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最下面的一排開始往上瞅,只是看下面那一行時就已經心涼了一半,然後越往上瞅一顆心越是哇涼哇涼的。
下面都沒有上面更不可能有,心裏一邊嘆息想着回去好好哄哄大侄女,眼睛還不死心的繼續往上瞅。
“夏梔,夏梔,夏梔,夏梔……”
夏錦玉不可思議的盯着會試頭名的名字,一聲比一聲高的大喊。
他此刻徹底瘋狂,直接將包裹在自己身上的一大塊布直接甩了出去,哈哈笑道:“我大侄女中了,中了。”
此刻夏錦榮已經激動的滿目淚光,他點頭激動道:“我是夏梔的父親,我是她爹,我閨女中了,我閨女是頭名。”
“大哥,你也來了。”
“四弟,你看見沒,我們家梔兒中了。”
兩兄弟頓時摟在一起高興的大喊:“中了中了。”
周圍有落榜的學子看着這激動的兄弟用力“呸”了一聲,然後道:“用歪門邪道的辦法高中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簡直丟人現眼。”
這話一出,不少人圍了過來,對着夏錦玉跟夏錦榮兩人就指指點點的,大罵這次的科舉不公平。
夏錦玉哪裏容許別人污衊他家大侄女,當時就仰着一張俊臉跟衆人大罵起來。
“你們自己沒能耐就眼紅別人,你們才丟人你們簡直丟了你們十八輩祖宗的人。”
“你們家大小姐連進去考場的資格都是走了後門,誰知道這試卷會不會也做了假。”
“就是,我們不服,憑什麼一個作弊的女子可以高中,這豈不是寒了我們寒窗苦讀萬千學子的心?”
夏錦榮吼道:“誰不是寒窗苦讀,我閨女也在鄉下苦讀十幾年,哪裏就比你們查了?”
雖然這句話說瞎話的概率百分百,畢竟他每年只允許見一次女兒,每次女兒也對他愛答不理所以他並不知道女兒在鄉下究竟學沒學。
可這氣勢絕對不能輸,雖然他沒看見,可他閨女這麼有本事那絕對是苦讀了。
夏錦玉也吼道:“你們這羣大男人自己考的啥都不是就去眼紅別人,你們那麼能耐怎麼不去找皇上評理,你們在這裏顯能耐個什麼勁?”
這下,夏錦玉的話徹底讓衆學習發怒了,尤其是那些屢次不中的學子,此刻是非要找個發泄口將心中的不滿與怨憤全部發泄出來。
然後他們就藉着這個事發飆,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一個人不敢做的事情,一堆人擠在一起一商量就敢做了。
於是,一羣學子齊齊去跪在宮門外,請皇上出來主持公道。
這下子,上百個學子跪在宮門口討說法,影響太大皇上不出面都不行。
而且在小皇帝心裏,只要是狀告攝政王的事情他心裏就高興。
喬家人自然來了,喬仙兒落榜本來就是奇恥大辱,再加上夏梔那下注的銀兩賠率太大,恐怕喬家所有的賭坊都要輸進去,這絕對不行。
只要那些學子藉着這件事的由頭將這次科舉攪黃,那夏梔以後就再沒有機會成事。
人羣中一個學子看了一眼喬仙兒,喬仙兒站在那裏就彷彿一塵不染的仙子一般,一副高潔模樣似乎對會試結果根本不在乎。
小皇帝坐着龍轎出來了,當然跟着出來的自然有喬太后。
雖然現在她不能垂簾聽政,可只要逮住機會她都要出來好好刷一波存在感。
小皇帝出來,學子就將狀子遞上,而且懷疑這屆科考有舞弊案的嫌疑。
作爲女主人公的夏梔,此刻正在被夏老夫人拉着給祖宗上香。
夏老夫人激動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她手裏拿着一把香對列祖列宗道:“多虧祖宗保佑,我們夏家可是除了頭一份的貢士可會元啊!”
夏梔在蒲團上給祖宗磕頭,心裏暗暗告訴自己,一定會保住整個夏家,一定會會。
夏錦榮也是一臉的激動,說道:“爹,您最一直希望我們夏家後代能夠有人科舉入仕,今日兒子的大閨女可是實現了這個夢,她可是我們夏家的驕傲,是大言國頭一個女會元。”
這裏的氣氛烘托的挺好,偏偏有人進來攪局。
外面鍾叔一臉的擔憂:“大人您肯定是弄錯了,我家小姐不可能作弊。”
“是不是作弊自由皇上定斷,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夏老夫人老遠就聽到了,心裏驚詫不已看向夏梔:“作弊?怎麼回事?”
夏梔扶着夏老夫人出去,說道:“孫女並沒有作弊,祖母放心。”
如此夏老夫人才鬆了一口氣:“那是怎麼回事?”
“有人利用學子落榜得消極心裏尋事,想要從中作梗廢除這次科舉名單。”
“那豈不是白考了。”夏老夫人跟夏家衆人立刻從興奮中變的擔憂。
夏梔搖頭解釋:“無礙,會試前孫女就已經想到了這點,一切都在掌握中。”
夏梔出門,擡頭挺胸的跟着辦差的衙役一同離開。
一直沒有露面的三老,這段時間住在夏梔安排的山莊裏喫着各種美食,每日下棋書畫談天論地倒是美哉。
就在他們正說當朝局勢時,小招匆匆過來道:“三位老爺子,我家小姐說請三位去宮門口給她做個證。”
三人一愣:“做什麼證。”
小招立刻快速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三人頓時明白了一切。
溫老道:“那丫頭倒是有成算。”
“怪不得她讓我們在這山莊住上幾日不要露面,原來在這裏等着。”齊老道。
“這丫頭的作風老夫我喜歡,不動聲色能將人一口咬死,這纔是做大事的料。”羅老道。
溫老依舊是那一副嚴肅面容,道:“我們過去看看。”
與此同時,夏梔已經站在宮門口。
她來到皇上面前行禮:“臣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小皇帝看着這個讓自己親近又救過自己的大姐姐,微微皺眉不解,爲什麼她要作弊?難道她跟攝政王是一派的?
想到這裏,皇上的一張小臉都沉了下來,明顯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