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看着手裏的東西,硬是將玉鐲塞給陳對,說道:“不是說裏頭有一座小型防禦陣法嘛,殿下留着護身最好不過,我又用不着……”
陳對瞥了一眼慶忌,“你不知道我不是修行者?不是修行者如何動用靈力啓動此陣法?”
慶忌一愣,似乎確實如此。
陳對看着手裏的玉鐲,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即使用不了,但她還是帶上了。
“算你有點兒良心,雖然用不了,可還算看得過去……”
慶忌望着陳對,不禁有些無奈,女人啊,說變就變。
拍賣會結束,二人也就沒了待着的必要,最後由季閒林親自送出登科樓,相比之前,慶忌倒懶得與其客套打招呼了。不管季閒林那一段話出自什麼原因與目的,慶忌總歸是記下了,慶忌倒不是那種小心眼兒,但也不是爛好人。
對於慶忌的淡漠,季閒林並不在意,他看着陳對,作揖行禮,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作揖行禮,說道:“殿下慢走,季某就送到這裏,我們有緣再見……”
陳對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轉身撐起黑傘,與慶忌一同離開此處。
雪花飄落,長街遊人已少,季閒林望着傘下的兩個身影,冷笑不止。
“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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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
陳對望着手中的黑傘,覺得胳膊有些痠痛,想要讓慶忌打着,但一想到這傢伙的身高,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慶忌打了個哈欠,是真的有些困了。
“殿下,兩件東西,算兩個人情還是一個,我還小,你不能耍計謀……”
慶忌淡淡的說道。
四十萬的兵家“棒槌”他肯定是付不起錢的,興許去找家裏人要一要是可以的,可慶忌多少還是不願,所以便不得不承陳對的人情。
陳對白了慶忌一眼,真是個小心眼兒。
“玉鐲我拿走了,自然不算,放你的心吧……”陳對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慶忌舒了口氣,還好,欠的不多。
“如今已然入冬,學宮冬戰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對好奇的問道,如今天啓城上下都對慶忌在冬戰上的表現拭目以待,也就這傢伙什麼都不清楚罷了。
慶忌將“棒槌”收入懷中,恰好聽到陳對的話語,撓了撓頭,說道:“平常樣子啊……”
陳對一愣,敢情你都不怎麼認真準備?
陳對哪裏知道,她所認爲的認真準備,只不過是慶忌每一天的日常罷了,所以慶忌纔會如此覺得。再努力一些不是不行,可努力也應該有所上限,過了,終究傷身傷己罷了。
“殿下,有問題嗎?”慶忌不解的問道。
陳對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與這傢伙說些什麼爲好。
“殿下……”陳對不知說些什麼,可慶忌倒是有問不完的話語,比如:“殿下,北疆的戰事你清楚嗎?”
陳對瞥了一眼慶忌,心知這是擔心慶若倩那個傢伙,不知爲何,陳對心中有一些羨慕的情感,那個家人成羣的皇宮裏,似乎沒人像慶忌與慶若倩一樣,名義上的家人,現實中的陌生人罷了。
“太詳細的我不清楚,不過大致形勢還是曉得的,如今大隋與魏晉極其想要決戰,不過陳御將軍便是不如他們所願,硬拖到底,讓損失減到最小,一旦凜冬徹底到來,大隋與魏晉便不得不消停一些,這個冬天,估計是分不出勝負了……”
這一點慶忌其實能想來,大隋與魏晉更靠北一些,相較於大泉與西楚,在凜冬之時更加寒冷,那時候戰事不會停,但絕對會暫緩一些。
慶忌從來不認爲打仗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畢竟戰場非歡樂場,絕非兒戲之地,儘管曉得一場仗可能要打很長時間,可慶忌依舊感到不太開心,因爲如此,慶若倩今年便是回不來了,所以慶忌覺得很是可惜。
雪依舊在落,估計不會不會停了。
黑傘之上早已積累不少雪花,陳對奮力的抖了一抖,上頭得積雪才落了下來,她頓感手臂輕鬆。
“他可能以爲他很聰明……”
陳對望向遠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慶忌望了一眼陳對,這默契,他多少有些不想要。
“我們真不直接辦他?”
