情況。
在瞭解完楚厭的情況後,他嘆了口氣:“他們倆……還挺不容易的。”
步淺跟楚厭的戀情,他聽步淺跟他講過。
兩個人從少年時期走到現在,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中間還走散了兩年,現在好不容易又重新回到彼此身邊,結果還要再加一道磨難。
步沉聽着他嘆氣,突然問他道:“習老師,你覺得這兩個人合適嗎?”
“哪有人是天生合適的?”
習望偏過頭看看步沉:“問出這種話,你一定是單身。”
的確是單身的步沉:“……”
步沉眼底劃過一抹的不自然,他輕咳了一聲,想帶過這個話題。
但習望又開了口:“他們家如果一直合適,之前就不會分開了。兩個人,不可能完全契合。”
“他們沒有百分百的契合,但他們彼此有感情,這就夠了。他們的感情深厚,有這份感情在,他們就能好好的在一起。”
兩個人的相愛,就是一個相互打磨的過程。
習望自覺看人還算準,他看楚厭跟步淺,這倆人就是註定的一對,分不開的。
習望跟步沉在門口站了會兒,他們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而病房裏頭。
步淺攥着楚厭的手,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阿厭,你嚇死我了。”
步淺把自己的臉都埋在了他的手心裏,眼淚很快把他的手心打溼,可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