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他就看見跟在沈清秋身後的自家老父親。
簡季同立馬無奈:“不好意思,我爸跟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沒事兒,你爸也只是喜歡喫我們這兒的東西,沒什麼的。”沈清秋笑了笑,“早知道,上回我給王醫生就多弄點菜譜。”
“那樣的菜譜還能有嗎?”
簡季同其實也對那些滋味流連忘返,根本不能割捨。
“這……我要花時間在設計製作,估計沒那麼快。”
簡季同看了老父親一眼,來了句:“我們可以等,這錢好說。”
就算是人情往來,他們也白拿了沈清秋七道菜的菜譜,怎麼都不好意思繼續伸手。
簡季同當機立斷:“我們可以在這兒多待幾天,麻煩您再給我們一些菜譜,價格您來定,哪怕一道兩道都成。”
能安撫住老爹肚子裏的饞蟲,不要讓他到處亂跑就成。
當然了,同時也能讓他飽飽口福,何樂而不爲呢?
簡深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這……”又是送上門的生意,她又不能拒絕得太狠。
猶豫再三,她答應了:“只不過,不可能像上次那樣一次給七道,你們不要期望太高。”
簡深一聽能在這兒多留一段時間,興奮地差點手舞足蹈。
“好好好,一道都成!”
他邊說邊拉着兒子,“走走,我們去旁邊招待所住下,這事兒可不能拖……”
簡季同在招待所開了一間房,心裏還在納悶。
自己是怎麼被老爹帶着走到這條路上來的。
明明來之前就想好了,見到老爹,把他帶走。
結果……自己也選擇待在這兒一段時間。
嗐,都是那些菜譜害的!
要是沒那麼好喫,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失控。
簡深根本沒在招待所裏待着,他又跑去金風飯店了。
他積極主動跟廖太太套近乎,甚至還可以在一樓大廳幫幫忙。
他性格活潑開朗,說話文雅幽默,很快逗樂不少人。
廖太太也是個快人快語的性子,見簡深這麼受歡迎,立馬讓人給他送了一份素心糕餅,這也是一樓大廳賣得最好的點心。
軟糯可口,入口即化,酸甜滋味,很是開胃。
簡深一喫就愛上了,抱着盤子不撒手。
還有那香噴噴的雞湯,陪着甜口的點心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兩者結合,竟然產生了別樣的美妙。
一開始,簡季同還覺得老爹這樣自降身份,在飯店裏當個幫忙的,有點丟人。
現在看看,不就是講幾個笑話,說兩段有趣的故事,就能換來這麼多別人排隊都買不到的好喫的,好像還挺值。
臨近中午,簡季同端不住了。
這太香了!
越到飯點,越是讓人折磨。
看看大廳裏來來往往的客人,他們臉上都帶着喫飽喝足後的滿足感。
這麼好喫的東西,哪怕貴一點也可以呀。
而且只要是喫慣了金風飯店的老顧客都清楚,吃了這兒的飯菜,人能精神一整天,幹活做工都不會感到累。
就算累一天,下班來這兒喝一碗雞湯,保管晚上睡得香,體力恢復得更好。
這都是老顧客之間祕而不宣的小默契。
簡季同甚至看到一天兩頓都在金風飯店消費的人。
中午時分,忙活了大半天的沈清秋出來了。
她給簡家父子倆送來了盒飯。
作爲與王醫生關係不一般的存在,父子倆的盒飯裏自然多了一些旁人喫不到的美味。
飽飽吃了一頓,簡深只覺得精神百倍,又投入到上午的忙碌中去。
很明顯,平易近人的簡大爺比簡季同受歡迎多了。
父子倆在飯店一待就是一週。
沈清秋拿出了三道菜,簡季同給了她兩萬塊。
她笑了笑,只抽走了其中一捆鈔票:“這麼多就夠了,你父親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在飲食方面需要多注意,千萬不能讓他太貪。”
簡季同有點感動:“謝謝。我媽走得早,我們父子倆工作又忙……確實是我沒能顧慮到,謝謝你了沈阿姨。”
沈清秋不習慣這樣的溫情時刻。
她擺擺手:“不用客氣,我孫女還要時不時去省城複查,到時候說不定還有要麻煩你們的地方。”
簡季同一聽,笑了:“那還用說,您什麼時候來只管給我個電話。喏,這是我家裏和辦公室的電話,你打了報我的名字就成。”
“好。”
沈清秋收下了簡季同的號碼。
簡深依依不捨地走了,不走也不行。
簡季同已經給單位請了七天的假了,實在不能再繼續。
簡家父子離開,生活再次恢復平靜。
這天早上,金風飯店剛開門,正是一早上生意最好的時候。
突然幾個人躥了出來,往飯店門口一坐,就開始大吵大嚷地罵開了。
“這家正是個黑心店呀!賣的那麼貴不說,還把我們喫壞了肚子!這不得賠錢?我們家那口子現在躺在牀上起不來呢!”
“就是,賠錢!不然咱們就把事情鬧大,讓他們連生意都做不下去。”
“讓你們老闆出來見人!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現在都不敢露面嗎?”
“哼,他們不給個說話,我們今兒還就不走了。”
一番吵吵鬧鬧,很快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人的目光。
金風飯店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
慶城縣裏不知多少人眼熱呢,現在有人在這兒鬧事,當然也有樂意看熱鬧的人在當中添油加醋。
廖太太匆匆趕來,他們已經在門口鬧了好一會兒了。
廖太太沉着臉:“你們到底是誰?”
“哼,你就是老闆?”一個男人跳起來,“你們家賣的喫的有問題,都把我們家人喫進了醫院,還有臉問我們是誰?”
“快點把醫藥費什麼的付清,少說一百塊——”
這人還沒說完,旁邊立馬有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那人急忙改口:“不不,不是一百塊,是一千塊!你們趕緊賠償吧。”
“賠償?呵呵,你們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上門就說我們賣的食物有問題,你們是想趁火打劫吧?我告訴你們,沒門。”
廖太太是個火爆脾氣。
根本不想跟這些人周旋,張口就將他們罵了回去。
不僅如此,她還讓店裏那些身強力壯的員工將這些人從門口直接架走。
鬧騰算是平息了,但很快沈清秋察覺到不對勁了。
先是大廳裏的客人明顯減少,一些老顧客倒是照常來,只不過剛來沒幾次的新客人不知爲何跑得乾乾淨淨。
等到下午,廖太太氣呼呼地來了。
原來三樓包廂的訂單今天全部取消。
“你說氣不氣人?外面有人傳言,說我們的菜有問題,把人吃出毛病來了,現在要我們整頓整改,這幾天大廳生意不準接,三樓包廂也不準開。”廖太太顯然已經去奔走了幾趟,得到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她猛地灌下一大口涼茶。
這纔是暮春時節,她已經急得心浮氣躁,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