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
夏梔有些心虛,不敢看攝政王的眼睛,點頭道:“是。”
“夢裏沒有看到我讓靈冬執行什麼任務?”
夏梔搖頭:“沒有,不清楚。”
攝政王能看出來小女人對自己似乎有些隱瞞,不過她不說,自己就不問,任何讓小女人不自在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爲何喫毒糖?”攝政王轉移話題質問。
前世攝政王就是這樣,總會以最生硬的口吻去關心,只可惜前世的她總會將攝政王想的很壞。
現在他如此生硬不好的口氣,夏梔知道因爲他擔心自己。
她不想讓攝政王心裏提着,趕緊道:“這種毒跟您當初中的毒比起來就是小兒科,這毒的解藥我能研製出來,王爺放心。”
聽到夏梔如此說,攝政王一直以來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下來。
只見他伸手揉了揉夏梔的頭髮,就將人給攬住道:“陪我睡會。”
幾乎是夏梔剛剛窩在他懷裏的功夫,他就沉沉睡着了。
夏梔用手描繪他棱形分明的輪廓與精緻五官,他是真的累了!
攝政王因爲擔心夏梔,所以連夜趕路,三天兩夜都沒閤眼就爲了趕緊見到心心念唸的女人。
現在女人在他身邊安然無恙,他這才放鬆神經,所以瞬間睡着。
……
平南縣令絲毫察覺不到危險正要來臨。
他正將蕭王子當成座上賓伺候,一副鞍前馬後的後腿模樣。
蕭王子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整個人又恢復成那翩翩公子的模樣。
他對平南縣令道:“我這次離開,要帶走一個人。”
平南縣令一怔問道:“什麼人?”
蕭王子一邊逛着園子一邊道:“一個商人。”
他並沒有將夏梔的真正身份說出來,如果平南縣令立功心切定會殺了夏梔,可若他膽小如鼠可能不敢輕舉妄動。
平南縣令不解:“爲何要帶一個商人。”
蕭王子在一盆開放正旺的綠花面前停下,伸手毫不留情的摘下一朵菊花,道:“因爲他模樣俊俏的讓人心裏發癢。”
平南縣令心領神會,蕭王子應是好男風,所以想將那商人據爲己有。
“不知那位商人是何名諱?”
“金夏。”這是夏梔女扮男裝的假名。
平南縣令衝着蕭王子打包票道:“這件事,包在下官身上。”
他轉身就離開,迅速讓人拿來出入城內的人員名單。
接着,他就招來管家,在管家的耳邊低語幾句。
……
攝政王這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馬車旁邊支着一口鍋,夏梔親自做的飯菜,就等攝政王睡醒了。
現在無事,她就坐在棚下,讓言三跟靈冬兩人過來她給把脈。
她昨天晚上就將解毒藥製出來了,經過一晚上,這毒也應該差不多了。
靈冬將胳膊湊過來,說道:“小姐,這毒糖進入身體裏,爲什麼沒有任何難受的跡象?”
“這屬於慢性毒,剛開始不會危及身體,可一年後就會徹底爆發而亡。”
靈冬聽到這話,頓時一個激靈,她道:“那如果有人不能按時過來取解藥,豈不是活不成。”
夏梔點頭:“是這個道理,那些人正是拿住這個特性,所以纔會有恃無恐,清楚只要進入平南鎮的人出去也不敢亂說話。”
言三道:“怪不得,這裏發生如此奇怪的事情,竟然沒有爆出分毫。”
這時,馬車裏的攝政王醒了。
夏梔對靈冬跟言三二人道:“今日再喫上一粒,體內的毒就能全消。”
“嗯嗯。”靈冬看起來明顯很開心。
攝政王洗漱過,就來到馬車外的棚子裏坐下。
夏梔將湯盛出來遞給他,笑道:“趕路累了吧?”
攝政王嗯了一聲,然後低頭喫飯。
夏梔雙手捧臉,看着攝政王慢條斯理的喝粥,她問:“好喫麼?”
攝政王雖然面無表情,可看向夏梔的眼神裏始終帶着寵溺。
“你做的,很好喫。”
攝政王的性子向來淡然,能夠在好喫前面加個很字,那就是最好的評價。
夏梔開心的接着給攝政王夾菜,攝政王看向夏梔問:“身體的毒可解?”
“解了,王爺放心。”
即使如此,攝政王也很顯然不贊同的看着夏梔:“不能仗着自己的醫術好就不將身體當回事。”
夏梔看攝政王是真的生氣,趕緊解釋道:“當時情況沒有選擇餘地,我們只能喫下那毒糖。”
攝政王不高興:“本王給你的人,難道護不住你?”
