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一笑,“其實,誰又想要這車呀!喫油不說,還佔地方!”
劉延聽了不禁更納悶了,“哦?此話怎講?”
馬蘭芳搖搖頭,嘆息道,“唉!咋說呢,這事兒要怪都怪我那不成器的男人!”
就這樣,馬蘭芳便把手扶車的來由一五一十告訴了劉延。
原來五年前,馬蘭芳剛嫁過來不久,那時候她家男人還住在祖宅,前後帶院,寬敞得很。
家裏也有幾畝田,在山上種的還有桃樹,每年的收成養家餬口綽綽有餘。
結果不知怎的,她家男人突然和李鐵毛混在一起,經常夜不歸宿。
直到一天,李鐵毛跑來屋裏要賬,她才曉得自家男人染上賭博的惡習,欠了不少錢。
馬蘭芳大吵大鬧了好幾天,她男人總算認識到錯誤,並表態悔改。
知錯就改是好事,但欠債還是得拿錢還。
家裏沒那麼多錢,馬蘭芳就和李鐵毛好言好語的商量,慢慢還。
可惜李鐵毛並不同意,聲稱那都是借的高利貸,時間越久利息越高。
這下馬蘭芳急了,她跑去找到王福貴,希望這個村長出面來主持公道。
王福貴了解完情況,給了馬蘭芳一個方案,讓她把家裏的田和山上的桃樹全部賣掉抵債。
馬蘭芳本不情願,怎奈李鐵毛三天兩頭跑來大吵大鬧,影響家庭正常生活。
沒辦法,只好賣掉。
誰知,村裏沒幾個人想買,畢竟都不富裕,馬蘭芳又急了。
她再次找到王福貴。
王福貴說救急不救窮,便幫她一把,自己買下來算了。
但王福貴的收購價很低,馬蘭芳賣了還不夠還債。
怎麼辦呢?
王福貴又提議要她把房子也賣了,實在不行就抵給李鐵毛。
馬蘭芳十分反對,這房子是婆家的祖宅,哪兒能說賣就賣?
馬蘭芳不同意,她家男人卻私底下和李鐵毛簽了轉讓協議,把祖宅抵給了李鐵毛。
當得知這個消息後,馬蘭芳氣得三天三夜喫不下飯睡不着覺,最後吵着要去鎮上起訴李鐵毛。
李鐵毛慌了,趕緊找來王福貴評理,經過王福貴的一番協調,最終雙方達成協議。
就是李鐵毛賠償馬蘭芳一輛手扶車,給她家男人好養家餬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
不過手扶車很貴,李鐵毛買不起,就把祖宅賤賣給王福貴,賣的錢剛好去買輛手扶車。
就這樣,李鐵毛的債終於清了,王福貴則搬進了馬蘭芳男人的祖宅,馬蘭芳和他家男人開着手扶車去到村裏一處廢棄的土瓦房住了下來。
幾年過去,王福貴多次翻新祖宅,房子是越住越高檔,而馬蘭芳的手扶車是越來越陳舊。
想想就心裏難受。
因此,經常會因爲房子的事和男人吵架。
男人一氣之下就離開村子出去打工了,勢必多掙錢回來自建新房。
聽完馬蘭芳的家事,劉延也是感慨萬千,同時不覺感到疑惑。
“蘭芳姐,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馬蘭芳點點頭,“沒事,你想說啥就說吧!反正我家的事兒咱村都曉得,又不是祕密!”
馬蘭芳一愣道,“啥問題?你是指債務的事兒嗎?不會的,我男人都親口承認了。”
劉延搖搖頭,說道,“債務是債務,我是感覺你像是被人擺了一道?”
馬蘭芳一驚道,“啥意思?你說是李鐵毛故意陷害我,騙我賣掉家產?”
劉延遲疑了下,開口道,“這只是一種感覺,如果真是故意的,當然不止是李鐵毛。”
馬蘭芳聽了又是一驚,小嘴張得都能塞下一枚雞蛋,“你、你是說……還有王村長!”
劉延忙不迭地提醒道,“噓!小點聲!我只是猜測而已,也沒有證據,這話不能瞎說。”
馬蘭芳怔了怔,旋即回過神來,眼裏閃過一抹憤恨,但很快就歸於一聲嘆息。
“唉!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是故意的,我又能咋整?”
“再說剛搬來這裏時,王村長也幫了我們很多,前幾年沒人來村裏收桃子,都是咱村自己往外送,有手扶車的才能攬活掙點運費,咱家也是靠車吃了好多年的飯哩!”
聞言,劉延不由點了點頭,“是的,這事兒就看你咋想了,只要你自己過得好就行!”
說完就轉移話題道,“那行,你在家裏看着大爺,我去醫務室抓藥!”
離開馬蘭芳的家,劉延禁不住回頭打量了眼她家的土瓦房,暗自嘆了口氣。
很顯然,王福貴是在對方欠債的情況下,趁火打劫。
馬蘭芳不瞭解王福貴,他劉延可是瞭解的通透。
這樣的人當村長,哪裏是在給村民謀福利,簡直就是借權謀私,搜刮民脂。
這次金鳳遭難的事件一旦弄個水落石出,只要發現王福貴有參與,必然將其繩之以法!
念及此,劉延不覺加快了腳步,趕往村醫務室。
等抓完藥,他還得再趕回家和金鳳碰頭,詢問下事發時的情況。
不料,劉延剛去醫務室裏忙好,準備鎖門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哎喲,劉醫生這才幾點呀,你就下班了,不看病了嗎?”
劉延循聲回頭,發現對方是個陌生女人。
這女人約莫二十五六,衣着光鮮,打扮時尚,有那麼幾分姿色,看着倒不像村裏人。
劉延不禁納悶道,“你是……”
“哎呀!”沒等劉延把話說出口,年輕女人就彎下身子捂住腹部,面露痛苦道,“我肚子好痛哦!”
劉延見狀忙不迭地上前去扶住女人,並道,“怎麼回事,快隨我進屋!”
兩人進去後,劉延將女人扶上病牀,女人說道,“劉醫生,我今天應該是喫壞了肚子,都拉好幾次了,你快幫我看看!”
劉延點點頭,旋即伸手一搭,開始把脈。
女人膚色白皙,皮肉細嫩,劉延手指觸及不由細細打量了對方几眼。
這才發現女人身材極好,充滿了青春活力。
不過,這女人雖看着眼生,但面部五官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劉延不禁心生疑惑,“這人到底誰啊?”
這時,女人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心思,“劉醫生,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