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希律律！”
……
還沒到達河水中央的燕軍騎士們直勾勾地捱了一輪又一輪的箭雨，有的箭矢射進水裏，連帶着發出劃破水面的嘩啦聲。
燕國的騎士這才明白，他們對面的不是什麼弱小的蠻夷，那是屢次擊敗曹魏的楚國大軍！
後面的馬隊還未下水，看到前方遭遇如此迎頭痛擊，趕緊勒停了馬兒。
公孫恭的身邊，幾個將領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了。這樣的渡河方式，無異於是自取滅亡的送人頭行爲。
公孫恭自從身體出了問題之後，變得極爲容易暴怒，經過剛剛營帳裏發生的事，沒有人敢上去勸諫了。
“後退者！殺無赦！放箭！不準讓他們後退！”
果然，沒有理智的公孫恭氣憤地下令着，“再派五千人去！今夜，定要渡河河水，把對面的楚軍全都給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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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律律！”
往回退的燕國騎士猛地頓住，公孫恭下令放箭，這些人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人會朝着他們放箭。
“君上有令！後退者斬！”
停下的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妄動了，但要讓他們轉頭渡河，那也是送死。
“公孫家欺人太甚！弟兄們！咱們去投了楚人！”
如陸遜所說，公孫恭的幾萬大軍裏頭，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蠻夷士卒。
若是燕國大軍一直能勝利，這些人自然也會慢慢歸心。可一旦遇到強敵，起碼現在他們還不願意拿性命爲公孫家效力。
下令先渡河的騎兵絕大多數都不是公孫家的嫡系軍隊，這很合理，哪怕是曹操和劉琮也絕對不會捨得嫡系部隊或者最強的士卒先衝鋒。
蠻夷士卒面臨着楚軍的箭雨打擊，退回來也是合理的，再往上去衝，那就是送死了。長點腦子的就不該繼續了，可他們的君上公孫恭這會已經不想用腦子了。
馬馱着人過河，基本上是沒什麼速度可言的，楚軍的弓弩手完全可以從容不迫地慢慢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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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喊出了這一句之後，剩餘的人立刻跟着去往河岸邊跑去。邊跑，還邊向對岸揮舞火把和喊話。
剛剛回來的陳武指着對岸來的人，驚喜地對着陸遜開口道，“將軍，他們想要投降了！”
陸遜呵呵一笑道，“那就放他們過來。”
三千多的先頭渡河部隊，被楚軍打擊的只剩下了千餘。
剩下的這些人驅趕着戰馬，不要命地朝着楚軍奔來。
“別放箭！我們投降！別放箭！我們投降！”
楚軍沒有放箭，等這些人度過馬渠水之後，岸邊已經圍滿了拿着長矛和弓弩的楚軍，“下馬！投降！”
“撲通！”
所有人不顧身上還溼淋淋的，趕緊跪伏在地上，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你們領頭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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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小人。”
“你不是漢人？”
“小的祖上也是漢人，不過被高句麗人劫掠到胡地罷了。”
來接引的將軍點了點頭，“接收我軍士卒的收繳，先不要多慮，過幾日，你們就可以成爲我軍的一員了。”
“把他們的家眷抓起來，全都給孤殺！”公孫恭的臉色已經氣成了豬肝色。
本來，公孫恭挺高興的，他看到自己的軍隊渡過河水，可最後卻沒了動靜。這很明顯，是有一方投降了，對面有幾萬楚軍，很顯然，投降的不是楚人。
“君上！停止衝鋒吧！那五千人裏頭，也有不少胡人，他們還沒有歸心啊君上，若是讓他們繼續投降了楚人。此消彼長之下，楚人就和你難對付了啊君上！”
終歸還是有忠心之人，不忍心看公孫恭繼續胡作非爲了。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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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啊！”
已經晚了，再次渡河的軍隊，遭受到了楚軍更爲嚴厲的打擊，不僅僅是箭矢，還有石彈！
打在水裏的石彈，發出的聲音無比清晰。火把光線穿透度有限，根本看不清楚人有多少箭矢和石彈射了過來。
“報！君上，楚人防備森嚴，他們的箭矢厲害不說，還能發射巨大的石彈。我渡河大軍損傷過半又退回來了。”
有兩個將軍實在看不下去了，跪在公孫恭身邊抱着公孫恭的腿開口乞求道，“君上！撤兵吧！求您了！”
“君上，今日楚人給您的恥辱，來日末將親自統領大軍去幫您討回來！”
公孫恭的牙齒咬的吱吱作響，看了看兩個乞求的將軍，又看了看對岸舉火歡呼的楚軍，最終從嘴裏吐出兩個字，“撤兵！”
兩個將軍趕緊起身下令，“君上有令，撤軍！”
“君上有令，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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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軍撤了，馬渠水對岸的財富和女人可以讓他們熱血沸騰，讓他們忘了連日來征戰的疲憊。但並不能讓他們憑藉一腔血勇渡過河水。
“燕軍撤了！我們勝利了！”
“大楚萬年！王上萬年！”
陸遜坐在馬背上，抽出寶劍用盡全力地發出了最大的聲音。
“大楚萬年！王上萬年！”
“大楚萬年！王上萬年！”
公孫恭氣勢洶洶地想要渡河，幾萬大軍集結在馬渠水沿岸，最終的戰果是損失了幾千人，還給楚軍送了一千多降卒。
因爲自己的不理智，造成指揮的錯誤，造成大軍的折損，公孫恭不僅沒有反思這一點，反而在回營之後，下令處罰所有的胡人士卒二十鞭子！
燕國虎頭蛇尾的一場軍事行動，早就在陸遜的預料之中。
挫傷了燕國大軍的銳氣，短時間內，燕軍不會再輕易嘗試渡河了。爲了自己身體上的祕密，公孫恭也不會再派兵連續進攻楚軍的戰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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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作戰方式，燕軍也扛不住的。人能扛得住，後勤和輜重也跟不上。
陸遜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加緊修築防禦工事。等過些日子，燕軍的大鼓騎兵渡河之後，楚軍就只能憑藉這些堡壘和山城來進行抵禦了。
陸遜從沒想過怎麼阻止燕國的騎兵渡河，這個時代沒有炸藥，馬渠水的冰凍可以厚達半臂。想要憑藉人力改變氣候，或者鑿開馬渠水的冰凍，那是絕不可能的。
今天的戰爭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燕軍投降的胡人士卒，說明了公孫恭對大軍的整合幾乎沒有什麼過多的措施。胡人士卒對公孫家的忠心程度，比陸遜想象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