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吃了一驚:“老閻?”
竟然要毒殺一個小姑娘,那肯定是有大仇的。
但是杜青青一個小姑娘,能跟人結什麼樣的仇?
沈清秋想起之前是聽說過,靈水村的老中醫老閻靠着賣藥正發財呢。
可能是怕青青回去了擋他的財路?
杜紅秀的臉色不好看:“是杜翠妮。”
沈清秋:“……”
那是杜青青的堂姐。
實在想不出來那二十歲的小媳婦會這麼狠。
沈清秋陰沉着臉問:“爲什麼?”
“不知道,就說是杜翠妮給了她錢。等我們把胡媒婆扭送到派出所,就會去靈水村大隊找杜翠妮。”杜紅秀也是嘆氣。
沈清秋直接提出了疑問:“這種非常時期,杜翠妮一個剛出嫁的婦女,哪裏能當這麼大的家,還把錢拿出來買命?”
在這個時代,只要不分家,都是家裏的婆婆管錢管家,所有人賺的錢和工分都是要上交的。
因爲物資相對貧乏,所以只能採取這種大家庭分配製,來保證起碼一家人能不餓死。
更不提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都是抱團取暖,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杜翠妮沒有這個本錢,也不應該蠢到這份上,拿錢來買自己堂妹的命。
杜紅秀愣了一下。
是啊,新媳婦怎麼敢做這種事?
真正出錢的另有其人。
她立刻站了起來,道:“那我們現在就得去靈水村說清楚。”
沈清秋點了個頭。
……
眼看外頭審訊陷入了僵局,杜紅秀領着沈清秋出來了。
杜紅秀三言兩語跟公公婆婆說清楚了情況。
“……這老太婆,還在撒謊。”
羅大滿頓時勃然大怒:“竟然還敢騙老子!”
說着,差點又衝上去,直接用鞭子把老太婆抽死。
胡媒婆這次是真的怕,嚇得“哇哇大叫”。
雖然老杜一直拍桌子,羅大滿還是打了她兩鞭子。
老杜十分頭大,道:“你這麼莽的脾氣……你不許跟我去靈水村了!沈清秋,去叫你男人來!讓他跟我去!”
羅大滿這下後悔了,氣呼呼地把鞭子扔了。
沈清秋連忙答應了一聲。
這時候,張小松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襬。
沈清秋道:“讓我家小松一起去吧。他跟青青好,心裏急呢。”
老杜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羅大滿又在那鬧:“憑什麼?!娃娃都能去,我倒不能去了!”
沈清秋覺得好笑,不過還是飛快扭頭跑掉了。
……
而此時,張大山在家裏開完了地,擡頭看看日頭。
中午了啊……
他婆娘是不是看熱鬧看得,都忘記回來給他做飯了……
張小魚在旁邊吧唧吧唧嘴,偷偷喫窩窩頭。
雖然沈清秋奉行給小魚子“少喫多餐”,但人家小魚子從來也餓不着。
誰讓她有個空間呢,空間裏還藏了喫的。
平時只要餓了,她馬上就會從空間裏摸東西喫。
然後人家都喜歡給她的喫的,她也會在空間裏存起來。
隨時偷偷地拿出來喫。
這會兒她就像一隻小倉鼠,拿着窩窩頭喫得“吧唧吧唧”的。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跑過去一看,張小魚蹲在垃圾桶邊上,嘴裏喫着什麼……
“小魚!”
當爹的第一次吼了女兒!
張小魚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她爹,趕緊三下五除二把東西塞進了嘴裏。
“……趕緊吐出來!”
張大山都急了。
他這是以爲他女兒餓得撿垃圾吃了!
眼看張小魚竟然還把“垃圾”往嘴裏塞,他二話不說就衝過去一把把女兒提起來,摁在腿上就摳她的嘴。
對張小魚而言,喫到嘴裏的東西還能讓人摳出來?
她鼓着個小嘴,瞪着個大眼,雙手緊緊攥成小拳,愣是把東西嚥下去了。
等張大山終於摳開她的嘴巴,看了看她嘴裏,裏頭只有一些分辨不出來的渣渣了。
張小魚也識相,喫都喫下去了,就乖乖地張着嘴讓她爹檢查。
沈清秋走進來的時候就正好撞上這一幕……
“幹嘛呢?”她好奇地道。
張大山竟然就衝她發火了:“以後她要喫多少就喫多少!不許再餓着她了!”
沈清秋好久沒被他吼過了,下意識地就槓了起來:“你啥意思啊?說我是刻薄娘嗎?!”
“她都撿垃圾吃了!”
張小魚立刻道:“不是!我從兜裏拿的!”
張大山把她兩個兜兜直接翻了個底朝天:“哪裏呢!”
沈清秋:“……”
張小魚滴溜着大眼睛,又看看媽。
張大山還道:“喫得滿嘴的渣,你兜裏一點渣都沒有!還騙我說是從兜裏拿的!褲子都是老子給你穿的,你這小屁兜能藏什麼老子會不清楚?!”
……行吧,還會推理,可把你能幹死了。
沈清秋只好道:“早上的時候我是給了她一個窩窩頭,她喫的是窩窩頭吧?”
只能期待是猜對了……
現在小魚的空間裏東西太多了,雖然她能看到,但一時半會兒也盤不出來少了什麼。
張大山又掰開小魚的嘴仔細瞧了瞧。
崽崽乖巧地張大嘴巴:“啊——”
從渣渣判斷,確實是窩窩頭。
那應該就是沈清秋給的了。
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真的沒撿垃圾喫?”
張小魚瘋狂搖頭。
沈清秋哭笑不得:“你爲什麼說我女兒撿垃圾喫啊?她纔不用撿垃圾喫。”
雖然沈清秋平時都控制着她喫飯,生怕她喫壞肚子。
但當爹的又不是不知道,這小不點,只要出去轉一圈,人家都會塞東西給她喫。
張大山這才把一直拎着的小崽子放開了。
嚇得小魚一溜煙地跑到了媽後面,抱住了媽的大腿。
雖說沈清秋說的是對上了,但張大山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就在那一臉疑神疑鬼的表情。
沈清秋都無語了。
要說這漢子,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傻的時候也是真傻。
他自己平時喫的,葷油有的都是現煉的,肥肉都是她從空間拿出來的,還有那好像永遠喫不完的野菜。
但他從來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還覺得是婦人會藏東西和存東西。
結果他現在覺得邏輯不通,他就還在那扒拉垃圾桶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