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的模樣,彷彿在告訴江慄:你該憎恨我了。
江慄被打得身體痙攣,他的後背已然皮開肉綻,脊樑骨高高凸起,白皚皚的穿透了皮肉,血肉模糊。
但在仰頭看到陸鬱刑的一瞬間,表情瞬間變得自然,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桃花眼又彎成了月牙兒,盈着濃濃愛意,滿臉寫着很高興能爲師尊而死。
陸鬱刑先行移開了眼,不悅地嘖了一聲,甩袖掃起一片白雪模糊了自己的身影。
“都停手吧,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都去尋找陸鬱刑的下落。”
這些人都不屑去傷江慄了,給了點懲罰就集體離開,繼續去尋找陸鬱刑的下落。
江慄咬着牙起了身,帶着滿身的污血,踩着白絨絨的積雪上,一步一步向着山頂而去。
帶雪的冷風擦過他的臉邊,留下一橫劃傷,血漬橫向從傷口流出。
江慄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帶血的腳印,起初腳印還個個分明,走到一半後就成了拖沓的直線,快要到達時血印已經搖晃的打着圈了。
江慄帶着滿身的傷與血與風霜,狼狽地抵達陸鬱刑的腳邊,撲通跪了下去。
陸鬱刑彎下腰,掐住江慄的下巴,擡起他的頭,高高在上地垂眸嘲笑道:“莫要在邪路上執迷了,小狐狸。”
江慄才成精幾年,而陸鬱刑已經活了幾百年,他看他,就像在看地上螞蟻,微不可言。
江慄也不肯讓步,挺起身,伸長脖子仰着頭,衝到陸鬱刑的眼前,恨不得把自己融進陸鬱刑的眼中。
江慄咬着他的視線,執拗地反問:“我若非要執迷不悟呢?”
可是死纔是江慄所求的,他求之不得。
“我願意爲師尊而死,慘死橫死枉死甚至是魂飛魄散,我都願意。”江慄癡癡地望着陸鬱刑,說話時牙齒彼此用力咬住,帶着萬分的決絕與肯定,沒有半分猶豫。
陸鬱刑突然鬆開了掐他的手,擡眸看了眼藏在積雲後的晦暗,眼眸隨之黯淡。
他掐指一算,天劫比他想象中來的速度要快。
再另找個滿意的爐鼎太難了,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了,起碼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妖治治還能用。
給他治病,再給他種個蠱,等蠱噬乾淨他的血肉,等天劫來的時候用蠱煉出來的丹,定能幫自己擋劫。
畢竟這丹是以江慄的命煉成的,以命擋災,是最管用的手段。
“走吧,帶你去療傷。”陸鬱刑彎腰把江慄抱進了懷中,寬大的白袍與結實的胸膛將江慄裹住,爲他阻擋着山巔的風雪。
藉口療傷,實則種蠱。
公主抱來得太過突然,讓江慄一時間呆住了,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
師尊居然幫我療傷!他心裏有我!
愣了好一會江慄僵硬的身體才知道動彈,他如同被人丟棄的小寵物,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貼近陸鬱刑的懷中,手指輕輕顫抖着,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放在哪纔好。
系統:別入戲太深愛上他了。
江慄:他別愛上我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