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縣,周瑜並不在乎是誰守城了,或許在他看來,這樣的城池守將入不了他的眼。
咚!
咚!
咚!咚咚!
隨着吳軍戰鼓的越發急促,吳軍開始向着城牆衝鋒,他們推着雲車,井車,拉着雲梯,迅速靠近城牆。後隊的士卒,手持弓弩,朝着城頭放箭!
繃!衆多弓弦聲響起。咻!然後就是無數箭矢向着城頭飛來!
黃祖大喝道:“舉盾牌,抵敵!”
黃射站在那看着這一幕,腿肚子打顫,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像有人第一次上臺演講,控制不了的顫抖,黃射就是第一次上戰場,一下被嚇住了。
黃祖眼疾手快,一把將他踹倒在地,趴在他身上,周圍親兵,舉着盾牌護住他。
黃祖狠狠地扇了黃射一巴掌,大聲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黃射好像也因爲羞恥,清醒過來:“父親,我……”
黃祖拍了拍兒子的臉道:“別緊張,第一次上戰場,爲父也是這樣過來的,眼要疾手要快,抽刀子砍人,沒什麼難的。”
幾輪箭雨過後,吳軍已經抵近城牆下了。
“架梯子!”
“上雲車!”
“攻城錘,撞門!”
黃祖站起來看着開始攀爬城牆的吳軍,下令道:“還擊,還擊!”
“放箭,投滾木礌石,倒金汁!”
周圍軍士放下盾牌,拿起弓弩還擊,開始推倒雲梯。
吳軍的井車也被推近,井車幾乎和城牆一樣高了,井車上的弓弩手不斷的朝着城頭放箭!
人類冷兵器攻堅,最原始的慘烈,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每一刻都有人死去。
“啊!”黃射,抓住一個爬上城頭的吳軍士卒,拿着刀剁了好幾下。
“公子,好樣的。”身邊的鄧龍和張武也是一身血。
黃射回過神,看着面前的血肉模糊,開始嘔吐。
周瑜揮了揮手,身後令旗手,揮動令旗。
“嘣,嘣,嘣……”
除了推近城牆的井車,雲車等攻城器械,吳軍全部退了。
“吳軍退了,太守,吳軍退了。”陳就嘶啞地喊着。
黃祖冷冷的看着退下去的吳軍:“去看看我們傷亡如何?”
陳就隨後就去統計了一下,大概兩刻回來道:“將軍,我們死了一千餘人,還有千餘人受傷。”
黃祖心頭一顫,不過第一天攻城,死傷竟然如此之大?
“咚!”“咚!”
沉悶的號角繼續吹響,戰鼓再次被擊打。
吳軍第二波,一萬六千軍隊,絲毫不給守軍喘息的機會,再次攻城了。
黃祖看着再次衝向城下的吳軍,嘆了口氣,無奈地道:“誰願意留下?”
陳就,陳孫,等人不約而同地道:“我留下!”
陳就罵了一聲:“你們幾個都有家眷,老子一個光棍,跟老子爭搶個什麼啊?”
黃祖看着這一幕,什麼也沒說,上前去抱了抱陳就:“兄弟,你還有什麼未了的願望?”
陳就咧嘴一笑:“請將軍回去江夏,稟明少主,告訴他咱江夏的兒郎,沒有軟骨頭!”
黃祖盯着他看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肩,回身下令:“傷兵留下,其餘人等,隨本將走!”
黃祖帶着不到三千人直奔縣衙內挖好的地道,地道的另一頭是城外的樹林,再往南就是山脈了。
按照龐統的計策,他要儘量帶着有生力量出逃,爲將來的反攻做準備,守城不是重點。
“爹,還有千餘兄弟,他們都受傷了,還在城頭上拼命呢?我們爲什麼要跑?”黃射一路上不知道是第幾次問了黃祖這個問題了。
黃祖終於回過神來,衝着他吼道:“不跑,我們都得死在那,跑了,活着,活着才能報仇。射兒,你給我記住了,慈不掌兵,你明白嗎?啊?”
黃射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開始號啕大哭:“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啊,我身邊的親衛,他跟我一樣大,就那麼死了啊。”
黃祖冷冷地看着,給了張武一個眼神。張武抽起刀鞘,將黃射擊暈,衆人扛起他繼續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