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呵呵笑着將兒子抱了起來，“有才能的人，往往都有些個性的，禰衡和張松等人皆是如此，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但是如今的大楚，卻他一個廖立嗎？”
劉昌搖了搖小腦袋，掰扯着手指道，“中書令龐統、尚書令蔣琬，周不疑、馬良、伊籍、還有老師徐庶，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才，自然是不缺他一個廖立的了。”
劉昌接着道，“正因爲如此，孩兒纔不懂，您爲何不治他的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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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琮倚靠在榻上道，“昌兒，身爲王，賢才和小人你都要用，貪官和清官你都要用。賢才有賢才的用處，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有時候小人用的甚至比賢才更爲順手。”
“廖立如此抨擊朝政，詆譭羣臣，他現在還沒入仕就已經得罪了幾乎整個朝堂上的大臣，你覺得他是傻子嗎？”
劉昌思索了一下道，“能寫出那樣策論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人。”
劉琮點頭道，“他只有一個目的，通過詆譭衆臣，抨擊朝政擡高自己的名聲，另外，他是要通過此舉告訴父王，他願意做個只聽王命的孤臣！”
“孤臣？”
“他都這麼幹了，父王還不敢用他不成？昌兒你記着，這樣的臣子，你可以放心大膽地用，就把他當一條狗，想讓他咬誰就咬誰！”
“孩兒明白了，父王的意思是，永遠不能讓朝堂上的人心齊了，就算是一片清明，也要想辦法將水攪渾，這樣才能利於平衡各方，所以廖立這樣的人也是可以用的。”
劉琮欣慰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這樣的人是雙刃劍，用他的同時也要防着他，永遠要將他壓制住，用好了，他是替你咬人的好狗，用不好了，這狗就得咬主人了。昌兒，你將來當了王，記住一句話就一定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拉一批，打一批！”
“不論如何，記者爹跟你說的，槍桿子、錢袋子、輿論方向，務必要把握在你自己手裏。那樣，你纔有說話的底氣，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才能想殺誰就殺誰！”
“孩兒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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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立有些許激動，今日，楚國的至尊主宰，那位雄霸南方的霸主就要召見自己了，這才距離考試幾天啊，對於自己的策論，廖立市相當的有信心的，他若是第二，就絕對沒人敢是第一！
至於抨擊朝政和詆譭羣臣還有劉琮，以廖立這麼多年對劉琮的觀察來看，劉琮有很大的可能不會治自己的罪，即便不能被錄用，通過此舉也足以讓自己名聲大噪了，今後的入仕不過時時間問題罷了。
但讓廖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琮居然會召見自己，廖立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已經站在楚國的朝堂上和龐統、蔣琬這樣的重臣爭論，看到自己在揮斥方遒了。
看了看窗外已經夜幕降臨，廖立對着王躬開口道，“哎，王上怎麼還不來？這都天黑了啊？”
“王上在處理朝政，你不過是區區文舉第三罷了，也敢催促王上？王上日理萬機是你能催促的？”
“你！你...”話說到一半，廖立不可置信地盯着王躬，“你剛剛說什麼？我是第三？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是第三？第一第二是誰？”
“你不過是一介閹人，也敢訓斥我？”
王躬冷笑了起來，“說的對，我只是一介閹人，來人，拖出去，給我先打他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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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閹賊放肆，你們敢！”
沒多會，外頭便傳來了廖立的呼喊聲，等外頭停止了呼喊，王躬才走到廖立面前蹲下，“我是閹人不假，可我是王上親自冊封的大內官，王上的詔令下達之前，你只不過是白身，我現在處置了你，你能怎麼着？”
廖立擡頭咬牙切齒地看了看王躬，卻也只是恨恨地瞪着他，臉上滿是汗珠的廖立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個現實，自己的命，在這座宮城裏和螻蟻一樣脆弱！
“擡進去，看住了！”
“諾！”
......
“奴婢拜見王上。”
劉琮正在處理奏疏，聽見進來的王躬停下了寫字，“打了？”
“打了，***板子，實實在在地打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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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琮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道，“今日該誰侍寢了？”
“王上不去見見廖立嗎？”
劉琮起身道，“哦對了，吩咐下去，廖立那裏，不要送什麼膳食，連水都別送。”
“諾。”
直到第二天黃昏，廖立又疼又餓，這殿裏倒是有兩張牀塌，可他真的不敢躺上去了，就連殿內的椅子他都不敢再去坐着了。趴在地上又涼又硬，廖立幾乎已經崩潰了，但他想明白了，這是劉琮在敲打他！
“王上駕到！”
“吱呀。”
王躬的聲音傳來後，門直接開了，廖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廖立拜見大王。”廖立趕緊忍着疼痛起身，對着門口叩拜道。
頭抵在地上的廖立只能看見王袍的裙襬從自己身邊越過。
“王躬啊，孤處理了一天的政務了，趕緊傳膳吧，孤都餓壞了。”
“諾。”
“你就是廖立？擡起頭來。”
劉琮並沒有讓廖立起身，廖立跪在地上感受這疼痛和疲憊擡起了頭，入目的劉琮是那樣的威嚴，王冠上的玉旒讓他只能看到劉琮的鬍鬚。
劉琮伸手將玉旒撥開，看向廖立的眼神滿是審視和懷疑！
迎着劉琮的視線，廖立趕緊低頭，眼裏的那點不滿、委屈和憤恨在這一刻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再不識趣，劉琮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一表人才挺清秀的嘛，怎麼就什麼都敢說了呢？孤和滿朝文武，在你眼裏就如此的不值一提？那要不，孤退位讓賢，找個好日子，把這個位子禪讓給你？”
“臣不敢！”廖立嚇得連連叩首！
“你還不是臣呢！”劉琮的聲音陡然拔高！
“想利用孤和整個大楚的文武擡高自己的身價？做的不錯啊，跟孤玩待價而沽這一套，你覺得孤不敢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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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膳食到了。”就在廖立下的瑟瑟發抖的時候，王躬領着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