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兄弟闊別把個月,怎麼,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哪兒能的,徐兄弟,記得清楚着呢”
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霞霧山女鬼,也就是現在龍漢江江神徐佳人的堂弟,青陽郡商賈徐雄侄兒,徐風。
自霞霧山後,徐風四人便住在徐家,等待後事兒辦妥,其實說是四人,也就徐風對此頗爲上心。待得陳御來後,徐風便知道此事兒已經蓋棺定論,好在結局還能接受,自己也是放心下來,告別徐雄和堂姐之後,徐風一行人便朝着京城天啓而來,自是要參加學宮初試。這一路走來,徐風也是不斷打聽慶忌幾人的事蹟,當日一別,徐風雖有猜測慶忌幾人要去天啓,可終是心中無底,加上一路上詢問,也沒個所以然,徐風便認爲慶忌幾人並不去天啓。可就在住宿過一家沿路而造的酒館後,徐風打聽到了慶忌三人的消息,這下算是認定慶忌在天啓城。
只不過四人昨日纔到,今日就要參加初試,時間過於緊迫,徐風也就沒去尋找慶忌,暗自盤算慶忌身邊有賀老先生那樣的高手,打算考試結束後在內城詢問一番,卻沒想到想啥來啥,這般碰巧的相遇。
內城一個小小的酒樓都是極其高檔,慶忌坐在與徐風和劉玥坐在二層,面前的圓桌之上擺有香甜可口的菜餚,賀天與慶瑤沒來,哪怕慶忌說喝酒賀爺爺都是直接拒絕,小姑娘慶瑤則是一心想回家,也沒跟着慶忌前來,最後就此三人,對坐相談。
“慶兄也參加學宮初試?也要進這稷下學宮?”
“正是,只不過才疏學淺,恐怕難以度過文試這一關隘,只能寄希望與武試之上了,徐兄與劉小姐都是來參加初試?”慶忌笑着問道。
徐風點點頭,此事兒確實沒什麼隱瞞的,他說道:“我四人皆從雲南小鎮而來,兩家世交,關係不錯,小鎮着實太小,便想着考入這稷下學宮,深造一番。倒是慶兄,你這尚書之孫,可是將小生擾的昏頭轉向啊哈哈哈”
慶忌無奈的笑了笑,拱拳致歉,極具誠意的說道:“江湖事兒多,勾心鬥角太狠,之前不便說出身世,還望二位不要見怪,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徐風和劉玥一看,相視一笑,這位慶兄弟還是這般憨厚。
“不知慶兄對此次題目有何見解啊?做出詩來了嗎?”
好歹是年輕人,徐風心裏多少有些爭強好勝之心,先前見慶忌春光滿面,想必寫出很好的詩句,定然要問上一問。
哪知道慶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實在做的細碎,至於開心,倒不是因爲寫出詩來,完全是想通一件事情,內心愉悅罷了,倒是徐風兄弟,你可作出什麼佳句來?”
徐風看着慶忌的樣子,思考一番,心想:“慶忌讀書沒多久,估計確實作不出來什麼好詩句”
聽聞慶忌言語,徐風正襟危坐,笑着說道:“這詩句啊,着實不能說出,倒是這命題,小生頗有一番見解,不知慶忌兄弟和玥姐可要聽上一聽?”
慶忌點了點頭,很是樂意,至於劉玥,那也是不用說的。
於是,徐風講述,二人聆聽。
徐風所說,確實對於情愛有獨特的見解,可慶忌總覺得很不真實,因爲從徐風所講便能清楚知道,基本上都是些大話和空話。什麼既然相愛,那便是朝朝暮暮,天涯海角,海枯石爛,從徐風所講,慶忌便曉得他作的詩肯定偏向於此。不能說這不對,可慶忌不怎麼認同。徐風講的暢快,偶然瞥見慶忌表情,他先是一怔,隨即眉頭微蹙,停止講述,笑問道:“我看慶忌兄臺有更好的見解啊,不妨說上一說?”
慶忌一聽,便知道自己的表情讓徐風看了去,他忙解釋道:“徐風兄弟,你所講的很好,只不過當時在思考你所說的含義,並無不滿”
徐風看着滿臉笑容的慶忌,笑了笑,說道:“慶忌兄弟你多心了,小生只是想聽聽你的見解,既然都是儒家子弟,不如說上一說,也算是學術交流。坐而論道,豈不美哉?”
慶忌一個勁兒的推脫,可徐風執意要求,最後連劉玥都是如此,見二人這般熱情,慶忌盛情難卻,只得說道:“那我就說上一說?”
