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眼皮驟然一跳。
“怎麼回事?!”
“這可不能怪我。”
聶清淺無奈嘆氣。
“本來是沒問題的。”
蘇茜做事自負。
想攀附川穹去踩蘇芩,蘇芩怎麼可能會讓她如願?
加上父親那半本還被蘇家扣下的筆記,蘇芩打算給他們一點教訓。
聶清歡懂她,頂着川穹的名頭跟蘇茜合作,自然有分寸。
提取原來的配方肯定是不可能的,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頂多也就是藥效沒有原來的那麼好而已。
但……“她太貪心了。
急功近利,爲了增強藥效,自以爲是地增高了純度比例!”
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捅下這麼大的簍子!
聶清歡覺着自己腦仁都在疼。
“那個節目組跟養老院控評不行,現在輿論已經徹底激化。
我眼下正在往醫院趕,親自過去看看究竟什麼情況。”
“好。”
輿論怎麼發酵,有的是人在意。
蘇芩最擔心的還是那幾個無辜的老人。
“不管什麼結果,記得隨時跟我聯繫。”
“嗯。”
等蘇芩接完電話回去,商雲錚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店面轉贈所有的手續。
就等她簽字確認了。
因爲頤和水的事情超出預料之外,蘇芩心裏頭沉甸甸的。
也沒了跟他真真假假過招的興趣,直接拒絕。
“不用了。
商總之前給我的那筆錢,夠我揮霍一段時間。”
前後情緒差異太大,令人生疑。
“出什麼事了?”
“沒有。”
蘇芩搖搖頭,“就是覺得有點累。”
“嗯。”
商雲錚並沒勉強她,兩人很快從珠寶店出來。
田七在外頭等着。
見他們還有事要說,蘇芩找了個藉口自己先走。
到了半路,實在放心不下,又往醫院趕。
她跟蘇家有什麼恩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無論如何,蘇芩是真不想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
尤其事關藥品,一個搞不好,那就是出人命的大事兒!
另外一邊的蘇家,則是徹底亂成了一團。
事發突然,他們前一秒還沉浸在暢想未來的喜悅中,轉眼之間消息就炸了。
事件熱度很高,短短時間被人炒上熱搜。
與之相反的,是蘇家剛有點兒起色的股票瞬間狂跌。
蘇家人徹底傻了眼。
蘇家老二一蹦三尺高,指着蘇茜的鼻子張口就罵。
“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現在好了,蘇家要被你給害死了!”
“是,我知道你也是爲了救蘇家,但現在又怎麼樣?”
“弄巧成拙!”
“別說什麼不可能,不管有沒有可能,現在問題已經出了。
記者都堵到了門口,晚一點警察可能都會來!你說怎麼辦吧?”
蘇茜煞白着臉色,任憑自己被罵的狗血噴頭。
人都慌了。
“就算,就算真的是我學藝不精,那川穹呢?”
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蘇茜眼睛很快就亮了。
“川穹,對,川穹!
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也不是蘇家的錯!
真正需要負責的人,應該是她!”
“我這就去發聲明!”
“這樣真的行?”
“肯定行!”
必須行!不行也得行!
蘇茜已經亂了方寸。
雙目微紅,神情扭曲慌亂。
再也沒了前幾天的心高氣傲。
“目前也再沒別的合適法子,只能先這麼辦了。”
能緩一時是一時,蘇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
蘇芩提前給聶清歡打了電話。
到達醫院時,對方正在大門口等她。
一旁還鬼鬼祟祟蹲守着不少記者。
繞過他們,蘇芩表情凝重。
“怎麼樣了?”
聶清歡引着她往裏走,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不容樂觀。
老人們年紀大了,根本承受不了藥物那麼濃的強度。
而且醫院驗血結果顯示,蘇茜還私自加大了用量。”
這行爲,等同是故意殺人!
饒是聶清歡遊戲人間慣了,這會兒都忍不住齒寒。
“醫者仁心,蘇茜這幅德行,配學什麼醫?”
跟她相比,蘇芩還算淡定。
可眼底也是寒意滿滿。
“醫生怎麼說?有沒有給出相應的治療方案?”
“很難。”
聶清歡一臉頹色。
“病人們現在已經轉到了林澤恆手上,我剛去跟他了解了一下,他明確表示,除非有辦法把那些藥物排解出來,不然……”
可哪有那麼容易?
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了,根本沒有體力精力去應付血液透析。
繼續維持現狀,就是在消耗生命!
兩人說着話,上了樓。
先去了一趟林澤恆的辦公室,沒看到人。
去病房也撲了個空。
最後問了護士,才得知剛纔有幾位老人心跳突然停止,被送去了搶救室。
搶救室所在的走廊上,也圍了不少人。
有哭有鬧的,還有偷偷直播拍照的。
直到護士帶了保安上來勸說驅散,才稍微好了一點。
聶清歡剛纔就找林澤恆瞭解過情況,護士認識她,所以她們兩個留了下來。
半個多小時後,林澤恆才從搶救室出來。
臉色有些白,表情十分難看。
看到蘇芩等在外頭,驚訝的不行。
“小……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情況。”
蘇芩以眼示意,看向那幾位逐一被推出急救室的老人。
“他們怎麼樣了?”
她人出現也就算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
林澤恆疑惑了一瞬,實話實說。
“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但後續治療還很麻煩。”
“而且我這邊,目前……沒有太好的處理方案。”
這話,剛纔聶清淺已經說過了。
望着一張張雙眼緊閉,毫無生氣的臉,蘇芩臉色陰沉如墨。
林澤恆的神情也不太好,語氣憤憤。
“蘇茜做事太不計較後果,急於求成漠視人命。
這樣的學生,學校就應該趁早開除!”
“還有蘇家!”
“說來也奇怪,他們已經靠着頤和水吃了多少紅利,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麼大的紕漏?”
“那是因爲,頤和水,從來都不是他們的!”
蘇芩音色寒涼。
“這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
你先給你師父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吧。”
靠她一個人,怕是搞不定。
蘇芩想了想,扭頭交代聶清淺。
“辛苦跑一趟,幫我把那半本筆記拿過來一下。”
一直忙着懷孕救崽崽的事情,半本筆記到手,蘇芩也就大概翻看了一眼,都沒細細鑽研。
現在回想,其中有一章,似乎提到了血液毒素清理的中醫療法?
那位早年失蹤的父親,總能給她不一樣的驚喜。
希望這次也一樣吧。
蘇芩由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