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侄兒,你我叔侄之間,有什麼事情只管言說就是,何必拐彎抹角的,對不對?”
“既然二叔讓侄兒明說,侄兒自然不能不從。”楚靖巧施施然的將手放在太師椅的扶手上輕輕搖擺,“二叔應當知道,楚家與你榮辱與共。”
榮辱與共四個字,楚靖巧特意加大了聲音。
楚康自然明白楚靖巧的意思,一時之間冷汗不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伸手拂去冷汗,隨後訕訕道,“是是是,二叔怎麼會不知道。”
“既然如此,二叔也應該比其他人更加明白,若是楚家敗了,二叔也不可能會有好出路,不是麼?”
別看現在那老狗賊對楚康百般重用,甚至願意爲楚康引薦達官顯貴。
說到底,這一切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爲楚康有利用價值,因爲那老狗賊需要用楚康對付她,對付整個楚家。
“好侄兒……你說的二叔都懂!”楚康額頭上的冷汗愈發密集,
“不過你這一趟回楚家應該也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吧?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只管交給二叔,二叔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侄兒等的可就是二叔這句話!”楚靖巧噌的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楚康一愣,頓時睜大了被肥肉擠起來的細小眉眼!
他又上當了!
該死!
他心虛的表情,此時因爲忽然揚起的憤怒顯得有些扭曲。
但是,楚靖巧卻猶如沒有發覺那般,伸手輕拍楚康寬厚的肩頭,用一副沉重的模樣道,
“既然二叔如此殷勤,侄兒當然不能讓二叔無事可幹,所以,嘻嘻,想了許久之後,只要決定把種子和化肥儲藏的事情全都交給二叔。”
“這……”楚康張口就想拒絕。
現在周朗央主要就是想針對楚靖巧,他要是負責什麼種子和化肥儲藏,豈不是明擺着和周朗央做對嗎?
更何況使臣前來爲的就是學習種子和化肥,如今他要是給藏起來,可不就是當着周朗央的面告訴周朗央,如今他這是站在楚靖巧這邊的嗎?
“侄兒知道二叔不會拒絕的。”楚靖巧無辜的眨了眨一雙上揚的鳳眸,話音剛落,轉身便走了出去。
她步伐匆匆,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楚康叫住!
當楚康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只有楚靖巧匆匆的背影。
“老爺,咱們,咱們是不是中了她的圈套了!”一旁的下人低垂着頭,站在楚康身旁,一臉的惱怒,“您剛纔爲何不拒絕她?”
“哪有這麼容易!”楚康滿心的怒氣化爲了吼聲,“如今楚靖巧肯定知道一點,我背地裏面所做的事情要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拒絕,我用得着猶豫這麼久嗎!”
那下人被吼的頭也擡不起來,連忙退至一邊。
但楚康的怒火沒有就此消散,反而氣得跺了跺腳,頂着那肥壯的身軀步入了一處廂房之內。
直至晚霞揚起,楚靖巧才坐着馬車到達了驛站之中。
她走到櫃檯邊,指了一下頂層的位置。
“哎,蒙勇將軍起來了嗎?”
他上下打量了楚靖巧一眼,隨後擺了擺手,“蒙勇將軍如今還沒起來呢,你要是有事就晚上再來吧。”
“還沒起來?”楚靖巧疑惑的眼神往上一瞟,這麼久?沒理由啊。
作爲將軍,在軍營之時天沒亮就要起來訓練,甚至比其他的士兵還要更爲刻苦,都快要到晚上了,怎麼可能還沒起來?
楚靖巧鳳眸微微一轉,一抹心思悄然在心底流轉。
如果非要說蒙勇沒起來,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其實並不在驛站之中!
想到這裏楚靖巧也沒再多過糾結,只是朝着那掌櫃的輕咳一聲,“咳咳,行,那我晚上再來!”
說罷,她轉身退了出去。
但是,楚靖巧並沒有回皇宮之中,而是繞到了驛站的後門。
後門這裏並沒有前門那般把守森嚴,只有兩名侍衛。
但這客棧又何止只有一個後門。
楚靖巧悄然繞到了後門拐角處的牆邊,拐角完全阻擋了侍衛的視線,從這裏爬進去根本沒人能發現得了她!
她費勁的扒住牆上邊緣,身子如同壁虎那般緊緊的攀附在牆上!
“我去……這誰家把院牆建的那麼高啊!”身上的重力彷彿在騰空的瞬間就增加許多,楚靖巧低聲罵了一句,用盡全力向下一跳!
“啪嗒——”鞋跟安全落地。
楚靖巧兩手一拍,偷偷摸摸的溜進了驛站之中,順着另外一條小梯走上了頂樓。
她來過驛站,當然知道蒙勇的廂房,也不用其他人的帶領,悄悄的推開了廂房的門口。
但是,她沒有往裏看去,那雙鳳眸反而小心翼翼的在外頭掃了一眼。
確定無人看見後,楚靖巧瀟灑的脊背一挺,轉身向後看去!
“我草草草!!!!”
她震驚的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身子都已經抵在了廂房的大門邊,這才停下了腳步,但那鳳某裏面的震驚,在此刻居然摻雜上了點點驚恐!
她她她!
她看見了什麼!
蒙勇不僅在廂房裏面,而且此時居然還香肩半露!
等等—
一個男人……能是香肩半露嗎?
她到底在想什麼!
楚靖巧驚恐的連忙搖了搖頭,把腦子裏那些奇怪的想法全部揮散!
恰在此時,蒙勇也已經將外袍到了身上。
“誰在裏面?!”
在樓下的侍衛連忙衝了上來!
當看見楚靖巧的剎那間,他們也不由得傻了眼。
“請將軍恕罪!”兩名侍衛連忙低聲弓腰,“我們,不知道郡王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無礙。”蒙勇陰柔的面色忽然略起陣陣笑意,“你們先退下吧。”
他臉上的笑意看起來沒有絲毫摻假,兩名侍衛心底鬆了一口氣,這才轉身退了下去。
但是,楚靖巧可是被嚇得驚魂未定啊!
她想要跟着那兩名侍衛悄悄的退出去,沒成想門檻還沒踏出去,轉身的瞬間,後衣領就已經蒙勇往後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