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始亂終棄了太子以後(重生) >第46章 第46章
    “仔細想想你們伺候的誰。”說罷福喜便搖着拂塵,往遠處走去,他還急着去辦差。

    殿內天光盛,日光灑進大殿,難得的大晴天,坐在椅中的男子單手掩蓋着面容,手掌之下的面色蒼白如紙,分毫好轉的跡象也無。

    林硯心下又涼又痛,恐懼像潮水一般死死的將他包圍,心頭不好的預感久久不能消失,呼吸緊促。

    他肅然從椅子中站起,掙扎着下令:“去找秦良,快去。”、

    他不信秦桑能絕情到割捨下親人,一絲消息也不透露給她們,仔細想來這事可疑的很,桑桑每日都在宮中,除了那次意外遇見塗尋,和在寺廟遇見的德妃娘娘,再沒有其它外人見過她。

    那迷藥只可能是這兩人悄悄給她的,現在查不出分毫她的行蹤,若是無人相助,怎會一息只見便消失無蹤。

    還有大周帝,是他阻攔了自己,怕也是合謀。

    身側的拳頭逐漸握緊,發出骨節錯動的聲音,敢將桑桑從他身邊帶走,他要一個一個處理掉。

    非是鮮血,不能平息怒火。

    寧國侯府內,福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可見是有多匆忙,秦桑失蹤的消息東宮還瞞着,是以寧國侯和王氏還以爲秦桑在宮裏住着,此番福喜主動前來,不知是爲何事。

    “公公如此匆忙,可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還是我家小女在宮中犯了錯?”

    以秦桑的脾性,王氏自信她必不會主動與人起齟齬,這般開口也是客氣話,只想提了秦桑,想問問何時才能讓她回了家。

    不成想福喜早在宮裏成了人精,只佯裝聽不出寧國侯夫人的話外之音,拱手作揖,客氣回道:“咱家今日前來主要是爲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夫人且聽一聽,再問也不遲。”

    現下誰人不知大周帝身子不好,政務皆是太子監理,便是連上朝也是太子一應處理,所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只怕也與皇帝旨意一般無二了。

    寧國侯攜夫人本準備了跪下接旨意,福喜搶先一步上前扶起二老,開玩笑,連東宮那位都珍之重之的未來太子妃的父母,他哪裏敢讓下跪。

    “寧國侯不必多禮,此番只是口諭,寧國侯及夫人不必行此大禮。”

    福喜清了清嗓子,將太子的旨意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將秦瑤賜予魏馬伕,因着身孕,不可耽擱太久,即日便可成婚。

    這下換了寧國侯面色遊移不定了,秦瑤口口聲聲說着身懷太子的子嗣,這般旨意又是何意?

    “公公,雖說秦瑤乃是二房所生,可她既然懷有天家子嗣,太子這樣做法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話聽的福喜心驚膽戰,他是知道的,秦瑤肚子裏可不就是真真切切的魏馬伕的孩子,寧國侯這番話若是拿到朝堂之上,只怕是太子殿下也要判他個欺君之罪。

    “侯爺這話可說不得啊,那位秦二姑娘怕是又些失心瘋,太子殿下怎能隨意攀扯,您就信了老奴的,這秦二姑娘肚子裏的種可真不是天家子嗣。”

    這話一說,若是寧國侯再繼續,那便是抗旨不尊,誣陷太子,可這旨意他也不能隨意接下,秦瑤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爲,心氣之高可以想見,只怕聽了這旨意非得尋死覓活不可,真是一地雞毛。

    “公公可否回去回了陛下,此事在容老臣思量些時日。”

    “侯爺不必再想,殿下的旨意比不可能再收回,且這魏馬伕已是秦二姑娘的良配,大人再思量,只怕是會污了侯府清譽。”

    福喜言盡於此,再說的他也不能再說,只看這寧國侯能否理解了,說罷便拿起拂塵兀自出了門。

    堂內只留寧國侯夫妻二人驚疑不定,福喜這話他聽懂了,可卻不敢信秦瑤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與馬伕苟合還想冒充天家子嗣,這往嚴重了說是會禍及滿門的。

    莫說是寧國侯,就連王氏也不信秦瑤有這樣大的膽子,此事怕是還有些蹊蹺。

    兩人在堂內合計一番,決定先將此事壓下,絕計不能外傳,秦瑤身懷有孕,聽此消息只怕一屍兩命,到底是侯府的孩子,他二人也下不了這樣狠的心。

    王氏擡眼看了看身邊滿腹愁容的寧國侯,語氣猶疑:“雖說我二人都心覺瑤兒並無此膽,可蕭氏之事歷歷在目,就連桑兒與那林宇之事也是她出的主意,可見她心思深沉,我二人並不一定能全然瞭解。”

    這話讓寧國侯也回了神,微微點了頭,嘆息一聲:“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蕭氏從小教着的緣故,心思總是不單純,此番之事既是她所爲,那便讓她自己處理吧。”