徐風與劉玥一同點頭,滿臉笑意。
“此番見解全是在考場上所想,慶某天資愚鈍,腦殼也不怎麼開竅,本對這什麼情愛一概不知,可先前一番思量,有了一些微末之見。曾在書中所見: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爲朝,月爲暮,卿爲朝朝暮暮。起初看此句,不解其中深意,以爲確實二人情愛,朝朝暮暮,永恆而已。但又曾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卿爲日月,我爲星辰,日出東山,皓月入海,日月星辰之鬥轉,時間在流逝,我們若是互相喜愛,不能朝朝暮暮又能如何?我所想,便是這般”
本想着慶忌會臉紅搖頭,卻沒想到卻是紅着臉點頭,說道:“是的,劉小姐,因爲她離我很遠,所以我才這麼想的”
世間喜事兒十分,情愛獨佔十分。
劉玥笑着問道:“莫非是這城內的?那個姑娘曉得你喜歡她嗎?”
“不是內城的,而且,她她也不知道”
“那這可就危險了,要是她不喜歡你呢?”
“啊?”
“莫非你以爲你喜歡她,她就會喜歡你嗎?”劉玥有些驚訝的看着慶忌。
“難道不是這樣?”
劉玥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搞笑,可更感覺溫馨,慶忌很天真,心靈的天真,他不笨,從霞霧山一事兒上便能看得出來,可他又很笨,從這件事兒上也能看來。劉玥看着滿臉慌張神色的慶忌,真不知道這樣的傢伙,能說出那樣的話語。
比起劉玥,徐風看着慶忌,內心思考很久,最終也只是抱拳笑道:“慶兄好理解,實屬不錯”
徐風自負文高八斗,如今慶忌所言,完全是跟他所講的對立開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徐風也是並不在意,他相信他的詩句,絕對能在文試中取得很好的成績,如今在這兒大談見解,無非是理論之爭罷了。
慶忌哪裏曉得徐風心中所想,只道是徐風與自己客氣客氣。
“那……慶公子不打算告訴你那心愛的姑娘?”劉玥在此事兒上比較感興趣,繼續問道。
這般一問,慶忌多少有些臉紅,說道:“這話還是當面說好吧?”
劉玥哈哈大笑,覺得慶忌很是可愛。
“可憐的小娃子,哼,什麼情情愛愛,付諸東江之水哦……”
慶忌三人回頭看去,只見他們身後一桌,一個灰袍老者端坐於桌前,桌面上一碟鹽漬花生,一小壇白酒,長劍橫於桌前,看上去超凡脫俗。
慶忌三人愣是看了半晌,依舊沒看出老人跟腳,慶忌見老者獨自喝酒,於是起身抱拳說道:“老先生若是不嫌棄,可到我們這邊,一同喝上幾杯如何?”
“老夫嫌棄……”老人夾起一顆花生米,塞進嘴裏,淡淡的說道。
“你!”徐風一聽,頗爲生氣,這老人也太無禮儀。
慶忌攔住徐風,他深知在這內城當中,看上起越是神奇之人越不能招惹,畢竟天啓城內,修行者多如牛毛。
“我們確實誠心邀請,老爺爺你”
“囉裏囉嗦,煩死個人”慶忌本想再說,哪知道老人扔下幾錢碎銀,拿起桌上長劍,掛在腰間,右手提着酒罈,起身離開,一邊下樓一邊喊道:“小二,結賬”
老人瀟灑離去,留下慶忌三人面面相覷。
“這老頭怎是這般?我們好心叫他一起,他卻想誰欠他幾兩銀子似的,着實讓人氣憤”徐風有些怒氣,看着樓梯口,冷哼不止。
慶忌倒是無所謂,重新坐下,淡淡的說道:“天啓城的修行者很多,徐兄弟和劉小姐還是不要起衝突的好”
徐風也就是有些氣憤,內心自然清楚天啓城情況,起衝突這種事兒,定然是不會的。
“二位可有住處?若是沒有,可以”
慶忌話未說完,只聽劉玥開口笑道:“多謝慶公子好意,不過我們四人來天啓住在親戚家,住處這事兒不用操心照慶公子所言,你是天啓人啊?”
慶忌不想告訴他們自己也從雲南鎮出來,於是點了點頭。
“明日武試,慶兄還是得努力纔是,好歹及格,這樣就不錯了”徐風笑着說道。
慶忌僅僅笑着點頭,反倒是劉玥頗爲不滿的看了徐風一眼,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三人便這般喫飯暢談,不知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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