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變態。”江慄笑他,接着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去整理自己的東西。陸崢愣住了,這句輕飄飄的笑罵,卻讓陸崢難受至今,是得不到救贖般的渾身刺痛。陸崢問他:“你不生我的氣”慄聽見他的聲音,轉過身去看他,擡起一隻手像一個鉗子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柔聲問他:“我還有命生你的氣嗎”你和一個瘋子生什麼氣把他逼瘋了,自己又能開心嗎陸崢心裏那點齷齪全都被江慄的手掐滅了,他那隻手掐住的好像不是江慄的脖子,而是他的脖子,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牽在了江慄的手。
“對不起,我是太愛你了,我當時真的以爲你和那個我纔會這樣。”
“噓,讓我安靜一下。”江慄手裏抱着一疊散着雷味的衣服,一把塞進了陸崢的手裏,“讓我猜猜你還在哪裏放了監視器。
江慄繞過陸崢身邊,一邊走一邊看,走到陽臺上看了看養在架子上的花,全都枯萎了,一片花瓣都沒給江慄留下,落在地上被曬得乾枯,連被攆做泥的資格都沒有。
“怎麼突然想給我轉院了”江慄忽然擡眸望向遠方,望向他去不到的遠方,初秋的霞陽總是格外的好看,橘色裏沾了點楓葉的火紅,一點蕭瑟感沒有,反倒十分的熱烈。
“帶你去更好的醫院調理身體,你不是說這幾天總是心悶嗎“陸崢還跟在他身後,手裏乖巧地抱着江慄給他的東西,不過看臉色已經被灰撲撲的衣服惹得打了好幾個噴嚏了。江慄蹲下來挨個檢查盆栽,發現全都死絕後,才和陸崢繼續說:“恐怕不光是這個原因吧”陸崢老實巴交地說:“想和你結婚,想訂婚,想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愛人。”江慄緩步走到陸崢面前,踮腳湊到了陸崢的面前,與他鼻尖抵着鼻尖,嘴角抿起了譏諷的笑容。陸崢已經見過太多次江慄這樣的笑容了,每一次他這樣笑,陸崢都會被他逼瘋一次,所以這次他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江慄的脣瓣是淡淡的粉紅色,輕易就被霞陽染上了橘紅,看上去很可愛。只不過江慄說出來的話不可愛,“你是alpha,你應該去娶個omega,與他相愛、訂婚、生子然後攜手同老,共度一生就知道他會這樣說,這次的反應格外的冷靜,甚至還騰出手掐住了江慄的下巴,吻在了他格外粉嫩的脣上,把他那些不動聽的話逼回了喉嚨裏,不允許他再說。一吻完畢,陸崢注視着江慄,堅定地說:喜歡就好。”
“是愛。”陸崢肯定地回答。陸崢挽着江慄的手從房子裏走出來,站在太陽下的時候,陸崢沉重的心纔有了緩和。在房子裏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承受着煎熬,即便江慄已經變成了比風還輕柔的態度,可是他卻絲毫得不到解脫。甚至他能很清楚的認識到,江慄變成這樣不是因爲重新愛上,也不是釋懷,只是認命了,認清楚逃不掉了,所以才如此無所謂。
“回去吧,回你家。”江慄把外套的扣子往上扣了一個,起風了,對他的虛弱身體而言,非常冷。不知道這具身體還能用多久,還有多久的活日。
“也是你家。”陸崢拿出了鑰匙。說實話,江慄覺得這一幕非常熟悉,跟陸鬱刑拿着刀讓他給自己一刀的情景很像,彷彿就是在測試江慄這隻金絲雀的野性還是否有殘存。但是這個世界,江慄不必在假裝深愛。江慄垂眸盯着鑰匙看了三秒鐘,很快他就把鑰匙當做是燙手山芋,果斷把鑰匙推了回去,實話實說:“你給我鑰匙,我會忍不住逃走的。”陸崢神色很是複雜,他成功把江慄鎖進了金絲籠裏,成了他的金絲雀,可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等到太陽徹底墜入地平線,換做一輪皎白月色高掛在星空的時候,陸崢和江慄終於下了飛機。剛走出機場,就看見路上停了一大片的豪車,豪車的車主聚在一起嘮嗑,當陸崢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陸崢身上。
“陸總,玩夠了你還知道回來”陸崢的朋友們嬉嬉笑笑把陸崢團團圍住,而江慄從一開始治就沒打算在陸崢身邊搶一個位置,所以當有人靠近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後退,把他的位置讓了出來。陸崢意識到江慄在逃,立馬抓住江慄的手,把他重新拽到了自己身邊,手掌緊緊捏着江慄的手,把他的手背都捏紅了。沒人注意到江慄,像他這種既不是al,入不了這羣少爺的眼。其中一個朋友拍了拍陸崢的肩膀,指着他們停車的地方,興奮地說:“你知道還有誰在等你嗎我保證你看到了會很開心!陸崢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感覺他們說的那個人絕對是望舒。他又想到江慄在身邊,江慄看到望舒,絕對會不開心的。陸崢拉着江慄的手往反方向走,“我沒興趣,我累了,先回家了。”
“哎哎,別這樣。”幾個朋友攔住陸崢的去路,強行把他往不詳的地方越走越近。突然有人拍了下江慄的手臂,大咧咧地和陸崢說:“你玩歸玩,正妻還是不要忘了。”江慄長得好看,但不是omega,所以在這羣人眼裏只能是用來玩的小情人,畢竟陸崢百分百不會愛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