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立刻銳利地盯住了王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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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來的男人是誰？”
王曉蓮：“……是李田。”
“時間呢？”
王曉蓮不防遭此突變，因爲沒有計劃好，腦子就有點亂。
“就，就是上個月……”
沈清秋扭頭轉向曾醫生：“曾醫生，抱歉。”
曾醫生：“……”
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同志，她的氣質突然整個就變了。
剛纔還像個瘋婆子一樣。
突然就變得冷靜、剋制，而且神色冷峻。
沈清秋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是張家屯大隊的副隊長沈清秋，負責安排張家屯大隊的知青工作。剛纔失態了，說了很多衝動的話，傷害到您的感受，真的非常對不起。”
曾醫生是個老好人，此時見狀，火氣也消了，只是說了一句：“算了，你是被騙了。”
她纔沒有被騙。
真正被騙的嚴醫生此時有點回過味來了，狠狠甩了王曉蓮一下。
王曉蓮就是掩着臉哭。
沈清秋很感激她的大度，就道：“我可以查詢一下王曉蓮婦女的就診記錄嗎？因爲她控訴的李田同志是我們大隊派出所的成員。茲事體大，我得對一下時間線。”
由於醫院的記錄只會記錄患者，而不是家屬，所以沈清秋想說，對一下時間線也可以……
曾醫生把病歷本給了她。
然而她又道：“不用對，不是那個人。”
這下連沈清秋都震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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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張家屯大隊派出所，我就想起來了，是前天腿折了進醫院的那孩子吧。”
沈清秋激動了，道：“對，是他！”
“正好那天晚上我是值班醫生，我見過那孩子，不是他。”
王曉蓮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杜紅秀怒道：“你嘴裏，還真是沒一句實話啊！”
王曉蓮掙扎道：“孩子，孩子是李田的，我知道是他！就是他……”
然而事到如今，嚴醫生也沒辦法相信她了。
她只是有點惱火地道：“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再亂說了！”
王曉蓮演了一路，都演得特別好，沒想到這一下就滑鐵盧了。
她癱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有證據，孩子就是他的，真的，我有證據……”
大約半個小時後，廖所長帶着張大山，還有兩位警員來到了醫院。
彼時沈清秋已經把曾醫生等人都哄好了，讓醫院恢復了秩序。
嚴醫生真的很佩服她的控場能力。
剛纔還亂成這樣，也是她帶頭鬧的，這殘局竟然說收拾就收拾了。
王曉蓮還在那哭哭啼啼的，廖所長就黑着臉走了進來。
“你跟我回去一趟，配合調查。”
王曉蓮有些惶恐地站了起來，看了嚴醫生一眼。
廖所長惱了：“還賴着人家呢！孩子的親爹我們都找到了！”
嚴醫生就把頭別開了。
王曉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找到了……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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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所長氣呼呼地道：“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非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是不？給你留臉你還不要？”
王曉蓮哆哆嗦嗦地道：“我能不能，去打個電話。”
“打個屁，人都在派出所等你了！有事兒當面說！”
王曉蓮嚇得手腳都涼了。
她只能一直在心裏對自己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些人嚇唬她的。
但也只能站了起來，跟着廖所長走了。
這會兒她又活蹦亂跳了，跟之前那嬌弱的模樣判若兩人。
……
臨走之前，沈清秋又跟曾醫生道了一次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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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醫生雖然還是氣呼呼的，但還是道：“不用，我知道你也是被她鬧得不行了。”
沈清秋誠懇地道：“不，我竟然質疑您這爲人民無私奉獻的好同志，回去以後，我們大隊也要罵我的。您如果原諒我了，千萬不要推遲了。”
曾醫猶猶豫豫的，到底還是答應了。
她這種老好人，也怕沈清秋回去不好交代。
……
回去的路上，沈清秋沒有去坐車了。
說實話坐車裏她反而不舒服，不如讓張大山騎自行車帶她。
空氣清新，反而舒服。
其實剛纔她們上醫院的時候，張大山跟她說的就是醫生的事兒。
王曉蓮在打電話的時候，張大山不講武德地去偷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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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以爲全世界都會慣着她，竟然在派出所打這種電話。
不過張大山聽到的，就是說她現在要去醫院了，讓人想辦法，看看是不是一個叫“曾淑”的醫生在婦產科坐班，如果是的話，要馬上換掉。
張大山就琢磨着該從醫院下手了。
時間緊迫，他也沒幹別的，讓廖所長給醫院去了個電話，就找那個曾醫生。
廖所長臉紅脖子粗地在編了半天，說自己媳婦得了婦科病不好意思去看啥啥的……
曾醫生是個老好人，耐心地跟他說了半天。
掐着時間，他拿着電話胡扯了二十多分鐘，又一再請求曾醫生在醫院等他，他馬上就帶老婆過去。
曾醫生是醫院的婦科主任，資歷很老了。
她答應了病人要在醫院等，因此有人說讓她換班，甚至換班的人都已經來了，她都把人攆走了。
自己兢兢業業地在那等。
這可不就抓了王曉蓮一個正着。
這些是沈清秋知道的部分。
……
回去的自行車上，沈清秋坐在二八大杆前面，一臉的驚疑。
主要她以前從來沒看過張大山騎自行車。
等他騎起來了，沈清秋才問：“你什麼時候學的騎自行車。”
“剛纔。”張大山道。
沈清秋要嚇瘋了，縮着一動不敢動。
張大山笑了一下，騎得愈發跟起飛似的。
沈清秋尖叫：“張大山！張大山你慢點！你要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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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兩個騎自行車的小警員納悶地看着他們疾馳而去……
“他不是出門的時候還騎不上嗎？”
“是啊，我剛教他的啊……”
那怎麼還能騎得這麼快呢，而且他們奮力趕了，竟然都追不上！
……
等沈清秋跟着他們回到派出所，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是白白淨淨的。
說是兔苗公社的話務員，叫李愛國。
王曉蓮一看到他，那個表情就很奇怪。
好像鬆了口氣，又好像很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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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告訴沈清秋：“陪王曉蓮去醫院的人是他，往醫院打電話讓給醫生換班的人也是他。”
沈清秋有點子猶豫：“我就覺得可能不是他……”
這人也年輕，看起來背景一般，王曉蓮直接去訛他不就好了。
何必掉頭來訛李田呢。
張大山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不急，真的跑不了。”
沈清秋想了想，道：“你的反應夠快的。”
竟然馬上就把這人逮出來了。
張大山覺得這是很小的一件事，就是他沒睡到覺有點暴躁。
他對沈清秋道：“你們在外頭等我一下，我晚點跟你一塊回去。”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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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矩，審訊室她們是不能進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