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家裏兩隻黑貓大打出手,雖不至於貓毛狂飛,但也算得上是兩敗俱傷。
甚至因爲勢均力敵久久決不出勝負而被雙雙被鎮壓。
於是諭吉今早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被兩小隻一左一右包起來了,亂步還好,他向來喜歡抱着諭吉睡覺,雖然總是睡着睡着姿勢就開始狂放了起來,但天一冷,動作也開始收斂,今天只是一隻腳搭在諭吉身上,被子還是好好的裹在身上的。
不過露出來的腳丫有貪涼的嫌疑,諭吉拽了拽亂步印着黃色鴨鴨的小被子,把他的腳塞了進去。
再看看太宰,整個人睡得規整,但是整個人的被子都踢開了,被冷到的小孩縮縮脖子,緊緊靠在自己身上,靠着吾輩的毛毛來取暖。也不在意換氣了,整個人的腦袋都埋在吾輩的毛毛裏,帶着一股彷彿要憋死自己的勁兒。
時間還早,吾輩輕手輕腳的從兩人中間溜走,又給太宰好好的蓋上被子,開始琢磨今天要喫什麼早飯。
亂步很喜歡甜口的玉子燒。
不知道那孩子會不會喜歡甜口的。
不過小孩的話,大概都會喜歡甜一點的東西吧?
吾輩思考了一下,手裏倒是毫不含糊的架上了專門做玉子燒的鍋子,奶油的香氣隨着融化的白色固體在這空氣中飄散開來,不消一會兒,睡夢中的亂步就吸了吸鼻子,猛地睜開眼睛,一眼就對上了太宰治面無表情中透露着幾分嫌棄的臉。
……
“!?”
太宰其實睡得很淺,早在諭吉動作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只是見貓貓輕手輕腳,明擺着不想吵醒他,故而也沒有吱聲,只當自己還在睡,等門合上了,這才睜開眼,然而先前就說過了,江戶川亂步的睡姿真的是非常的狂放不羈愛自由,直接一腳踢上了太宰治的肚子,把人踢的差點暴起。
“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睡成這副德性的。”
太宰治捂着自己遭到暴擊的肚子,額角爆出青筋,兩隻眼睛失去高光,死死盯着江戶川亂步。
“那、那纔不是亂步大人的錯。”
對自己的睡姿到底有多狂放有着清晰認知的亂步明顯底氣不足。
太宰治也不喫虧,直接掀開自己的上衣,只見他那肚子,白中帶青,青中隱隱泛點紫,甚至因爲他的身體常年沒有陽光照射過,呈現出來的是一種白到有些病態的程度。
亂步這就傻眼了。
這人怎麼回事啊,
怎麼會有人被踢一腳,甚至是自己這種辣雞的身材踢一腳還能給踢出傷來的啊?
亂步迷惑。
亂步震驚。
亂步背脊一涼。
太宰治這才露出得逞的表情。
亂步一看他笑就知道這小子鐵定不懷好意,但是這次確實是自己的鍋,他這真是有口難辨。
太宰哪裏管亂步想的什麼,直接拉開門就發動了大召喚術。
“諭吉先生——!”
……
喫完早飯就被逐出家門(大霧)的亂步貓貓在秋天的寒風中瑟瑟發抖(並沒有),感覺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家裏生了二胎之後失寵的可憐小孩,並且已經預料到這種爭寵的場景在未來絕對少不了。
嗚嗚嗚嗚,福澤大叔嗚嗚嗚!
另一邊,成功上位的小黑貓太宰治得意的發出喵喵喵的聲音,深得茶言茶語的精髓,他怎麼會這麼簡單就直接告狀呢,肯定是以退爲進,嘴裏說着嗚嗚嗚諭吉先生,亂步的腳踢的我好痛哦,但是他只是在睡覺,應該不是故意的吧,嗚嗚嗚諭吉先生,我是不是給你們家添麻煩了嗚嗚嗚。
可憐的諭吉被這一通包着眼淚花的貓貓拳打的不知天南地北。
在它眼裏,這個愛撒嬌又粘人的幼崽其實是很可愛的。
雖然總覺得好像有點茶氣飄香……
但是,
諭吉端下襬在門廳櫃子上的一個藤做的籃子,擺到太宰治面前,從裏面扒拉出一件手工編織的米白色的毛衣來,比了比太宰治的身材,然後兩隻爪爪就根據精準的數據開始進行微調。
太宰治看的那毛衣覺得眼熟,這才意識到自己也看到過亂步穿過,只是顏色是咖啡色的。
他心底有個不可置信的聲音告訴他。
這件毛衣就是爲他織的。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昨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其他時間都是他在後面尾隨,雖然會來恰飯,但是每次都是放到門外的那個盤子裏,等喫乾淨了再放回去,那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實數據呢?他在腦子裏數次推翻那些不斷建立起來的猜想。
可是心底那個聲音不斷叫囂着。
除了自己還有誰?
那就是織給太宰治的。
是爲了太宰治而織的。
這邊,諭吉咬斷了毛線,直接把毛衣疊好,然後放到了太宰的面前。
那是一件很柔軟的毛衣,用的毛線被人細細搓過了,故而觸手就是滑順的觸感。
然而太宰治竟是有一時間那不敢去觸碰那柔軟。
諭吉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噠噠噠站起來往玄關跑去,然後又噠噠噠跑回來,打開昨天去超市的購物袋,獻寶似的往太宰治眼前一遞。
太宰治往裏一看。
就見裏面,
一雙嶄新的拖鞋,一支印着小黑貓圖案的牙刷,附帶同樣圖案的漱口杯,甚至還有一隻嫩黃色,用來洗澡時放進浴缸裏的小黃鴨,細細碎碎的生活用品,早在昨天就準備好了啊。
“什麼啊……”
太宰治鼻頭微紅,他掩飾性的吸了吸鼻子。
“這不是犯規嗎。”
小黑貓伸出爪子,按上了那件疊好的米白毛衣,不去看眼前的大貓貓,只盯着榻榻米猛看,彷彿要在上面盯出一朵花來。
“我喜歡螃蟹圖案的。”
你聽見了嗎?
那是小黑貓正在撒嬌似的喵喵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