    王氏低頭不語,她總覺得這秦瑤在身邊總像個不知何時就會爆炸的炮彈,且這炮口總對着她和桑兒,這事若真有個真相,她的心也能落到實處。

    二人心思各異,堂內一時之間也無人在說話,好一會兒才聽的堂外有人步履匆匆,直往這來。

    這東宮剛有了口諭,能是誰消息如此之快。

    秦良半隻腳踏進堂中,便急不可待的喚了父母親,他回府之後滿心焦急,只怕林硯來府上爲難,父母二人又一無所知,只怕是周旋不來,此刻看到二人坐在堂中,表情凝重,他便知是出了事。

    小廝奉了茶來,待茶盞放在桌上,他便急急的呼退旁人,連帶着門邊也不許有人把守,只等着四下再沒半點聲響纔開了口。

    “家中可是出事了?”

    王氏看着他不知如何開口,畢竟是家醜,且還未證實,她也不好說什麼,倒是寧國侯開口問了他:“你爲何如此着急,是有何事?”

    秦良抿了口茶,只按照先前秦桑的叮囑略微說了說,着重提了讓他二人裝作不知,若是太子上門也必得裝的滴水不漏。

    這事情紙包不住火,若是二老從林硯口中聽到還不知要做何反應,父母親年紀漸長,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倒不如他先避重就輕的將此事說了,也好給他二人一個消化的時間。

    “桑兒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只是她一人在外,金銀細軟可都夠,她從小就被我嬌養着,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苦啊。”王氏一聽秦桑的消息眼眶就紅了,家裏近一月沒有女兒的消息,生死不知,如今有了確切的消息,心裏也好受了些。

    秦良見王氏眼眶發紅,忙安慰道:“母親放心,桑兒已經長大了,我瞧着她是能爲自己打算的模樣了,好些事情她都比我想的要早。”

    寧國侯長舒一口氣,只要能平安就行了,從秦良的語氣中,他也多多少少能想到秦桑在宮中的處境,想來也是實在無法了,才選了這條路。

    “方纔太子殿下身邊的福喜公公來傳了旨意,說是要將秦瑤賜予一個馬伕爲妻,你如何看。”

    “父親答應了?”

    “未曾,只是福喜公公的態度已然是不置可否,只怕這事沒有什麼置喙的餘地。”

    秦良斟酌着語句,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父親大人還是莫要阻攔了,這是秦瑤的命數,天命不可逆啊。”

    這話引得寧國侯心中有點奇異,秦良從來不參與宅中瑣事,且他與秦瑤也無甚麼過節,此番這樣說話,倒是與他平時大有不同。

    “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秦良欲言又止,他不曾想到這林硯的手腕竟如此之快,旨意已經傳到家中,他本想慢慢告知,也給家裏一些緩衝時間,想想對策,這下是措手不及了。

    “想必父親心中也有疑竇,只是這樁婚事對現今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秦瑤已然有了身孕,這樣的事情哪裏能瞞的住,只怕不要幾月便會傳的滿城風雨,到時候侯府顏面盡失,再加上個攀扯皇親的罪名,只怕誰也擔不住。

    “難不成。。那馬伕真是秦瑤腹中子的親父?”開口的是王氏,她雖有此猜想,可也絕不敢相信秦瑤有這樣的膽子,這是抄家滅族的罪啊!

    秦良默默點了點頭,堂中傳來一聲清脆之聲,是寧國侯手中的茶盞碎了,方纔那福喜公公話裏有話,隱晦的不願提起,這下被秦良一番肯定,便是板上釘釘了,他寧國侯英武一生,爲大周立下汗馬功勞,不想到了晚年家中竟然出了此等醜事,還叫他如何出去見人。

    王氏剛欲張口,堂外便傳來小廝的聲音,聽那聲音好似也是急事,無法,只得先讓他進來。

    “侯爺夫人,大公子,東宮傳詔請大公子進宮一趟。”

    秦良穩住心神,點了點頭:“我稍後就去,你且先下去吧。”

    小廝神色難爲,只得冒死再開口道:“東宮的侍從已經等在門外了,說是太子急詔,公子不得有誤。”

    秦良沉了神色,看了看父母,轉身跟着小廝出了門。

    堂內寧國侯眉頭緊皺,今日之事,這樁樁件件都與他寧國侯府有關,這位太子殿下到底想要什麼。

    想來秦桑入宮之事,也是與他有關。

    若是爲了軍權給他便是,左右他也老了,只想要兒女平安,若是別的,雖說他老了,可拼着身板也是能跟他剛上一剛的。

    秦良入了宮後便一直有個侍從引着他徑直往東宮走去,一路不停,那侍從看着也慌張得很,像是火燒屁股的差事。

    直到他面前出現一個玉欄雕閣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