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摁着自己的藍屏諾基亞,“嘿嘿”兩聲:“我這兩天會換掉的,儘快註冊微信。”
下山後,原本師姐是帶她去挑智能機的,結果那天,手機店裏正好來了個修屏幕的客人,店主一開口就是兩千五,嚇得雲梨手一抖,差點傾家蕩產。
後來根據她的“硬性”需求,店主翻箱倒櫃,狠狠甩出一部諾基亞:“送你了,佔地方。”
……
現在爲了業務!設備得跟上啦!
等倆人留好聯繫方式,鐘意又對他們說:“梨梨,你要是真的不喜歡《大荒十神記》那個角色,不如再等等。這兩年的男頻ip劇撕的人多,但出圈的沒兩部。你那個角色又是偏男性向的,在這幾年的女性觀衆羣體裏並不算討喜。而且據我所知,這次的編劇……”
雲梨願意聽鐘意的,也覺得她說得在理,和賀賢商量了下,應下了。
鐘意打趣:“反正陸導還欠着你一個角色,回頭讓他找個更好的還你。”
雲梨笑眯眯,不好意思地撓了下眼皮。
等雲梨離開,賀賢又坐了會兒。
“你哪兒找來的活寶?”賀賢喝着咖啡玩笑。
鐘意捧着養生枸杞茶,靠着化妝臺:“馬路上盒飯管夠騙來的。”
賀賢笑:“這麼合你眼緣?”
“你不覺得眼緣和觀衆緣一樣,都是個很玄學的東西嗎?”鐘意笑了笑,“有些人光看長相,的確是漂亮,可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也死活紅不了。”鐘意喝了口茶,“你要是去我們組裏轉一圈,就知道她有多討喜了。”
賀賢說:“是啊,我當初,也是一眼看中了大小姐這一點。”
鐘意看了他一眼,笑意沒減,卻說:“我和鍾家的收養關係已經解除了,賢哥不用再叫我大小姐。”
賀賢摸了摸鼻子,訕笑兩聲,話題轉到雲梨那邊:“我是先給她談兩部適合她現階段形象和年齡的戲,還是先替她接兩個綜藝,大……咳咳,你有什麼想法嗎?”
鐘意:“我是真的想讓你們再等等,《萬靈逐刀志》的女主不是還沒定嗎?”
賀賢:“……?”
我的大小姐誒,您真是比我還敢想!
鐘意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笑了笑,沒解釋。
她曾經親眼見過,晚宴上,圈子裏已經有點名氣的女星,低胸晚裝風情撩人地擠到池宴身邊敬酒,恨不得把“我想自薦枕蓆”幾個字刻到臉上。結果池宴兀自點菸,看也未看,叼着煙的脣角噙笑,吐字卻森寒:“滾。”
不管池宴如今對雲梨到底是什麼想法,一旦被那位大少爺划進羽翼範圍,總不會讓雲梨喫虧。
“其它的你看着安排吧,”鐘意說,“我相信你。會像帶我一樣帶她的。”
鐘意想到什麼,恍了下神想:梨梨,希望你將來即便離開池宴,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好,”賀賢保證道,“我會的。”
“賢哥,”鐘意放下保溫杯,站直,笑得真心,朝他伸出手,“謝謝你這九年的關照。還有一年合約期滿後,我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
雲梨靠“我也是有社保的人了”,在寧懷野面前硬氣了大半個月。
期間,池宴從沒找過她。
雲梨趁着國慶節,給池宴發過一條短信,祝他福壽與天齊。
池宴沒回,雲梨很怕是自己把號碼記錯了。
畢竟尾款纔是大頭,她還沒收到吶。
於是給池宴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頭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和不耐,怠懶的像是眼睛都沒睜開,問:“哪位?”
雲梨有點慌,以爲他不需要自己演戲了。
又想到自己真·修仙一樣的作息,立馬壓低了音量,用氣音狗腿道:“池先生,我是雲梨呀,你沒存我號碼嗎?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你別生氣,對不起哦。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需不需要我陪你演戲啊,我隨叫隨到呀。”
當然還是要先跟陸恆請假的,但先把大金魚穩住再說。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久到雲梨以爲他睡着了。不想浪費電話費準備掛斷,才聽見池宴說:“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提前給你打電話的。”
他聲音比剛纔清楚了不少,只摻了些輕磁低啞。聽上去還是懶懶散散的,卻莫名好聽。那點不耐煩,好像也很好地掩蓋掉了。
但言下之意彷彿在說:我不主動找你,就不要打電話來。
雲梨本來想告訴他,自己有微信了,可以加了。結果池宴這麼說,也就打消了念頭。
隨即乖乖應了聲“好哦”,掛了電話。
全屋性冷淡風的臥室裏,晨曦微透。大牀上,薄毯滑落,要遮不遮地搭在肌理清晰又漂亮的腰腹上。
池宴迷迷糊糊地垂着腦袋,擡手抓了下額發。
平時大到人嫌狗憎的起牀氣,彷彿在那聲又甜又軟的“好哦”裏消失殆盡。
嘖,半個月不見,怎麼好像……變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