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道：“好，等張大山收拾你了，我讓安家也別管你，到時候你就哭吧！”
沈清秋聽了都笑了：“都快十年前的東西了，要不是你放的，他能找得着？周萍，你可給我等着啊，他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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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萍原以爲她會嚇得屁滾尿流，馬上尋求孃家的幫助。
沒想到她現在這麼厲害了，一眼就看穿是她搞的鬼。
周萍心虛又生氣，罵了一句：“那你可別讓張大山打死了！”
說完就氣呼呼地跑了。
……
張大山“鬼屋探險”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沈清秋還在睡大頭覺。
他就上去拍她的小胖臉：“醒醒，醒醒。”
沈清秋睜開眼，沒好氣地道：“你幹啥？”
張大山拿着一張破紙給她看：“這誰寫的，你來說說。”
沈清秋道：“啥玩意兒誰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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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怕，但也是有點警覺的。
誰知道張大山還挺樂。
“情書啊，寫得可酸，這字兒跟狗爬的似的。”
沈清秋繼續裝傻：“啥情書啊？”
“就這個，你來瞅瞅，挺樂呵。不會是你後媽饞年輕知青給人寫的吧？”
沈清秋：“……”
這就，萬萬沒想到。
張大山給沈清秋看那封信。
字兒確實跟狗爬的一樣。
沈清秋心裏就開始天人交戰，狡辯說這不是她寫的行不行？字跡差距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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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道：“你讀讀。”
沈清秋就開始念：“朱知青，我對你的思念，就像春天的花一樣……”
張大山道：“你後媽還挺有意思。”
沈清秋：“……”
張大山又道：“接着念。”
沈清秋：“你就像陽光下的絲瓜，像碗裏的紅燒肉……”
張大山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還有一段呢。”
沈清秋看一眼他的表情，道：“你啥意思啊？”
張大山道：“沒啥意思啊，讓你念唸啊。”
沈清秋把紙扔了：“你不識字啊。”
她把紙團成一個小團兒扔出去老遠。
誰知道張大山又跑去把它撿回來了，還給她展開：“來，接着念。”
沈清秋：“……”
不是，她怎麼覺得他就沒憋着好啊？！
沈清秋一咕嚕地爬了起來，轉移話題：“張大山，你去我家老屋，還找到啥了？”
張大山就道：“哦，我看到了魏翠喜上吊用的小凳子。那屋可離得不算遠吧，你怕不？”
沈清秋頓時就恨不得撓死這個狗東西。
她算是明白了，這貨八成就是故意的。
於是她只好道：“這不是魏翠喜寫的，是我寫的。”
張大山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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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嘟囔：“誰沒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我那時候不機靈，天天被人騙。”
“那這字兒跟狗爬的一樣？”
“我那時候剛學會寫字呢。”
張大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算你老實。”
果然，說“魏翠喜饞小知青”是他瞎說的。
沈清秋差點忘了他一旦動起腦子來，就有百八十個心眼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她只好道：“你打算怎麼的？要是想打我呢，我可得告訴你，我剛給你生了個大胖兒子。”
他現在都挺惱火的。
要是她剛纔不老實騙人，他就要發大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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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老實了，他心裏也有些不得勁。
張大山想了想，道：“哼。”
沈清秋：“？？？”
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花大娘她們的動靜。
“小魚娘，張會計來了，在楊大隊長家呢！”
沈清秋一咕嚕地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捋了捋頭髮：“來了！”
張大山也沒說啥了。
但是她心裏清楚，就算且等着算賬，但是他沒鬧大，就是自己鬧小情緒。
其實她心裏還挺熨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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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茂拎着行李到了崗子嶺。
本來因爲松花崗的人準備鬧事，他心裏就惶惶的，生怕是哪個耳報神來報信了。
結果到了這兒，楊倉家竟然給他擺了飯擺了菜，還上了酒，請他喫喫喝喝。
張茂哪裏喫得下啊，他忍不住問楊倉：“老哥哥，這到底是什麼任務，你先給透個底啊。”
楊倉道：“嗨，公社還能虧了你？瞧這，都是公社撥的款，專門招呼你。”
張茂愁眉苦臉地道：“我們大隊那事兒，怎麼說啊？”
楊倉調侃：“你這還沒當上大隊長，瞎操什麼心？”
張茂道：“話不是這麼說啊，都是眼前瞅着長大的孩子，他們餓肚子，換了老哥哥你，你能忍心啊？”
這時候向雪花端了酒來：“張會計，我一個婦女，啥也不懂，我渾說兩句，您聽聽就算了。”
張茂連忙道：“哎喲，老嫂子，您說，我都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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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雪花就道：“沈副隊長有句話說的對，這上杆子喂的飯，不管是哄着喂，打着喂，都不如討來的香。”
張茂急道：“您沒瞧見他們什麼德行啊？喫高工分喫慣了，現在哪裏還低得下頭了？總得先把今年冬天先對付過去再說。”
向雪花就道：“低不下頭就餓着吧，您還不是大隊長，先別操這份心了。”
楊倉道：“老弟，你聽我一句勸，你現在就算把心操稀碎，他們也不會選你，還會罵你。”
他有他的立場，實在是不懂爲啥張茂要幹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張茂愁眉苦臉地道：“我就是捨不得那些孩子啊。”
就算是兄弟大隊，也畢竟是外人，不懂松花崗的苦。
那些孩子從去年開始就遭禍禍，已經吃了不少苦了。
他這不是想着，再槓一下，說不定今年冬天孩子們的口糧就有着落了嗎？
反正張茂和楊倉兩口子是話不投機，喫飯也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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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兒張大山過來了。
他對張茂道：“你趕緊往縣城去一趟，配合調查張大義的案子。”
張茂傻了眼：“啊？那案子不是差不多結了嗎？”
“查他投機倒把沒有你這個當會計的怎麼行？我也納悶呢怎麼沒有帶你去協助調查。”
張茂膽子小，頓時就嚇壞了：“跟我沒關係啊！我前頭交代過的，我家米缸有幾粒米都交代清楚了！”
“那不行，你既然是當會計的，那你就還得去交代交代。我找人護送你過去。”
張茂都嚇傻了，生怕這一查給他自己也查出倒黴來。
但是臨走之前還是頑強地道：“這樣，那我先見一見沈副隊長……”
張大山直接把他拎了出去：“走吧，走吧！”