言三跟靈冬兩人立刻跪下,那種情況下,裏應外合拼死也能護住王妃。
攝政王臉色頓時沉下,伸手捏住夏梔的下顎道:“記住,他們的命連你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言三跟靈冬兩人同時低頭,同時臉上還露出慚愧之色,對攝政王說的話贊同。
夏梔早就知道,攝政王一直都是如此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將人命當回事。
她低下頭不再說話,攝政王不知道小女人爲何情緒低落,心想難道自己哪裏惹了她。
夏梔一直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一下子就變的沉默起來。
靈冬跟言三兩人也感覺出突然冷掉的氣氛,於是很有默契的走遠了一些。
好一會,攝政王纔開口不解道:“你生氣了?”
夏梔搖頭:“沒有。”
“那爲何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
攝政王:“那就不說,說話也挺累。”
夏梔:“……”
她站起來,想去別的地方透透氣。
攝政王拉住她的手問:“你要去哪?”
“去轉轉。”
“喫完飯一起。”攝政王說完,就給夏梔碗裏夾菜,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看着如此的攝政王,夏梔還能說什麼?想什麼?
前世的攝政王就是如此,她當初不理解甚至厭惡,可失去了最好的。
重活一世怎麼就不明白人無完人這個道理,有些事可以包容,比如他的霸道。
“好。”想透這件事,夏梔的臉上就多出一抹微笑。
攝政王剛剛因爲夏梔不開心的不安也放鬆下來,他就喜歡看她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讓他覺得暖心。
兩人漫步在這荒野樹林中,聊着聊着就又說到公事去了。
夏梔道:“平南鎮連連失蹤人口,剛開始我以爲是販賣人口,後來檢測出神藥的成分,就否定了一開始的想法。”
攝政王的面容也變得異常沉重,他道:“是你信裏所說的人血肥。”
夏梔點頭:“這神藥裏含有一種可以麻痹大腦神經的一種花,名爲迷醉花,這種花常年生在沒有陽光的極陰之處,普通土地根本無法種植出來,除非人血肥。”
攝政王臉色陰沉的可怕:“這羣人爲了錢財,能做出如此惡事,簡直該死。”
夏梔搖頭:“這種迷醉花本來就極難成活,而且我大言國並沒有如此陰邪之花。”
攝政王眼神沉下:“你的意思是,從別國而來?”
夏梔點頭:“是,而且這種花長用可麻痹神經,控制人心。”
“他們想以此來動搖我大言國本,讓那些達官貴族爲他們所用。”
夏梔點頭:“這種神藥已經在市場流通三年,而這三年來,朝廷一無所知。”
“不。”攝政王嚴肅道:“並非一無所知,而是並沒在意。”
夏梔皺眉,攝政王道:“軍中也有人用神藥,只是聽說價格昂貴,所以只有少部分受傷的軍官纔會服用。”
夏梔明白了,大言國沒人知道迷醉花,故而沒人往迷醉花上面去想,所以只當這是一種昂貴的止痛神藥。
自己如果不是跟在外祖母身邊,學到的多,恐怕就算神藥放在自己面前,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夏梔道:“平南鎮發生這樣大的事,卻密不透風,平南縣縣令絕對脫不了干係。”
攝政王道:“這裏的水沒那麼淺。”
夏梔一驚,同時也明白了,恐怕平南縣令一人也無法瞞天過海。
“王爺,您知道什麼?”
“一份名單。”
“啊?”
攝政王道:“從張玄歌嘴裏問出的除王名單。”
夏梔看向攝政王,不用問就知道這除王名單的王,就是攝政王。
她道:“看來,他們是有組織的。”
攝政王突然抓住夏梔的手,那雙眼睛更是亮的嚇人。
“梔兒。”
夏梔有些懵,歪着頭看他,一雙眼睛裏全是懵懂不解。
“你又立功了。”
夏梔:“……”
她還啥也沒做呢,怎麼就又立功了。
“只要抓住這平南縣令,那就能抓住一串。”
夏梔懂,就是挖出蘿蔔帶出泥唄!
她問:“沒證據,怎麼抓。”
“既然有目標,後面的事情好辦,來我跟你說。”
攝政王在夏梔耳邊低語,夏梔頓時笑了,因爲攝政王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她低聲道:“我正想用白事引蛇出洞,可畢竟在人家的地盤,擔心太多,所以沒敢冒這個險。”
攝政王嗯了一聲,說道:“這次有我在,不怕。”
兩人就這樣,將他們心裏所有的計劃都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