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封建思想害死人。
沈清秋生氣,直接扭了個身背對張大山了。
張大山只好安撫她:“……不收,也教了咱青青不少東西,不虧了你做的那些飯。”
沈清秋這才進了廚房,從竈上端下來給他們父子倆留的飯。
張大山坐下來喫飯,沈清秋還在那愁眉苦臉的。
雖然張大山說的沒錯,老於頭就算不正式收了青青,也教了青青不少東西。
不說青青了,就連小松和小魚子最近都會認很多藥材了。
但是吧,真正的核心技術,還得拜入他門下,成爲他的入室大弟子才能學到。
雖說以後打算送青青去學醫科,可是難得有這個機會啊,走過路過不想錯過嘛。
她正琢磨呢,嘴裏隨口問起張大山的工作情況。
“今天怎麼樣啊?”
張大山:“你擺的垃圾桶被人偷走了十個。”
沈清秋:“……”
她頓時就很想掀桌,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大山笑看了她一眼:“老杜讓魯木匠做些釘進地面的,你回頭看看合不合適。”
說着話,張大山喫完了飯,自覺地把碗端到了竈臺後面。
然後他才道:“你跟我進屋。”
沈清秋警覺:“幹嘛?”
“我給你買了東西。”
嗯?
沈清秋來了點興致,連碗都不洗就跟他一起回了屋。
然後張大山直接給了她一大包避育套,讓她收好。
沈清秋拿着那堆古早版的“小玩意兒”,傻了。
張大山再次提醒她:“收好。”
沈清秋:“……”
她忍着把那包東西扔出去的衝動,耐着性子問:“哪裏來的?”
這兩天張大山沒有進城啊。
張大山直接給她扔了個雷:“讓老杜帶回來的。”
沈清秋:“……”
張大山壓根就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大隊上又不是沒人用這個。
老杜都幫人帶了好幾回了。
在那一刻,沈清秋因爲地窖上鎖以來積攢的怒火馬上就要壓抑不住了!
張大山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她那不斷變色的小臉。
最近因爲于振國在家,她也不好意思每天給他們喫野菜餑餑或者蒸芋頭蒸馬鈴薯了。
他等着呢,看她還有什麼招。
因爲以他對着小媳婦的瞭解,她這攢着仇,總有報的一天。
往往要等你把這事兒忘了的時候,她冷不丁就要給你一下。
不過沈清秋鼓着臉,瞪着他半天,突然就臉色一鬆。
“哦,我收起來。”
她扭頭就想找個東西直接砸死這個不要臉的。
說時遲那時快,沈清秋的手剛摸到放在炕邊的鞋拔子,他突然就伸手把她抱了過去。
張大山很喫驚:“鞋拔子爲什麼在炕上?”
“小魚拿來玩的!”
她懵了一下,心想他幹嘛突然問這個?
看不出來她要打他嗎!
張大山聽了也就笑笑,然後就把她按到了櫃子上。
大手開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遊走,帶着隱忍已久的熱情。
沈清秋的臉壓在櫃子上都要讓壓扁了,雙腳用力往後蹬了幾下。
“你瘋了?!大白天的!等下小孩過來了!”
“晚上你不是一樣不讓碰?”
他理直氣壯地說着大實話。
沈清秋想想,也是啊!
她一百個心眼子,唯獨想不到她越生氣他越興奮。
還在那琢磨是不是看到那個“套”了,所以引發了他的衝動?
“這這這,也不是我的錯啊!家裏有客人!有客人!張大山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我真的要生氣了!”
張大山咬着她耳朵說了一句:“……氣死你。”
沈清秋:“???”
就在她被他弄得腳都軟了的時候,張大山突然一鬆手。
“吧唧”一聲,沈清秋軟綿綿地摔到了櫃子上。
然後張大山大步走出去了。
沈清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滿腦子想着要找回場子。
她哆哆嗦嗦地扶着櫃子挪過去,撿起那個鞋拔子,抓在手裏。
……
張大山常年打獵,耳力自然好,聽得自家來了人,就從屋子裏出去了。
來找他的是李田,正站在院裏跟他說着事兒。
“……讓嫂子過去看看。”李田正說着。
然後就看見沈清秋舉着根鞋拔子就衝了出來:“張大山!!”
李田:“?”
沈清秋愣了一下,然後把鞋拔子遞給了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張大山。
“那什麼,你要出門啊?把鞋子穿穿好。”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這麼說着。
李田傻笑:“嫂子好賢惠啊。”
說着看了一眼張大山的腳,又滿腦門問號。
大山哥的鞋不是穿得好好的麼?
沈清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李田,你咋來了?”
李田這纔想了起來,連忙道:“李叔家出了事,現在花嬸喊您也去瞧瞧呢。”
嗯?
沈清秋連忙道:“難道是蒲嬸把李叔給打了?”
李田憤憤地道:“要我說打死他纔好,可惜沒有。”
沈清秋一聽這是有大事啊!
她趕緊交代張大山看好孩子,屁顛屁顛地就跟着李田出了門。
……
沈清秋匆匆跟着李田出去,路上才問明白情況。
原來是李明的家人找了過來,要把李明帶出國。
李明現在已經直接失蹤了,由他家的一個女性親戚過來宣佈這個“好消息”。
沈清秋傻了眼:“他直接自己跑了?!”
不會吧!
老李不像這種人啊!
“……前陣子李叔不是總往外跑?對大隊工作也不上心了”,李田嘆氣,“這也是沒想到啊,原來是跟家裏人搭上線了。”
沈清秋道:“他家裏人到底什麼來路啊?”
李田詫異地道:“大嫂您不知道?”
“只知道他是外面來的”,沈清秋想着得先問清楚,“用老話來說,是不是成分不好?”
現在已經是78年了。
聞言李田只是撇撇嘴:“嫂子,我就這麼跟您說吧,如果不是逃到咱張家屯,他早就死了!”
沈清秋只知道李明是個知識分子,多年前流落到張家屯大隊,被蒲家撿了回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明家裏之前是在舊政府任職的,判刑的判刑,逃亡的逃亡了。
就這身份,早些年在城市裏或者是中心一點的大隊都是過街老鼠的存在。
不過張家屯和蒲家都沒嫌棄他,還是收留了他。
前幾年的時候,是張家屯也保護了他。
一直以來,不說蒲大娘,就是老杜,都是把他當成家人一樣了。
萬萬沒想到,現在他的家人在國外發了財,說要接他走,他竟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沈清秋聽了以後,若有所思:“可能只是和家人見個面?”
“見個面需要偷偷摸摸的嗎?!”李田的情緒很激動,“而且他現在自己不敢來,不就是心虛嗎?”
沈清秋當下就皺眉了。
蒲大娘是個結巴,而且大字不識一個,和李明又沒有兒女,結婚證估計都沒領。
如果讓李明的家人來挑她,那指定是挑不上的。
且不管李明自己是什麼意思,這人上了門,一頓羞辱是少不了。
也不知道那邊現在是怎樣一個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