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忽然間的嬉笑插言，讓林森呆住，與他同樣的，還有顏如卿。
林森哭笑不得：“飛燕，你這都哪跟哪。我之所有說歐陽虛彥是我生死之地，與其他都無關，只是因爲他的野心，也因爲某種隱隱間的預感。”
顏如卿罕見地沒有迴應，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生死之敵。
的確，林森一直有這般隱隱的預感，有時候甚至覺得，歐陽虛彥最終很可能會成爲比蟲族更可怕的存在——如果他當真能成爲掌控人類生存的某種意義上的神。
此時此刻，通過衛星監控所顯示的光幕畫面，看着蟲族基地內毀天滅地的爆炸，歐陽虛彥的臉，毫無喜意，反陰沉無比。
那個傢伙，越來越強大了，不僅如此，成長的速度，還遠超他的想象。最可恨的是，他還不知道對方如此高速成長的真正奧祕。
顏如卿。
儘管直到此刻，歐陽虛彥依然拿不到顏如卿有絲毫背叛他的實證，但他直覺地認定，這個女人一定有祕密瞞着他，而且，那必然是事關林森強大的真正奧祕所在。
越想，歐陽虛彥的內心就越發陰冷。
這個女人，已再不值得他像曾經那般對待，如果這次回來，還不曾告知他關於林森的真正奧祕，他必然會讓這個女人知道，背叛他的下場。哪怕是曾經深愛的女人，也同樣如此、毫無例外。
量子通訊，直接連接了被困於地底研究所的沈光遠。
“還不願告訴我，關於人類意識永存與轉移的真正奧祕麼？你可知道，林森已經差不多擊敗了此刻降臨在庫侖行星上的蟲族，如此，他便能逃離庫倫行星。”
“那又如何？”沈光遠的聲音，就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你就不想知道他身上的真正祕密？你一直都認爲，他是你我踏入上帝禁區的關鍵。”
“我的主，便是上帝。身爲使徒的我，早已踏入上帝禁區。我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便是明證。”
看來，這傢伙已的確毫無情感，也沒有了追求。歐陽虛彥知道，他必須換一種方式跟對方進行談判。
“如果，你帶着庫侖行星所有的力量離開呢？你當真認爲，就憑你、憑其他的使徒，能夠對抗蟲族？怕是你的主，也沒有如此能力，不然，它無需你們這些使徒。”
明顯沉寂了片刻，沈光遠淡然道：“你對我們的力量一無所知。便讓你看看，使徒的真正力量。不過，如果你能將你所掌控的力量全部轉移予我們，我會將你所想要的東西告知於你。”
歐陽虛彥的內心終泛起喜意，他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但這究竟是不是沈光遠的本意或者是來自於超級生命的指示，他無從確認，也無意確認。
欲速則不達，歐陽虛彥深知此間道理，同樣冷漠迴應：“那便先讓我看看，你們的真正力量。你要談條件，我同樣如此，若沒有對抗蟲族的真正資本，一切都是空談，你我都得繼續受制於那個傢伙。”
林森曾經預見過的未來，終於即將成爲現實。只是已沒人能夠知道，這看起來早已註定的未來，究竟是必然如此，還是因他先前的行動必然會進行所導致，看起來，這就像是個雞與蛋的怪圈。
回到深淵基地，脫下幽靈戰甲的顏如卿，罕見地徑直登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戰機，直接回歸地底世界，竟似連句告別的話都懶得跟林森多說。
這意外的舉動，讓林森滿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又是在哪惹惱了眼前的佳人。
看着急飛而去的戰機，趙飛燕的眼中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女人的奇異直覺，令她察覺到了顏如卿的某些轉變，儘管看起來似乎並不明顯，但她確認自己絕不會有錯。
只是.....偷偷看了眼呆頭鵝般的林森，趙飛燕的心中稍有苦澀，卻並未說出。
“如果，那個歐陽虛彥當真是你的生死之敵，你當早點下手除掉。”拉着趙飛燕擦身而過時，懷特邁恩突然蹦出這麼句話，讓林森一時愕然。
