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慶忌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龍顏震怒。
陳洪軒雙手負後,站在臺上,滿臉怒容的看向底下聽雲軒的衆人,朗聲說道:“李侍郎的事情還未結束,如今又多出一位兵部前官員慘死,我養你們有什麼用處!朕一開始就應該讓聽雨閣來做,而不是讓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幹此等大事兒!”
聽雲軒衆人無一人敢言語,慶忌則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天啓城又出現一樁慘案,前兵部員外郎胡雍之慘死家中,死狀與李侍郎一模一樣,皆是全家老小被砍去頭顱,死相悽慘。
五天之內出現兩樁慘案,而且都是前兵部官員,陳洪軒不惱纔怪,天子腳下,肆意妄爲的殺人,而自己創辦的聽雲軒竟然依舊沒有什麼進展。
易水川作爲一隊隊長,本應扛着陛下風頭,可看到陳洪軒這般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沉默不語,易水川都無話可說,更別講剩下的青年們了。
陳洪軒越看越氣,見所有人都是低着頭,一聲不吭,心中那團火更加旺盛,四處尋找一番後,終於看到站在角落裏的慶忌,大聲喊道:“慶忌,你上來,站角落裏做什麼?”
慶忌趕忙小跑上前,站到臺下,作揖行禮。
“免禮免禮,你給朕說說,爲什麼你們聽雲軒沒有絲毫進展?”
陳洪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重新坐回龍椅之上,看着底下的慶忌,開口問道。
慶忌嘴角抽搐,總感覺皇帝陛下這是針對自己的意思啊!
慶忌哪裏知道,這是陳洪軒故意的。
“啓稟陛下……”慶忌開口說道:“李侍郎一案,聽雲軒上下齊心協力已然查到蛛絲馬跡,想是侍郎家中有人勾結奸人,害死李侍郎一家。聽雲軒竭力去查,眼瞅方向已經找對,可這檔子可來了個胡員外郎慘死,哪怕聽雲軒人人三頭六臂,也很難忙的過來啊!”
“所以說你給朕找藉口?”陳洪軒眉頭微蹙,很是不喜。
慶忌趕忙擺手,朗聲說道:“李侍郎和胡員外郎之死,必然有所聯繫……”
臺下一片譁然,這不是廢話嘛,死相都是一樣的。
“慶忌,你在耍朕不成?現在拎來一個三歲小孩兒,他都能知道有所關係……”
這話雖說有些過了,但是大致的意思陳洪軒倒是表明了,意思如此明顯,還有什麼可說的?
慶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在此上,而是在兵部這個關節點上……”
“哦?”陳洪軒身體前傾,問道:“繼續說……”
衆人也是看向慶忌,都被後者這一句話挑起了興趣。
“我大泉六部,尚書,侍郎,員外郎等等官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前官更是數不勝數,可爲什麼偏偏要挑兵部的人殺呢?選擇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不難看出對方就是想要造成惡劣影響,可是爲什麼不找如今當政的官員殺,而是選擇以前的官吏呢?陛下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慶忌一字一句的說着,語速極其緩慢,確保所有人都能聽的見。
陳洪軒看向慶忌,笑問:“難道你已經知道爲什麼了?”
陳洪軒看向慶忌,眉頭微皺,問道:“幾日?”
慶忌緩緩伸出一根手指來。
衆人皆是一驚,一日?
“是十日……”
聽雲軒成員都是鬆了口氣,可是十日是不是還是太短了些?
陳洪軒思慮一番,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十日之內若是查不出來,聽雲軒就此解散!說吧,你要什麼權利?”
慶忌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說道:“我想看看應天府的檔案,人員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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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外。
易水川看着身旁的慶忌,雖然對於這個少年他並不太看好,可是先前那一通話說的,簡直無可挑剔,不得不說,讀書人的嘴,最最動人,可若是隻有嘴上功夫,也就這樣了。
慶忌向陛下要求查閱人員檔案,這是讓易水川不解的一點,可出於之前對這少年的小瞧與冷淡,易水川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只得跟着少年一起走進應天府。
王崇德很無奈,因爲十多天來,這位小爺已經來了應天府數次了。
第一回是因爲被抓。
第二次是想要一張令牌。
至於這第三次嘛,王崇德還不知道。
可當慶忌說出他要做的事兒時,這位應天府府衙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可是說話的語氣就沒那麼底氣十足了。
“慶……慶少爺,您這不是爲難我嗎?應天府檔案庫存放的乃是百年來的人員檔案,不能對外開放的,一般只有尚書以及尚書以上的高官纔有權查看,這一點,王某是真的幫不了你啊……”
慶忌看着額頭上滿是汗珠的王崇德,笑着說道:“王府衙,你看這是什麼?”
說罷,只見慶忌從袖中掏出一張令牌,令牌通體金黃,上頭紋刻一隻金龍,王崇德看見此牌,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跪伏在地,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龍令牌,見此牌如見聖上。
慶忌笑着扶起王崇德,問道:“這下有權利看了嗎?”
王崇德使勁兒點頭,說道:“有了,有了,慶少爺請……”
王崇德大氣不敢出一聲,可內心也是極其疑惑,慶忌雖說是慶尚書的孫子,可他與皇上很熟嗎?不應該吧?王崇德思慮萬千,突然想起近幾日流傳的話語,說慶忌參加了皇室晚宴,在晚宴上大放光彩。
“難道底下流傳的都是真的?”
王崇德看向慶忌的背影,不禁有些緊張,無論怎樣,日後面對這位慶少爺的時候還是畢恭畢敬一些,無論事情真假與否,都由不得他王崇德不信。
“王府衙,帶路啊!”
“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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