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若曦想到什麼,一下僵了。
臉色隨之微變,神情吶吶。
“雲……雲錚哥哥?”
商雲錚一臉冷然,“看來你的記性不太好,需要我提醒一二?”
鍾若曦如遭雷擊,慌的十分徹底。
“我……我沒,沒忘。但這麼多年了,雲錚哥哥你不能……”
“不能?”
商雲錚冷嗤,眉角眼梢全是冷意。
嗓音更是幽涼滲人。
“時間,應該快到了吧?”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未婚妻,這個家的準女主人了!”
商明珠的打岔響的十分及時,堪堪截住了商雲錚的話頭。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面色微白的鐘若曦,她假意橫了自家侄子一眼。
“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欺負若曦。”
說完,也不給商雲錚反駁的機會,徑直轉了話題。
“下週就是媽的壽宴,你那邊可以嗎?”
商雲錚眼角微斂,擡步往裏走。
“你問的是公司還是我的身體?”
“當然都有。”
商明珠嘆了口氣,憂慮重重。
“公司現在亂的不成樣子,你也不出面整治,我都快要睡不着覺了。
說到底,二哥那人……太過分!”
姑侄兩個說着話,進了客廳。
留下鍾若曦在原地僵站着。
有人解圍,她非但沒覺着慶幸,眼底反而多了一抹陰晦不安。
擱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商明珠說的沒錯,空有一個名頭,又有什麼用?!
只需要商雲錚一句話,她隨時就得被掃地出門!
七年了……
巨大的不甘涌上心頭,鍾若曦眼底滿是屈辱的寒意。
冷冷盯着前頭兩人的背影,表情猙獰森然。
蘇芩沒按鍾若曦說的去做事,轉而走向了大門口方向。
她跟着商雲錚坐車,先一步到達。
錢一彤等人還在後頭。
結果還沒過去,遠遠就看到有人兩手叉腰,趾高氣揚地叫囂。
“我記得當初有人說過什麼來着?
如果商總鬆口,就要三跪九叩請我們回來!
現在,跪嗎?”
被堵在門口的嶽曉曉依舊還是一臉倨傲。
“小人得志!”
錢一彤半點不以爲然,“小人得志那也是得志,比你強!
你以爲你還能張狂多久?等回頭被我姐妹兒頂替了位置,還不是個乖乖滾蛋的下場?
勸你識相點兒,趁早站到我們這邊來,巴結着我姐妹點兒。
不然……”
“癡心妄想!”
“你還敢這麼橫?”
對上嶽曉曉咬牙切齒的涼意,錢一彤差點直接跳腳。
轉眼瞥見蘇芩,頓時激動起來。
“姐妹兒快過來看,有人紅口白牙說話不算數,還罵你來着。
這種事情必須要讓商總知道,給她好看!”
蘇芩目光微涼,站着沒動。
看到她的一瞬,嶽曉曉臉色頓時不好了。
眼神裏頭全都是刺。
“得意什麼?
不過是個卑賤的替身而已,還真以爲自己成了商總的白月光?!
也想來打我的臉?”
“實話告訴你,你連那位原主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蘇芩皺眉。
替身梗,過不去了。
心底吐槽,面色冷靜。
“我只是來拿東西的。”
說完,真就從保鏢手裏接過她的行李箱,面無表情轉身往回走。
錢一彤更是一臉懵,幾步追了上來。
“走什麼走?你現在什麼身份,怎麼還能被她騎在頭上啊?
幹嘛不懟回去?”
蘇芩涼涼看她。
“我什麼身份?”
錢一彤還沉浸在自己的不平裏,一臉憤憤。
“姐妹兒別自卑,替身怎麼了?只要商總願意寵着你,那……”
蘇芩眉眼微利。
“不用誤會,我沒自卑。”
她當然不會隨便讓人欺負到頭上來。
至於自卑什麼的……有那個必要?
但是對應的,也完全沒有甘願做人踏腳石,喊一聲姐妹就能被隨便利用的地步!
蘇芩眼神寒涼一片,“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還沒到可以做姐妹那種程度。”
錢一彤梗住,表情難堪。
眼睜睜地看着蘇芩走遠,又跺着腳追了上去。
十分殷勤地要幫着蘇芩拉箱子。
“幹什麼這麼兇啊,我們好不容易纔歷經萬難回來,我想揚眉吐氣一下也不行嘛?”
“好啦,你說不計較,那就不計較好了,誰讓我大度呢?
你別生我氣啦好不好?”
蘇芩不動聲色將行李箱換了隻手拉着,避開了錢一彤的觸碰。
態度依舊不冷不熱。
“你想怎麼樣,那是你的自由。但是請別扯上我。”
“行吧,知道你喜歡低調。”
錢一彤撇撇嘴,明顯不服氣。
倒也沒繼續多說,而是暗戳戳地往前湊。
“問你個事兒唄,你租的那房子,租金交了多長時間?”
“嗯?”
蘇芩頓住腳步,漠然看她。
“怎麼了?”
錢一彤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目光不停地閃爍。
“就是,我哥哥不是談了對象要結婚了嘛,但是彩禮錢還沒湊夠。
所以想着來濱海找我,讓我給他找份工作……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想要麻煩你幫忙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他能不能住在你租的那套房子裏頭?
你放心,不會太久,等他找到住的地方就會搬走!”
蘇芩敏感察覺到什麼。
“人已經來了?”
“對,昨晚到的。”
錢一彤大大咧咧,好像沒覺着這是什麼問題。
“酒店實在是太貴了,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人,負擔不起的。
所以我就讓他去找我了。”
蘇芩雙目頓沉。
“不行!”
錢一彤愣住,“爲什麼?朋友之間互相幫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蘇芩默了一瞬,眉眼寡淡。
“大家都是成年人。”
錢一彤沒跟上她的節奏,“那又怎麼了?”
“身爲成年人,就不該再對朋友抱有超出界限之外的期待。”
蘇芩語調慢慢悠悠,瞳色卻很犀利。
“何況我們之間,還算不上朋友。”
不得不說,商雲錚的目光的確是毒。
她好歹還跟錢一彤打過幾次交道,大概摸清了這人的秉性。
對方僅僅接觸過一次,就知道不值得了。
“你認真的?”
壓根沒覺着自己先斬後奏的行爲有什麼不妥,錢一彤起初還嘻嘻哈哈的。
眼見着蘇芩神情不對,她才意識到什麼,沉下了臉。
“這纔剛回來,你就急着要跟我劃清界限?
是覺着自己已經富貴了,怕我會蹭你的光對吧。
枉費我還那麼護着你!你這麼做,就不怕我把你的祕密給抖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