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
雲梨一頓:“嗯?”
池宴俯下身,撐住膝蓋看着她。
明明渾身淌着水,黑髮還溼漉漉地墜下水珠子到他睫毛上。池宴眼睛卻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脣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上。
明明這畫面比雜誌封刊的男明星還養眼,雲梨卻被他盯得莫名心虛。
就有種“這人好像知道了點兒什麼她在意的,但她自己又不知道的事情”一樣的感覺。
直到她開始速度有些快地眨起眼皮,池宴才低笑出聲,擡手,狠狠揉了揉她腦袋:“沒事,就想叫叫你。”
那年的雨好大。
像剛剛他穿越瀑布那麼大。
所以,他當年不是故意不告而別。
而是在出門之後,疊buff似的……慘遭大自然的禮遇和饋贈。
池宴直起身,擡手閉眼,狠狠撓了撓眼皮。又自嘲好笑地嘁了聲。
池宴你可真是……太弱了。
但幸好。
站在小姑娘的角度,他還算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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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市離晏城不算遠,下午,李程提前過來接的他們。
路上,小姑娘大概是真累了,引擎啓動了沒多久就眯着了。
池宴用了會兒筆記本,想着下午還得回雲沿互科,也闔了會兒眼。
直到聽見身邊窸窸窣窣的小動靜。
闔着眼睫沒有動,直到確定小姑娘是真醒了,不睡了,池宴才偏了偏頭,慢吞吞地掀開眼皮。
然後就瞥見了雲梨低着腦袋,捧着手機認真查閱的東西。
池宴也不是故意偷看的。實在是視力太好,隨便掃了一眼,就看見了。
於是乾脆光明正大地偏身過去,湊到她耳邊看着她的手機屏幕,低聲問:“想上學了?”
喉間的那聲疑問堵在脣齒……脣齒磕到的下頜骨上。
雲梨……呆住。
池宴也愣了下。
小姑娘柔軟的脣貼上來,像極了主動親他一口。
偏偏牙齒也抵着他下頜骨蹭了下。
池宴沒動,眨了下眼,又輕又長地“嘶”了聲。
雲梨僵硬地回神,倏地退開。
瞥了眼那個淺淺的牙印,腦子亂哄哄地開始狡辯:“額,我不是……我就是……”
池宴垂眼,拇指蹭了蹭下頜那兒被空調一吹,帶起些溼潤涼意的地方,緩聲低喃了句:“怎麼還連親帶咬呢。”
“……?”雲梨閉了閉眼睛,好想失憶。
深呼吸,睜開眼。
人,總要面對洶涌的人生。
卻沒想到,幸好下午的陽光夠熱烈,她居然破天荒地看見,池宴的耳朵尖也是泛着紅意的呀!
這點驚奇的小發現瞬間掩蓋了大部分緊張,雲梨舔了舔脣,大着膽子伸手過去,快速捏了捏池宴的耳朵又慫慫地縮回手,學着他當初的話,小聲道:“紅了哦。”
池宴神色一頓。
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拖着尾音輕“啊”了聲。
“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說,我也沒談過戀愛。”池宴傾身撐着倆人之間的扶手,慢騰騰地靠進她,脣角笑意蠱惑莫名,低聲告訴她,“什麼都是第一次。害羞呢。”
雲梨:“……?”
雲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