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蒸熟的艾葉餅,賣相不怎麼樣。
應該說,它的賣相是最醜的小喫之一了。
到了喫飯的時候,小宓熙聞到了不同以前的香味,聽說宓月在做新食,爬上船之後,灌了一碗薑湯,又換上乾爽的衣服,趕忙去找宓月了。
宓月在碗裏放了兩個艾葉餅,遞給跑來的小喫貨,“喫吧,第一個給你準備的。”
“謝謝姐姐。”小宓熙滿懷期待地拿了筷子就要去夾喫的,低頭看到碗裏兩坨青黑青黑的東西,愣是下不了手。
宓月裝了幾碗,見小宓熙仍拿着筷子一臉糾結,問:“怎麼不吃了?”
小宓熙指着碗裏的艾葉餅,皺着小臉,說:“姐姐,它能喫嗎?”
“可以喫的,味道不錯。”
“阿熙怎麼瞧着,像、像……”小宓熙猛然想到以前去山莊上玩,看到的一坨東西,“像牛屎。”
撲哧一聲,廚房裏的廚娘被小宓熙逗笑了。
不過宓月瞧上去,果然是挺像……
誰讓艾葉餅的賣相的確是有點不夠美觀,但是喫起來,又香,又甜,回味無窮。
宓月乾脆拿了一個,親自喫給小宓熙看。
小宓熙見宓月喫得津津有味,半信半疑地用筷子戳進艾葉餅裏。
裏面的黑芝麻餡流了出來,一股芝麻香飄了出來。小宓熙喜歡喫芝麻餡,沾了一點嚐了嚐,果然好喫。
於是,小傢伙這才吃了起來。
“姐姐,好喫,晚上我還要喫。”
用石臼將艾草與糯米粉搗爲一體的麪糰,既香又滑,更有勁道,加上甜芝麻餡,幾乎沒人不愛喫。小宓熙本就是個小喫貨,馬上愛上了這股味道,再也不提像牛屎的事。
宓月給宓崢留了一份後,又端了一份給蕭溍。
蕭溍亦是沒有喫過艾葉餅,見這奇怪的賣相,不由多看了一眼。但因爲是宓月拿來的,他毫不猶豫地就喫下去了。
蕭溍是個隱藏的甜食愛好者,不聲不響地,一口氣吃了六個還想再喫。
宓月說:“這是糯米做的,喫多了不好消化。”
蕭溍意猶未盡地說:“晚上也做這個。”
“晚上吃了得消食後才能睡覺。”宓月想了下,得熬些消食的湯出來,不然一個個都撐得不消化。
不過,船上的人多,艾葉餅的數量有限,她算了下,下面的人最多一人分到兩個。
艾葉餅得到一致的好評,聽說上次採的艾草都喫完了,第二天,侍衛與莊衛練完水功之後,自發地跑到島上,採了不少新長出來的艾草。
艾草能驅寒去溼,既然他們喜歡喫,宓月就讓廚房給他們多做一些,也好驅去游水之後體內產生的溼氣和寒氣。
爲了趕時間,蕭溍帶人學會了游水之後,船就開始出發了。直到晚上靠岸停靠岸停船,再繼續去學。
自大家開始一起練水功之後,船上的氣氛好了很多,彷彿都充滿了幹勁一般,一改幾天前的沉悶。
精神狀態是與以前完全不一樣,運動能夠產生多巴胺,多巴胺能讓人感到快樂,讓情緒變得飽滿,心情也飛揚起來。
如今的郭媽媽彷彿年輕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樣歲數不大卻老氣沉沉的。
宓月看到後,非常滿意,照顧小宓熙的下人開朗起來,小宓熙處在快樂的氣氛裏,人也能變得愛笑起來。
所有人都下水去學水功了,就連歐陽神醫與莫先生也好奇去學了,唯獨宓月一直呆在船上,沒有絲毫下水的意思。
大家只道宓月是大小姐,得要矜持,不宜做不適合大家閨秀的事。
宓月打開陶罐,八隻始蠱在她的餵食之下,都長得健壯起來。
宓月餓了它們一天之後,便另找了一個大一點的罐子,倒了兩隻始蠱進去,讓它們互相殘殺,吞噬對方。
小宓熙靠在宓月身邊,目不轉睛地看着罐裏的兩隻始蠱在廝殺,眼睛裏佈滿了新奇。
在宓月沒有告訴他養蠱的辦法時,小傢伙就無師自通,想到了讓幾個毒物一起廝殺看誰最厲害的主意。
這會兒,親眼看到他曾經的設想變成事實,小傢伙別提多興奮了,看得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殘忍,太殘忍了。”歐陽神醫看得直搖頭,“用自相殘殺來養,這蠱之道,亦是殘忍之道。”“先生可知道,爲何只見人用毒蟲來煉蠱,不見人用其他動物來煉蠱?”宓月曾經深入地研究過這個問題,說:“是因爲毒蟲本身就擁有殘殺天性,毒蟲的生存之道,就是吞
噬。”
蠍子剛出生的時候,公蠍子會把幼蠍給喫掉,若是母蠍子餓了,也會把生出來的幼蠍給喫掉。
蟑螂在交配的時候,雄蟑螂極可能在交配過程中,被母蟑螂給喫掉。有着性食天性的,還有蜘蛛。
最孵化出來的蠑螈,會把它尚在殼中的兄弟姐妹給喫掉。
當昆蟲之間產生戰鬥,其中勝利的昆蟲亦會把失敗者給喫掉。
自然,其他動物亦有同類相食的情況,但比起蟲類來說,顯然少很多。
這就是爲何,用其他動物不能做蠱的原因。
反正她就沒見過,也沒聽過誰會用兔子、雞、鴨等物來煉蠱。因爲它們沒有吞噬的天性,怎麼煉也煉不出來。
歐陽神醫聽得猛扯鬍子,細想,果然是如此。
“姐姐,長翅膀的打贏了!”
隨着小宓熙一聲驚呼,宓月與歐陽神醫一起望去。
蠱罐之內,一隻體色豔麗的帶翅始蠱戰勝了另一隻始蠱,正咔嚓地吞食失敗者。在煉蠱之前,宓月特地餓了它們一天,就是爲了激發它們的兇性。此時經過一番的戰鬥,蠱蟲更加飢餓了,所以戰勝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將對手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