慶忌問道。
陳對搖了搖頭,說道:“我急着回去睡覺,哪兒來的那麼多時間?倒是你,幹嘛不去?”
慶忌看了一眼陳對,不禁有些無語,殿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可現在若是不抓,今晚過後,甚至不到今晚,再抓就難了……”
慶忌說道。
陳對淡淡瞥了一眼慶忌,很不在意的說道:“無所謂的事情,只要他敢那麼做,慶忌,相信我,他連天啓城門都出不去,哦不,連內城護城河都過不去……”
慶忌顯然不信,不過他也來不及吐槽了。
彼時的二人已然走到長街盡頭,遊人極爲稀少,這條路並不是繁華地帶,可是是回宮的必經之路,慶忌看向周遭的屋頂,有些無奈的說道:“殿下,好像人有些多……”
陳對揉了揉眼睛,點點頭,說道:“嗯,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
慶忌嘴角抽搐,隨即一拳向前遞出,拳罡宛如海浪一般,瞬間將襲來的暗器全部打掉,他望向四周屋檐,淡淡的說道:“別躲了,無不無聊?”
話落,一道道身影從房檐上落下,瞬間將二人圍在中央,來人個個黑衣加身,面帶黑布,不以真面目示人。
其實慶忌一直無法理解,爲什麼刺殺就一定要穿成這樣呢?
不過他來不及想出答案,因爲對方已經到了。
慶忌側步將陳對護在身後,隨即奮力一拳打出,這一下,拳罡猶如滔天巨浪,瞬間將面前撲上來的幾人打了回去。
一拳打出,慶忌順勢回身,從懷中掏出那根“棒槌”,心念一動,靈力注入,他隨手貼在陳對後背,後者只覺得後心一涼,那“棒槌”瞬間如跗骨之蛆一般,貼到陳對身上,不要三秒,便成爲一件甲冑。
後面偷襲陳對的幾人,砍刀全部落在甲冑之上,只見火花四起,那幾人都是一驚,因爲這一切發生的過於迅速,待他們心生退意,卻已然完了,慶忌轉換位置,再是一拳打出,那幾人瞬間被震的飛了出去,慶忌也不磨嘰,上前拉住一人胳膊,往後一扯,一拳轟在對方面門之上,只見鮮血噴涌而出,將潔白的雪地染的血紅,宛如雪中紅梅一般。
衆人皆是一愣,包括被慶忌護住的陳對,因爲她實在沒想到,慶忌殺一個人,竟然可以如此輕鬆,甚至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她不禁問自己,這真的是一個十五六歲少年該有的心性嗎?
在這之前,慶忌的表現她可以說是正常,可如今看到,饒是陳對都甚覺心驚,對於慶忌的看法再次一變。
瞬間死去一個同伴,那些黑衣人不爲所動,能幹這一行的,大多數都是心狠手辣的冷血動物。
慶忌看着這些人,不禁覺得有些心煩。
“小子,你莫要多管閒事兒,否則我們連你一起殺!”
眼見一次刺殺不成,其中一黑衣人拿刀指向慶忌,狠厲至極。
慶忌瞥了他一眼,沒有絲毫回話的意思,他望着遠方的一處屋檐,那裏有個身影,背倚着房檐,雙手環胸,就那麼靠着。
“你不下來嗎?”慶忌看向那個身影,淡淡的問道。
那道身影並未挪動,卻是開口說道:“男人之間的戰鬥,不需要這些傢伙的存在,你且快一些,我等着……”
聽聞此話,慶忌哦了一聲,隨即彎腰,一步踏出,只見速度極快,出拳如風,繞着黑衣人形成的包圍圈拳拳到肉,一時之間,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兒逐漸濃郁,慘叫聲不斷,積雪的街道上一道道血跡,在這黑夜中有些刺眼。
隨着最後一人的倒下,慶忌收起拳頭,全然不顧手上的鮮血,他望向那道身影,說道:“結束了,該你了……”
陳對看着周遭的屍體以及地上的血跡,不知爲何,她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詞語。
踏血尋梅。
就這般,陳對打着黑傘,站在慶忌的身後,二人皆是望向房檐上的那人,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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