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若曦本來就是一對,我撮合一下怎麼了?”
大概覺着自己這個說法多少有些敷衍,商二又沒什麼誠意地抱怨。
“只是沒想到若曦這小丫頭做事這麼極端。
也幸好沒築成什麼大錯,還有挽回的餘地。”
蘇芩以爲,他會拉自己下水。
結果商二非但沒有,還衝她笑的特別友善。
“嗯,你也受驚了。
平白無故被牽扯進來,回頭讓鍾家的人好好給你賠個罪。”
蘇芩:“……不用了。”
至於說什麼他的人,商二直接繞過了這個話題,沒接。
最後還是商明珠一錘定音,直接做主將人給趕走了。
商老夫人全程話不多,臉色也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塵埃落定,擺擺手,讓人扶着她回去休息。
“剩下的事情,你們看着處理吧。”
老人家年紀大了。
八十大壽,本來應該是件多麼高興的事情。
現在卻搞得一團糟。
蘇芩垂眸,隱隱自責。
如果她今天,沒來就好了。
說不定鍾若曦沒因爲送禮受到刺激,做事也不會這麼極端。
不過這個想法,僅僅在她腦海出現了一瞬,立馬歇了下去。
她又不傻。
怎麼會看不出來,今天這一連串的事情,分明是商二在跟商雲錚鬥法?
就算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別的事端!
一個兩個,可真是孝子賢孫。
蘇芩心頭憋着氣。
趁着客廳裏頭亂糟糟的,直接溜了出來。
沒走幾步,看到內管家芳姐也出來了。
步幅匆匆,越過她往外走。
蘇芩眼神一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口叫住了她。
“芳姐。”
芳姐回頭,神情不善。
“有事?”
蘇芩躊躇片刻,從手袋裏頭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這個藥,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身體很有好處。
能幫着老夫人調整睡眠,還能改善她的食慾,你……”
“你怎麼知道老夫人最近睡眠不好,還食慾不佳?”
芳姐不悅揚眉,銳利發問。
蘇芩苦笑。
她在宴會主廳待得時間雖然不長,可差不多注意力全程都在老夫人身上。
格外用心地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這點兒小情況,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
只是這話,不能說。
躊躇片刻,也只憋出來一句:“我對老夫人沒有惡意,芳姐放心。”
“嗯。”
淡淡應了一聲,芳姐目光落在了蘇芩手上。
一枚不起眼的小瓷瓶,連個藥名商標都沒有。
她剛想拒絕,想了想,又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有心了。”
蘇芩鬆了口氣,將藥瓶交給她,擡腳離開。
希望……芳姐能記得給老夫人喫……
差不多蘇芩前腳離開,商雲錚後腳便從別墅裏頭出來了。
攔下芳姐,攤開骨節分明的大掌。
“與其扔了,芳姐不如給我。”
芳姐臉上閃過尷尬,隨即嘆了口氣。
最終什麼都沒說,把藥瓶交給了商雲錚。
司機老陳在外頭等着。
蘇芩從老宅出來,直接讓他帶自己回去了。
洗個澡換身衣裳,窩進了被子裏。
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最後乾脆爬起來,去翻自己的手機。
提心吊膽打開錄音,卻發現,她特意準備好揭穿錢一彤的那些錄音,真的沒有了。
所以商雲錚當衆播放的那份,是從她這裏拿的!
她的手機明明設置了防火牆。
蘇芩心臟直直跌入谷底。
那個田九,真厲害到了這種程度?
該不會……他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大佬吧……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蘇芩自己否定了。
年齡對不上。
這一晚,蘇芩睡的格外艱難。
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大腦卻半點不肯安分。
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輪番上演,蘇芩睡了比沒睡還累。
第二天早上醒來,黑眼圈都快掉到了下巴上!
無精打采地過去主宅,商雲錚已經在動作優雅地喫着早餐了。
看到她,招呼了一聲。
“過來喫飯,完了帶你去個地方。”
蘇芩對他說的地方,半點期待都沒有。
看她興致缺缺,商雲錚眉梢微揚。
“嶽曉曉要見你,稱有話跟你說。”
“嗯?”
要不是他提起,蘇芩都快忘了這事兒。
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看出她的疑惑,商雲錚墨眸深沉。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嶽曉曉被關在郊外一棟小洋樓內。
地方偏僻,周圍除了山石,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好幾個保鏢在這裏守着她。
田八也在。
蘇芩見到人的時候,沒從嶽曉曉身上發現明顯的傷痕。
穿着一身嶄新的衣裳,頭髮也重新梳理過了。
但對方臉色卻不是一般的憔悴。
嘴脣蒼白如紙,人也沒有半點精神。
一副隨時都快嚥氣的樣子。
看到蘇芩,她眼睛才亮了亮。
“您來啦?”
這稱呼……
蘇芩眉頭微皺,“聽說你有話要跟我講?”
“嗯,嗯!”
嶽曉曉使勁點頭,“我要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始到終都沒真正想過要害你!”
“我的所作所爲,甚至是跟鍾若曦聯手坑你,都只是爲了要將你趕離商宅而已。”
蘇芩:“?”
這……有什麼區別?
“你爲什麼要特意跟我說這些?
很重要?”
難道是怕自己會假公濟私,故意在商雲錚面前告狀,對她不利?
嶽曉曉重重點頭。
“很重要!”
完全讓人無法理解的迷惑行爲。
蘇芩頓了頓,猛地想起之前兩人交手的事情。
上前握住嶽曉曉的手腕,不動聲色地開口。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嶽曉曉有些緊張:“你……想問什麼?”
“你的老闆,是不是姓韓。”
商二曾不止一次地在她跟前提到過這個姓韓的人。
恰巧蘇芩也認識這麼一個姓氏的人。
對方對她的底細……多少知道一點。
所以纔會有了這樣的聯想。
結果嶽曉曉目光平靜,甚至反應冷淡。
“不是。”
“嗯,我知道了。”
蘇芩點點頭,“如果再沒事,那我出去了?”
商雲錚站在走廊盡頭抽菸。
煙霧繚繞中,神情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聽到動靜,他轉眸望過來。
卻在第一時間開了窗,掐了煙。
蘇芩差點愣住。
堪堪掩飾住心驚,她拼命壓着那一刻的不自然。
“那個姓韓的,究竟是什麼人?”
人會說謊,心跳脈搏卻不會。
嶽曉曉表面上僞裝的很成功,卻還是沒能藏得住那一瞬的緊張。
商雲錚既然讓自己來見她,肯定是已經從她嘴裏頭得到了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