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摘下剛剛炒菜的圍裙,給自己倒了一杯黃酒。
“雄哥,不是吧,當年誰不知道你洪喜雄哥啊,兩把西瓜刀,從東九龍砍到西九龍。江湖各大社團,全都不敢攔你。”
蔣天養說道。
“你都說當年了,現在年紀大了,拎不動刀了。”
“當初打到西九龍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給打回來了,下面的人無能,守不住,也沒用啊!”
“更何況,還有以前稱兄道弟的人,背後捅刀子!”
楚雄笑着說道,若有所指的陰陽了一下當初坑兄弟的洪興。
蔣天養笑了笑,沒有接話茬。
翻舊賬就沒意思了。
“雄哥,我這次是帶着一億美刀的生意回來的,你也知道,我現在是正經的商人,雄哥,來幫我吧!”
蔣天養笑着說道。
“一億美刀?還有這好事?”
楚雄就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雄哥,我說的是真的,要我說,你這家酒樓也該重新裝修,弄個新的出來了!”
“這樣,我拿一千萬,咱們重開洪喜大酒樓!”
蔣天養笑着說道。
“算了吧,我這酒樓就做街坊的生意,用不着裝修太好。”
楚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雄哥,話不能這麼說,街坊的生意才能賺多少錢,只有做大做強,才能創造輝煌!”
“正所謂一家便宜兩家佔,這錢也不是我的,而是我背後大老闆的,不搞出一些動靜出來,也不好跟老闆們交代。”
蔣天養接着說道。
“原來這錢不是你的啊!”
楚雄笑了,就這還拉自己入夥呢?
“錢雖然不是我的,可是歸我用啊!”
蔣天養說道。
“我聽說你一回來,就去見了眉叔,怎麼?還想着把洪興的旗號撐起來?”
“雄哥,你也知道的,洪興是我父兄的基業,我捨不得啊!”
看着蔣天養惺惺作態的樣子,楚雄沒有說話,這個混蛋,糊弄誰呢!
你們蔣家人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帶信的。
你們蔣家人什麼德行,你們自己還不清楚?
用人的時候朝前,不用的時候朝後。
現在用你的時候雄哥長,雄哥短的。
等到事情辦完了。沒準就從背後罵你一句,爛仔雄。
洪字頭的社團在洪興身上喫虧喫大了。
要不是佔了洪字頭其他社團的便宜,他洪興能做大?
現在蔣天養的話,在雄哥這,都不如擦屁股的紙。
對於蔣天養的這翻說辭,楚雄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見楚雄油鹽不進,蔣天養也感到有些心中焦慮。
自己這是出師未捷了。
還想再勸說一二。
忽然一個年輕人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楚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楚雄聽完了,長嘆一聲。
“洪泰完了。”
楚雄對着蔣天養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洪泰?雄哥,別開玩笑好不好?”
蔣天養明顯不可置信,洪泰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可是看着楚雄那嚴肅的表情。
蔣天養不得不相信。
但是這個消息給蔣天養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這才幾天,人都沒了。
“所以啊,不是我不幫你,我先要活下來啊。”
楚雄說着,起身離開。
只剩下蔣天養獨自愣神。
一直跟在楚雄身邊的那個年輕人,走出房間之後,忍不住開口了。
“雄哥,這個生意真就不做了、正好現在洪泰都沒了,也沒人跟咱們搶了。”
“阿鬼,你要明白,錢什麼時候都能賺,可是命,只有一條。”
“看上去他錢多,可是他的錢能花出去麼?搞得這麼大張旗鼓的,沒準和聯勝的人早就盯上他了。”
“還敢找洪泰,這更是找死,洪泰都快被和聯勝乾沒了,還找洪泰。”
“他這樣搞,還不如到大街上貼廣告呢!”
楚雄沒好氣的說道。
他楚雄從當年打下地盤守不住的時候就開始謹慎,他明白,這個世界上,衝動不一定有好結果。
但是謹慎,一定能保命。
大家混社團的,不是找刺激的,是爲了活命。
現在整個港島的洪字頭就他們洪喜還堅挺,靠的是什麼?
不就是這份謹慎!
做人做事,都要學會審時度勢,學會用腦。
古惑仔不學會用腦,一輩子都是古惑仔!
旁邊的阿鬼,聽到楚雄的話,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神情還是有些不屑!
謹慎?
港島的古惑仔就不知道什麼事謹慎!
我們是混社團的,不是賣保險的!
現在港島古惑仔的偶像是誰?
就是你口口聲聲不敢招惹的高賓!
人家和聯勝的人做事就不會像你這種,瞻前顧後的。
不鋌而走險,我們回家做小買賣不好麼?
現在真的有錢了,那麼還怕什麼?
肯定招兵買馬,擴大勢力,幹翻新記、和聯勝,登上港島巔峯啊。
高賓的成功之路,告訴所有港島的古惑仔,按部就班,熬資歷不適合古惑仔的。
你們要肯搏命,要敢以小博大!
看看,人家高先生不就證明了,那些老資歷,老王八蛋,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楚雄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已經有了別樣的心思。
也是,哪個老實人會當古惑仔!
那些社團大底,一個個不都是上來之後纔跟下面的兄弟講功勞,講資歷的!
這是什麼?這就是階級!
不把規矩弄好了,我們上來的怎麼坐着撈錢?
不讓你們看到我們風花雪月,穿金戴銀,你們當小弟的怎麼眼紅,然後努力斬人啊!
蔣天養枯坐了半天,只能悻悻離開。
洪泰的消失,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老大,要我看,還是要咱們自己插旗,沒有自己的旗號,光靠別人,終究是不靠譜。”
跟在蔣天養身邊的年輕人也說道。
“是啊,沒有自己的人,這些人指不定就反叛了,哼,這些蛋散,一個個膽子比老鼠還小。”
蔣天養回頭看了一眼洪喜這個又破又老的酒樓,狠狠的呸了一口。
膽小鬼,抱着你的酒樓等死吧!
“去見尤里斯!”
蔣天養說了一句,帶着人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街角幾個身影出現,跟着他們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