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一擊不中,剛一轉身,耳邊響起驚呼。
“快住手!”
蘇芩動作緩了緩,蹙眉打量,才發現不遠處站着一個熟悉的人。
“閔夫人?”
及時喊住蘇芩的人,正是上次在商雲錚別墅外頭病發,蘇芩爲她做了急救的那位閔夫人。
對方後來的手術,還是林澤恆求救,她親手給做的。
至於交手的那個,也眼熟,是跟着閔夫人一起的保鏢。
眼見着造成誤會,閔夫人一臉愧色。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的人唐突了,我代他道歉。”
“一直想找你來着,想當面表示感謝。這難得恰巧遇上,都是我着急了些,才……”
相比起上次見面來,眼前的閔夫人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看來是術後修養的不錯。
既然是誤會,蘇芩也回以一笑:“沒關係,閔夫人不用客氣。”
舉手之勞而已,對於她而言,也沒什麼值得過分記掛在心上。
而且上次跟閔儒碰上,對方已經表示過感謝了。
蘇芩偏偏頭,風淡雲輕,“我是醫生,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本職工作。”
閔夫人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眸色灼灼有神,滿眼熱情。
“救命之恩,怎麼能是客氣呢?
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蘇芩這趟來醫院,還真就有事。
急救病房裏躺着的那幾位,因爲頤和水而中毒的老人,都是她的牽掛。
咖啡,什麼時候都可以喝。
“抱歉。”
聽到這話,閔夫人明顯有些遺憾。
不過還是表示理解。
“那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實不相瞞,我除了想表示感謝之外,還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當然,如果你方便的話。”
言語間的分寸感把握的很好,一看就是教養極好。
蘇芩想了想,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然後親自送了對方下樓。
回來時,聶清淺已經在醫院門口等着她了。
一旁還鬼鬼祟祟蹲守着不少記者。
繞過他們,蘇芩表情凝重。
“怎麼樣了?”
聶清歡引着她往裏走,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不容樂觀。
老人們年紀大了,根本承受不了藥物那麼濃的強度。
而且醫院驗血結果顯示,蘇茜還私自加大了用量。”
這行爲,等同是故意殺人!
饒是聶清歡遊戲人間慣了,這會兒都忍不住齒寒。
“醫者仁心,蘇茜這幅德行,配學什麼醫?”
跟她相比,蘇芩還算淡定。
可眼底也是寒意滿滿。
“醫生怎麼說?有沒有給出相應的治療方案?”
“很難。”
聶清歡一臉頹色。
“病人們現在已經轉到了林澤恆手上,我剛去跟他了解了一下,他明確表示,除非有辦法把那些藥物排解出來,不然……”
可哪有那麼容易?
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了,根本沒有體力精力去應付血液透析。
繼續維持現狀,就是在消耗生命!
兩人說着話,上了樓。
去病房也撲了個空。
最後問了護士,才得知剛纔有幾位老人心跳突然停止,被送去了搶救室。
搶救室所在的走廊上,也圍了不少人。
有哭有鬧的,還有偷偷直播拍照的。
直到護士帶了保安上來勸說驅散,才稍微好了一點。
聶清歡剛纔就找林澤恆瞭解過情況,護士認識她,所以她們兩個留了下來。
半個多小時後,林澤恆才從搶救室出來。
臉色有些白,表情十分難看。
看到蘇芩等在外頭,驚訝的不行。
“小……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情況。”
蘇芩以眼示意,看向那幾位逐一被推出急救室的老人。
“他們怎麼樣了?”
她人出現也就算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
林澤恆疑惑了一瞬,實話實說。
“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但後續治療還很麻煩。”
“而且我這邊,目前……沒有太好的處理方案。”
這話,剛纔聶清淺已經說過了。
一邊說,他一邊從護士手裏拿過病歷記錄,遞給了蘇芩。
“這回可能,還得小師叔您幫個忙……”
“自然。”
望着一張張雙眼緊閉,毫無生氣的臉,蘇芩伸手接過病歷,臉色陰沉如墨。
林澤恆的神情也不太好,語氣憤憤。
“蘇茜做事太不計較後果,急於求成漠視人命。
這樣的學生,學校就應該趁早開除!”
“還有蘇家!”
“說來也奇怪,他們已經靠着頤和水吃了多少紅利,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麼大的紕漏?”
“那是因爲,頤和水,從來都不是他們的!”
蘇芩音色寒涼。
等翻開病歷細看時,臉色更是冷到完全不能看。
這哪是爲了打響廣告這麼簡單,蘇茜這個做法,分明就是把這些老人完全當成了實驗體!
漠視人命,還打着頤和水的幌子……
蘇芩十指收緊,拼命壓制着洶涌而來的急怒。
“這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
你先給你師父打個電話,請他老人家也過來一趟吧。”
靠她一個人,怕是搞不定。
蘇芩想了想,又扭頭交代聶清淺。
“你辛苦跑一趟,去商雲錚的別墅,幫我把我那半本筆記拿過來一下。”
跟她對視了一眼,聶清淺瞬間明白過來。
“你是說……”
“嗯。”
父親的筆記到手,蘇芩一心只記掛着覈對季如林提供的那條紙條上筆跡的事情,對於筆記的內容,還沒細細鑽研。
也就大概翻了翻,粗略了過了一眼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裏頭其中有一章,似乎提到了血液毒素清理的中醫療法?
記不大清楚了,等筆記拿回來,再細看吧。
說起來,她那位英年早逝的父親,總能給她不一樣的驚喜呢,尤其是學醫之後,更是感嘆。
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想要自己這個女兒去死,但是醫術方面,值得信賴。
希望這回,能從上頭找到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