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異常吵鬧的打牌場所,一羣人光着膀子將牌甩在桌上。
陸承雲害怕,只敢小心翼翼地抓着母親的衣角。
她環顧周圍看見了要找的人,甩開陸承雲大步往前走去。
沒一會兒那邊的人羣發出了吵鬧聲,陸承雲跑過去看見了父母在吵架,他們吵得很兇,很快就動起了手,周圍一羣人也沒有要勸架的意思,似乎是見多了這種場面。
年幼的陸承雲在原地不知所措,邊上有人竊竊私語,陸續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這個身體單薄的孩子。
父母吵完架就生氣地回了家,沒有一個人帶着陸承雲。
在家中能聽到的只有父母不斷的爭吵聲,後來陸承雲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以至於在他八歲時離婚都不奇怪。
他那個愛好賭博的父親,即使離婚也不忘把母親辛辛苦苦攢了大半年的錢給偷走。
在法庭上看着兩人控訴着自己有多辛苦,又覺得陸承雲是個拖油瓶,沒有一個想要他。
可是最後一錘定音,陸承雲被判給了母親。
他永遠記得那天母親那厭惡至極的眼神。
此後,母親也愛上了喝酒,酒後對陸承雲非打即罵。
陸承雲也嘗試過逃跑,有兩次,但都被好心人送了回來,母親笑着對他們說謝謝,說孩子不懂事。
一關上門,母親眼神突變,拿起一旁的竹條就對着陸承雲鞭打。
初中的時候,母親帶着陸承雲找到了父親,還記得那個男人緩慢地打開門,滿身酒氣,手裏還拿着沒喝完的啤酒。
父親眼神迷茫,醉態酩酊,笑呵呵地看着他,過了好半晌才走過來,“承雲啊,嗝······”他剛邁步,一個趔趄向陸承雲撲了過來。
陸承雲往旁邊一閃,躲開了這個可能的擁抱。
父親摔倒在地,但還是笑呵呵地看着他,嘴裏不清楚地念叨這個名字。
陸承雲皺着眉將其扶進了屋子裏的沙發上,屋子裏混亂不堪,地上酒瓶、菸灰、垃圾隨處可見。
陸承雲看了一會兒便離去了。
回到家裏,母親正在喫飯,見了他也毫不意外,只淡淡地說了句,“還知道回來。”
這之後沒多久就傳來父親的死訊,
陸承雲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片平靜。
反倒是母親,她喝着酒笑得十分開心的樣子,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下來了。
大學畢業的時候,導師給自己介紹了一個工作,當家教。
陸承雲對工作倒是沒有什麼要求,能賺錢就行,週末就去了導師給的地址。
家教對象是個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乖乖女,還是個很會時間管理的乖乖女,教這種孩子,接下來的活兒應該會很輕鬆。
中午,請家教的人家會留陸承雲喫飯,也讓他再次感受到壓抑的氛圍。
可能因爲自己就是受家庭傷害過,所以自己會在面對她時更溫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