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昌的身後,一名十幾歲的少年緊跟着他,兩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那少年是他和周小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劉琮和孫尚香的長孫,取名劉尚,這個名字,是劉琮取的,取用了孫尚香名字裏的一個尚字。
長孫幼子,對這個長孫,劉琮和孫尚香都是十分寵愛的。
“尚兒,走快些!”不知爲何,劉昌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遵命,父親。”劉尚加速跟上了劉昌的步伐。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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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長的鐘聲傳來,劉昌和劉尚當即跪在了地上。
“母后!”
太極宮的寢宮裏,劉琮緊握着孫尚香的手,牀榻之上,孫尚香的雙眼已然合上。
長安十年,孫尚香生下了小女兒長安公主之後,身體就每況愈下。今年開始,已經是行將就木之體了,繼承了張仲景衣鉢的董奉和王熙也只能用藥物延續孫尚香的生命。
大悲無聲,劉琮的眼睛裏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淌,身軀不由自主地在發抖,卻怎麼也嚎不出聲來。
“陛下,讓我們給娘娘換衣服吧?”
“陛下,節哀順變啊,娘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您這副模樣的啊。”
任憑宮人們怎麼說,劉琮始終沒有動彈,就坐在牀邊,緊緊地握着孫尚香的手。
“父皇,您先起來,先讓她們給母后換衣服啊。”年僅十六歲的長安公主哭訴着推搡着劉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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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嗚嗚啊……”
“陛下!”
“陛下!”
“父皇!”
“宣太醫!快叫太醫!”
慟哭的劉琮突然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王躬和劉昌等人迅速地包圍了上來。
皇宮迅速地變成了一片素白,而後蔓延到了整個長安,無數騎士衝出城池,帶着白幡將消息送到各地。
長安二十六年,皇后孫尚香逝世,時年五十二歲。
各地的王侯飛速地趕了回來,百姓自發掛上了三尺素白。
“朝會,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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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十幾天,劉琮都拒絕接見羣臣,只是呆呆地守在孫尚香靈前,只是不停地翻看着之前的一張張畫像。
長安二十七年,正旦朝會,劉琮幾乎是被劉昌和王躬拖着坐上龍椅的。
今天的朝會主題再次觸碰到了他心裏的傷痛,爲皇后上諡號!
“陛下節哀!”
劉琮再也沒有帝王的威嚴了,他像個受了傷的孩子,蜷縮在龍椅的把手位置。
“伯興,你來主持朝會。”
伯興,太子劉昌的字,後者一身素縞,雙眼通紅向着劉琮拱手一拜之後,面向了羣臣。
“開始吧。”
殿內的文官也是一身素服,武官們也是腰間繫上了孝帶,殿前的白色風鈴,時不時地發出叮噹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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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陳羣故去,司馬懿才得以升官爲禮部尚書。
劉昌回頭看了看劉琮,後者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後,衆臣又和劉昌商議着孫尚香的下葬日子,和入土的各項事宜,劉琮只是呆坐在龍椅上靜靜地聽着。
“鏘!”
突然,劉琮起身拔出寶劍,直接橫在了胸前!
“父皇!”
“陛下!”
在羣臣和太子的恐慌中,劉琮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頭髮,遞給了跑過來的王躬,“去,把這縷頭髮放進去陪葬。”
“諾。”
接着,劉琮淡淡地撇了一眼劉昌,“仲興和叔興他們,你好生安排,想想你母后生前還有什麼用過的好玩意,都給她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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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你母后可有什麼未了之願,想到了告訴朕。”
說完,劉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朝會大殿,沒多會,王躬帶回來了一封詔令,天子詔令,太子監國!
劉昌早就被培養成爲合格的帝王之才了,收到詔令之後,連下了好幾道諭令,“通令全國和各諸侯國,取消任何形式之慶典,爲期一年。”
“禮部和監天司,選個好日子,一月之後的好日子。”
“工部,立刻動工,到發葬當天,務必竣工陵墓。”
“禮部,安排好各地前來的藩王和使節。”
“兵部,警察署,刑部,加強對帝國重要城池的防護,帝都長安之內,嚴加防範,敢有作亂的宵小,直接逮捕,敢反抗者,直接擊殺!”
“臣等遵旨!”
這時候,街上除了肅容守備和巡邏的兵丁之外,誰敢出來找死呢?
等劉昌帶着兩個弟弟,帶着純熙和長安,還有他們的孩子去見劉琮的時候,後者還是呆坐在院落裏的鞦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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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記得,那是來長安之後,母后說太無聊了些,劉琮讓人給她修了一座遊樂園。
“父皇?”
劉琮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嘆了口氣,“都安排好了?”
劉昌恭敬地拱手道,“都安排好了,還請父皇節哀。母后在天之靈看見父皇這副模樣,豈能放心地走呢?”
“請父皇節哀!”
幾個兒女,跪在一起向着劉琮恭敬地叩首。
劉琮這才悠悠起身,轉身面向衆人,“朕沒事,你們的母后走了,朕還有你們,你們也還有朕。”
“都起來吧。跟朕再去看看你們母后。”
一衆人再次來到靈堂,棺槨之內,孫尚香的臉上有一層薄薄的冰霜,整個靈堂放置了無數的冰塊,化了就換,根本不可能讓一絲熱氣侵入。
幾個兒女們再次哭泣了起來,劉琮卻只是站在那裏,盯着孫尚香的畫像,再也流不出眼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