“你不是要成神了麼？還擔心區區蟲族？”懷特邁恩的話，看起來像是玩笑，可偏偏一幅冷然的神情，讓林森一時間不明白她這到底是真意還是嘲諷。照理來說，他的成神之路，該是懷特邁恩更易相信纔對，可這說話的神情，又讓他有些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其他含義。
“莎莉，你也看出來了？這無賴，分明就是在找藉口。什麼生死之敵，那都是因爲顏如卿；不願動手，自也是因爲顏如卿。某人看起來，矛盾得很啊。”
“你倆這都哪跟哪啊。”林森哭笑不得，他這才明白，趙飛燕几次三番提起歐陽虛彥的真正用意，也才明白，懷特邁恩方纔的神情爲何令其不解，“的確，我曾瘋狂愛過如卿，可那早已過去。如今的我，只摯愛着你倆，生死不變。而她，同樣有着自己的摯愛。我與她之間，只是朋友，能夠彼此真正信賴的朋友。”
如果，她又回心轉意了呢？不，也許不該這麼形容，該說，她真正明白到了值得付出真愛的人是你呢？趙飛燕很想這般詢問，但最終沒有出口。
因爲她很怕自己此時得到的答案。畢竟，每一個人，對於愛情都是自私的，哪怕是她趙飛燕。
能夠坦然接受懷特邁恩，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後者本就在她之前就成爲了林森的摯愛，實際而言，只有後者纔有資格說出不願分享的話語。可是顏如卿......
生死相依的摯愛，哪怕是最最親密的閨蜜，也很難接受一道分享啊。
忽然間，趙飛燕的心中升起對於懷特邁恩的真誠感激，因爲對方若是不願，她只怕當真無法與林森在一起。
“莎莉，我們走吧。別理這個口不對心的無賴。”輕輕拉住懷特邁恩，兩位佳人竟當真這般徑自離去，獨留呆頭鵝般的林森。
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何突然間就莫名其妙地在顏如卿之事上糾纏不放了？獨自在風中凌亂的林森，怎都想不明白。
顏如卿是他最親近的朋友、可以爲之而死的朋友，這事兩女一直都是知道的，此前也從未因此而表現過任何的不滿，也從未因此有過其他的想法。
可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
女人心，海底針？可他，當真是冤枉的！現在的他，的確不再愛顏如卿，以後的他，也不會。
媽的，歐陽虛彥這個生死之敵，難不成實際上竟是因爲這個原因？
林森的腦中，突然涌出莫名其妙的想法，像是爲了派遣這份莫名的感覺，他撥通了歐陽虛彥的通訊。
“我看到了一切。恭喜，你已變得更加強大。看來，也許我們已可以無懼於即將到來的蟲族大軍，只要你依然能夠不斷變強。”
歐陽虛彥的話音，略帶笑意，可聽在林森耳中，卻覺得這實非他的本意。
“這也是你的功勞。沒有你的虛擬網絡與飛彈控制系統相連接，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在想，既然我能依靠納米芯片做到這些，那麼其他人應該也可以，哪怕他們無可能變得如我這般，但至少，有一部分人，可以做到控制......”
林森的話尚未說完，歐陽虛彥已苦笑迴應：“你以爲我不曾想到麼？我當然試過。的確，除了你，人類之中還有特殊的存在，但哪怕再大的腦容量，也遠不能跟你相提並論。他們之中的最強者，也不過能通過網絡系統控制幾架戰機而已。哦，納米芯片的效果，的確要比微型電腦更佳，我已經打算用新型納米芯片直接取代戰甲內的微型電腦，如此可以進一步改善戰甲的神經網絡。你，要不要試試新的納米芯片，那必然能比你現在擁有的老一代納米芯片更佳，你也將擁有更強悍的戰力。”
果然，這傢伙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刺探他的祕密並將其爲自己所用。新的納米芯片？誰知道里面會不會被你設下某些控制。
嘿嘿，生死之敵，又豈能是真正的朋友？
PS:明天有事，請個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