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早上好 今天我還活着 >第10章 第10章
    龍城基地在外世界的位置是一座大城市,導致各種建築的外觀都跟外世界的城市一樣,只有走進去纔會產生‘啊,這真的是一座軍事基地。’的感覺。

    祝黛和祝鈴穿過一個又一個人,也被一個又一個人穿過,像是各自處在不同的維度,於是無法觸碰。

    ‘要是外世界的街道也這樣就不會發生車禍了。’

    祝黛跟祝鈴開玩笑,但是不瞭解華夏每年發生多少起車禍的祝鈴顯然笑不出來,完全根據祝黛小時候模樣雕刻的小臉上全都是茫然。

    ‘噗。’祝黛笑了一聲,將披風也揭下來,指揮着本來就被祝鈴弄亂弄歪的白綾一圈圈的散開消失。

    祝鈴更茫然了,真的不明白祝黛爲什麼要笑。

    ‘鈴鈴,閉眼。’

    祝黛一本正經的收斂了笑容,輕聲命令道。

    聽話閉上眼的祝鈴沒有看到祝黛的表情,突然的‘冷漠’了下來,她收斂了一身的淡然和輕鬆懶意,懷揣着崇高的敬意邁步,唯恐衝撞了那一位——

    即使他滿身的榮光,都成了連道別都來不及的悲劇。

    [活成了奇蹟,死成了鯨落]

    只有這樣的歌頌,才配得上那位金戈鐵馬去,醉臥沙場笑,馬革裹屍還,以弱勝強,以少勝多,身經百戰,名將枯骨,第一個帶人邁上了裏世界的土地,哼着歌將紅色的旗幟插了漫山遍野的,來自東方的神話。

    祝鈴好像聽到了一聲悠遠的、輕漫的鯨鳴,帶着一如既往的溫和與笑意,在那一瞬間乾淨利落的將所有負面情緒打包吞掉,然後拉着你的手。

    ‘看,現在是不是就不灰濛濛的了?’

    最乾淨的溫柔,最徹底的淨化,是你啊。

    祝鈴掀開了半分眼皮,眸光流轉間盡是緩慢的笑。

    ‘好久不見。’

    祝黛放下了祝鈴,恭恭敬敬的行軍禮。

    她對着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罐子,裏面盛滿了淡藍色的液體,一節有二十五米多長的骨頭蜷縮着靜靜懸浮在裏面,通體潔白如玉,散發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暈。

    ‘可以睜開眼了。’

    祝黛說。

    ‘好久不見,老朋友。’

    祝鈴用眼神描繪故友的遺骨,相連的骨骼根根完美無瑕,哪怕是最苛刻的藝術家也挑不出半分瑕疵,畢竟是舊友的骨頭,那必然是如同舊友般的無可挑剔。

    ‘你怎麼混成這個樣了?’

    她有些想笑,金黃色的眼睛閃爍着點點光斑。

    “所以說,她很平靜的站在那裏,動彈都沒動彈?”白羊神情微妙的挑眉。

    “對。”

    祝黛眼裏蒙上沉重的陰霾“鈴鈴認識‘他’。”

    空氣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祝黛眼尖的捕捉到他暗紅色的沙漏上的指針像瘋了一樣的急速轉動。

    白羊擡起的桃花眼是迤邐而詭譎的金色,湛藍的游魚撞上了瞳孔,一下就撞出了蜘蛛網似的破碎紋路。

    “白羊,冷靜!”

    金黃和幽紫兩色的光環放大,同憑空浮現的白綾一起懸浮在他身邊,再次亮起的霜紋和雪紋是刺目的血紅。

    所有的力量被抽走,游魚在眼裏化作光點消散,詭譎的金色自眼中漂浮而起。

    祝黛的眼睛從幽紫變成了金黃,又有輕渺的歌自脣間流露。

    一縷輕薄的金黃從太牢的光環上飄落,徑直落入了白羊的眼裏,撫平了蛛網似的破碎,接着沉入眼底,埋葬了所有的湛藍。

    然後自白羊眼中漂浮出來的金色被光環吸納,兩光環回到祝黛的手腕,滿屋子的白綾盡數消失。

    “……抱歉。”

    白羊看了看祝黛的沙漏,上面很明確的指到了三十一“你現在能聯繫到你的關默嗎?”

    沙漏的極限是六十,到三十就已經很危險了。

    “不用。”祝黛毫不留情的錘了一下他的腦闊“瘋了就趕緊進照料倉,別整天在外面發癲。”

    “不了,真的不好的時候我會申請的。”

    他有些疲憊的輕嘆,末了又舒開了長眉“你真的覺得她認識他?”

    “還很熟。”

    祝黛面無表情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是明顯的嫌棄和無奈“你不去看看他嗎?”

    白羊選擇了沉默,不整齊的劉海輕輕鬆鬆的遮住了顏色重歸透明黑的眼睛,他好久好久之後才張嘴,也只是張嘴,一句話都沒說。

    “安心啦黛黛。”黑玫瑰通訊器裏傳來了溫柔而繾倦的男聲,可惜說的全是屁話“你也知道他是什麼性子,讓他承認自己瘋了比讓他進照料倉還難。”

    “……”其實讓他進照料倉也不算多難,曾經做過打暈他套麻袋直接扔照料倉這種缺德行爲的某人詭異的沉默了一瞬間。

    “……你應該沒有套他麻袋直接扔照料倉吧?”

    盛黎有些無語的問,要命,就祝黛這個犟脾氣,沉默要麼是因爲認同要麼是因爲無語要麼就是因爲心虛,沒有聽到認同聲和反駁,那就肯定是心虛了。

    祝黛是個很直脾氣的人,心虛肯定是因爲她做過了,再想想她那性子就能很容易的推出她是怎麼幹的了。

    “啊……”

    嗯,很好,真的套了白羊的麻袋。

    有沒有搞錯唉???白羊的麻袋你都敢套了?你是不是想上天啊!

    “你還沒出發嗎?”

    盛黎有些心累的問,捂住腦袋發出痛苦的長嘆,他這輩子就沒見過祝黛這麼不講武德的傢伙,就算是放肆也得有個限度吧?白羊什麼情況她又不是不清楚。

    算了,畢竟是祝黛,十歲就敢把她那白綾往祝爺脖子上套的傢伙,他要習慣,他要習慣,他要習慣……習慣個毛啊!

    “快了。”祝黛向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現在還在外世界嗎?”

    “嗯?”

    “幫我上報,祝鈴的能力或者愛好是畫畫。”

    “好噠~”連帶着祝鈴認識‘他’這件事是吧?

    盛黎是真的搞不明白爲什麼祝黛總是喜歡悄咪咪的暗示不直接說,像是有那個大病似的,明明一句話的事她愣是一直扯白羊瘋的問題,他好不容易纔接收了祝鈴認識‘他’這個暗示。

    “滾。”你噠什麼噠啊?二十多歲的男人了還學人家小姑娘賣萌?像是有那個大病似的,就永遠都學不會好好說話。

    祝黛掛掉通訊,打開隊內通訊通道‘全體成員,摘下六感令,穿過甜言蜜語,辦公室前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