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洵原本倒是不介意讓夏初七的家人知道真相,但是看着夏初七擔憂緊張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好,我答應你,不將這件事告訴你大哥”
夏初七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催促他道:“那你快去和大哥聊吧,我想大哥應該也在等着你”
“小傻瓜,等你泡完澡,我再去和你大哥聊天也不遲”封洵試了試水溫,小心翼翼地扶着夏初七坐在浴缸裏。
“我洗澡哪裏還用得着你在旁邊,快去吧,再晚一點我大哥可能就要休息了”夏初七推了一把封洵的身子。
封洵也只能無奈地站起身,柔聲叮囑道:“那你小心一些,浴室裏容易打滑,千萬別貿然起身”
“我知道的”夏初七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笑眯眯地說道:“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爲了寶寶,我也會多加小心的”
“那我去找你大哥了”封洵正準備離開浴室,夏初七又叫住了他,低聲提醒道:“封洵,有些話別對大哥說,比如我大腦海馬體受損的事我不想再讓大哥和父親他們擔心了”
“我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小丫頭,你安心泡澡吧”封洵微微頷首,含笑安慰她道。
目送着封洵離開浴室,夏初七輕嘆一聲,緩緩躺下來,將整個身體都泡進溫暖的水裏,拿起毛巾蓋在自己臉上。
感受着溫暖的洗澡水包裹着自己,夏初七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
回想起自己剛纔和大哥說的那些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將母親過去的祕密,還有玫瑰十字會的事告訴大哥,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不想讓大哥去冒險,可是她也無權瞞着同樣身爲母親子嗣的大哥
還有父親,其實父親大抵是知道最多的,或許父親還見過白老太太不止一次,可是父親隻字未提,其實母親死後,父親纔是最痛苦的
明明父親對於母親的死痛苦又憤怒,卻無法對任何人傾訴這些,甚至連兒女也不能說,就這麼瞞了多少年,所以纔會在她拿出母親那枚屬於玫瑰十字會身份象徵的金幣時,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震怒。
那是壓抑多年無法宣泄的痛苦和恨意,就連她知曉母親的死時,也想過爲母親報仇,更何況是深愛母親的父親呢
但是父親不能爲此冒險,他還有他們這麼多子女要養
夏初七低嘆一聲,將毛巾拿開,苦笑着自言自語道:“當初封洵不能阻止我想調查清楚想報仇的想法,如果大哥也想調查清楚替母親報仇,大概我和不能阻止”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早知會是這樣,或許她還不如一直將這個祕密爛在肚子裏
玫瑰十字會的人盯上她,找到她
,卻沒有找過她的其他兄弟姐妹,如今她讓大哥知道,豈不是會讓大哥送上門
因爲心裏有事,夏初七也沒心思泡太久的澡,察覺到水溫降了些,就匆匆洗完起身離開了浴室。
等她換上睡裙裹着外袍走到門邊,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看向外面,發現走廊一片安靜,想必父親和二哥還有姐姐們都經過長途飛行,睏乏地去休息了。
而封洵肯定和大哥去了他的書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談完
夏初七雖然很想知道兩人都說了些什麼,卻沒有竊聽的習慣,還是關上臥室的門,脫下外袍掀開被子坐上牀,隨手拿起一本書靠在牀頭,一邊看書一邊等待着封洵和大哥聊完回房。
結果書沒有看進去多少,她倒是睏乏地低下頭差點睡着。
封洵和夏初七的大哥夏瀚宇聊完,推開房門進臥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她的小丫頭靠在牀頭正打着盹,腦袋一點一點的,手上還拿着一本書
他不禁好笑地走上前去,從她手中抽出那本書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低聲說道:“小傻瓜,既然想睡了,怎麼不躺下去,何必這樣坐着”
夏初七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聽到封洵熟悉低沉的聲音,低低應了一聲,直到身子被他摟着緩緩躺下來,這才驚醒過來,揉了揉迷濛的雙眼問道:“封洵,你和大哥聊完了”
封洵點點頭,撥開掃到她臉上的碎髮,吻了下她的額頭,好笑地問道:“難不成你一直在等着我回來”
“嗯,我有些放心不下”夏初七低嘆一聲,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的,我擔心大哥知道母親和玫瑰十字會的事之後,會衝動地去幫母親報仇”
“不會的,你大哥是你們夏家子女中最成熟穩重的人,不會像你一樣衝動熱血”封洵笑着打趣了一句,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所以你也別擔心,我和你大哥說了,那個組織很複雜,也暗藏很多危險,他只是一個古董商人,不適合捲進去”
“那我大哥怎麼說”夏初七連忙瞪大眼問道。
“你大哥說要去徹查有關玫瑰十字會過去的一些事,查清楚之後再聯繫我”封洵淡淡一笑,溫和地說道:“我也答應他了”
“他真要去查萬一驚動了玫瑰十字會,該怎麼辦我擔心”夏初七的聲音因爲擔心而顯得有些激動。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洵伸出食指按住了嘴脣。
“不會的,你大哥經營古董生意多年,也結交了不少奇人異士,他既然如此肯定地說要查清楚,一定有他打聽消息的渠道”
封洵淡淡一笑,撫着她的臉龐柔聲安慰她道:“別多想,大哥讓我轉告你,報仇的事暫時放在一旁,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