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蘇芩的面子上，纔不得不生吞了這口噁心。
再說蘇老夫人到底算是長輩。
對方沒底線，她不能沒教養。
可這會兒這個，那就不一定了。
商明珠擡眼，冷笑着望向說話的蘇茜。
“就算我們家諾諾不知好歹了怎麼樣？
你有意見？”
其實早在蘇諾身份被揭開的那一秒，坐在末尾的蘇茜表情就徹底裂開了。
她再怎麼腦補，也完全沒料到蘇芩跟商雲錚，居然還有個兒子？
剎那的震驚跟嫉妒讓她有些懵。
有了李穎的前車之鑑，明知道這樣的場合根本不該她出聲，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一雙眼瞪着蘇諾，就跟帶了刀子似的。
茶諾當仁不讓地成全她。
“啊你是在兇我嗎？
寶寶好怕怕。”
說的就跟真的似的，他一個勁兒往商明珠懷裏頭縮。
還不忘探出一個頭來，一本正經地解釋。
“這位大嬸，你可能對我不太瞭解。
我雖然只是個孩子，可也懂得凡事該講道理的呀。”
“至於不知好歹什麼的……”
蘇諾撇撇小嘴，難過極了。
“那是什麼？能喫嗎？”
“……”
商家的人都還在這呢，蘇茜一個晚輩，就敢公然教訓諾諾。
簡直往人逆鱗上戳！
商明珠沉下了臉，壓根沒給再蘇茜開口說話的機會。
也完全沒給蘇家兩位老人留面子，徑直揚聲。
“芳姐，請這位蘇小姐，出去！”
還敢嚇唬她家諾諾？
反了她了還！
被蘇諾一頓輸出懟懵的蘇茜終於回過了神。
扭頭去看蘇芩。
假蘇芩這邊，其實對蘇茜也很不滿。
卻還是不太情願地開口求情。
“姑姑……”
“芩芩你別說話，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
商明珠揮手阻止了她。
然後皺着眉頭，“諾諾是你兒子，你怎麼都不知道心疼他，護着他？”
假蘇芩梗住。
送完老夫人上樓的芳姐已經回來了。
這會兒聽到吩咐，徑直站到了蘇茜跟前。
面無表情地擡手。
“請。”
蘇茜面上無光，只能硬着頭皮站了起來。
出去之前，再度重重看了蘇芩一眼。
明顯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芩眉頭微擰。
一切，還在繼續。
好像半點沒受到影響。
憑空矮了一截的蘇老夫人也不計較自己被慢待，又跟商明珠討論起了冒牌貨跟商雲錚之間的事。
商明珠愛答不理，時不時逗着懷裏的蘇諾玩兒。
作爲當事人之一的商雲錚手機嗡嗡作響，旁若無人地垂眸回信息。
假蘇芩依偎在他身邊，看着很乖。
剩下的蘇家人，表情各異。
縱觀全場，就她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蘇芩側眸想了一會兒，站起了身。
默默退出去的時候，她沒發現，幾乎是同一時間，商雲錚跟蘇諾就發現了她的動作。
蘇茜被轟出來，站在外頭等着蘇家人。
明明是很丟臉的時刻，她也異常難堪。
但在看到蘇芩的那一瞬間，又刻意挺直後背，趾高氣昂地看着她。
“你來了？”
蘇芩無情勾脣。
“找我有事？”
“當然。”
看到她，就想到了當初頤和水那件事。
被人戲耍的屈辱感油然而生，要不是還在商家，蘇茜估計早就撲上去了。
這會兒只能咬着牙冷笑。
“無極最終還是沒能把蘇家怎麼樣，蘇家，還是蘇家。
“蘇芩是我姐夫心裏的無可替代，這一輩子，都是！”
“白月光是她，硃砂痣也是她。
對比下來，你這個醜八怪，什麼都算不上！”
“所以，你是不是很傷心？
很恐慌？
畢竟，馬上就要面臨被拋棄的下場了呢。”
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場面，蘇茜嗤嗤發笑，看起來就跟個神經病似的。
“就算是川穹又如何？
還不是要被人棄如敝履！
我曾經受過的苦，我要你加倍體驗！”
蘇芩好整以暇地看着，並沒有打斷她。
心裏頭忍不住開始有些後悔。
早知道出來就是要聽這些廢話的，還不如繼續在裏頭待着呢。
至少可以坐着。
一直等到對方說完了，她才百無聊賴悠悠回擊。
“我不能把蘇家怎麼樣？
你確定？”
施施然的語氣，無不在刺激着蘇茜的神經。
敏感地捕捉到蘇芩這話裏頭的信息，她嗓音尖銳。
“你什麼意思？
難道還敢對我姐夫陽奉陰違？
他都答應了放過蘇家……”
蘇芩很不耐煩。
“他是他，無極是無極。
難道無極還要聽他的？”
應上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蘇芩無情嗤笑。
“還有，就算跟商雲錚沒有關係，我也還是川穹。
你憑什麼覺得……”
逼近幾步，蘇芩嘴角笑意滲涼。
“跟商雲錚沒有了任何關係，我就一定會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
蘇茜，我不是你，不貪心。”
一無所有？
不存在的。
就算不是川穹，也還有別的身份啊。
馬甲多着呢。
她只想守住想守的人，關起門來安安穩穩過自己的清淨日子。
蘇茜沒懂她眼底的莫測究竟是什麼意思。
卻被蘇芩這個態度奚落的不輕。
惡毒的話語脫口而出。
“就憑你是個醜八怪，就憑你那張臉！
川穹，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自己有什麼資格，配站在我姐夫身邊？
沒有半點自知之明不說，還跟裏頭那個小野種一樣，不知好歹！”
蘇諾的橫空出現，到底是蘇茜心底的一根刺。
在裏頭只能忍着，這會兒當着蘇芩的面沒了忌憚，口不擇言。
蘇芩眉眼噙着寒意，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嘴巴放乾淨點兒！”
敢罵她崽崽？
蘇茜被打的有些懵，捂着半邊臉瞪眼。
“你怎麼敢打我？！”
“爲什麼不敢？”
蘇芩活動着手腕，眼底狠厲乍現。
“實不相瞞，早就想打了。”
從當初她急功近利，貿然把研配失誤，完全沒經過臨川實驗的頤和水捐出去，拿幾位老人練手那事兒發生的時候，就想打了。
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蘇芩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不如，你這會兒開始嚷嚷，讓你們蘇家的那些長輩，出來爲你主持公道？”
一再受辱，蘇茜氣瘋。
雙眼通紅，顧不上臉上的疼痛，張牙舞爪朝着蘇芩衝過來。
衝到一半，又剎住腳步，咬着牙哭。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奶奶他們正在裏頭商量我姐跟姐夫的婚事，你故意借題發揮，想利用我，打斷他們！”
蘇芩沒吭聲，意味深長地揚眉。
難得，蘇茜居然還能想到這一層，都快不像她的智商了。
下一秒驀然意識到什麼，回了頭。
門口的臺階上，商雲錚正靜靜地站在那裏。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假蘇芩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